第048章 原來他早就知道
左瀾因為電梯的劇烈晃動站立不穩(wěn)，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姜景奕一把扶住她。
左瀾的整個身體都被姜景奕的雙臂環(huán)抱著，他的臉距離她只有幾公分。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直視著姜景奕。他的眼睛好深邃，就像一片汪洋。左瀾感覺自己再看下去，就要沉淪其中了。
“你沒事吧？”姜景奕問。
“我沒事。謝謝?！?p> 左瀾直起身，姜景奕松開了雙臂。
姜景奕嘗試著按了其他樓層的按鈕，電梯沒有任何反應(yīng)?！半娞莺孟窨ㄔ诹?1樓?！闭f完他按下了“警鈴鍵”和“呼叫鍵”。
“你好，有人在嗎？”姜景奕問。
“您好，這里是大廈物業(yè)控制中心?！币粋€女人回答。
“電梯出了故障，我和另一位女士現(xiàn)在困在電梯里。目前顯示是在11樓。”姜景奕很鎮(zhèn)靜，不慌不忙地陳述著此刻的狀況。
“先生，您二位不要慌張。我們馬上派人過去?！迸嘶卮稹?p> 一分鐘后，對講里的女聲又響起：“先生，能聽到嗎？”
“能聽到?！?p> “抱歉，先生。電梯現(xiàn)在卡在11樓和12樓之間?？峙滦枰c時間來修復(fù)。您二位千萬不要試圖打開電梯門，那樣做很危險。我們會盡快救你們出來?！?p> “知道了?！苯稗然卮?。
“您二位有心臟病、哮喘或是幽閉恐懼癥等病癥嗎？”女聲又問道。
姜景奕回頭看向左瀾，左瀾搖了搖頭。
“我們兩個沒有你說的這些病癥?！苯稗然貜?fù)道。
“那就好。請二位保持現(xiàn)狀，我們正在處理。”
對講那邊沒了動靜。
“別擔(dān)心，我們很快就能出去。”姜景奕寬慰左瀾。
左瀾點點頭。她站在電梯的一角，環(huán)抱雙手，看著電梯上的天花板。
“黃小姐的案子我昨天看了一下，各方面證據(jù)對她很有利，勝訴的可能性很大?！苯稗雀鬄懥钠鹆税缸?，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也認為勝訴的機會很大，但是黃小姐好像有點擔(dān)心。可能是我太年輕了，她對我不是很有信心?！弊鬄憻o奈地笑了笑。
“那她是多慮了。你雖然年輕，卻是我們事務(wù)所里最有能力的年輕律師?！苯稗日f。
天哪，姜景奕在夸獎她，夸她有能力。這突如其來的贊美讓左瀾又驚又喜。
“我哪有姜律你說的那么好，不過是笨鳥先飛罷了?！弊鬄懹X得有些不好意思。
“虎父無犬女。左榮佰律師的女兒怎么會是只笨鳥呢？”
左瀾大驚，姜景奕怎么會知道她的父親是左榮佰？她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啊，就連入職的履歷表上父親那欄她填的都是個假名。
“你怎么會——”
“我怎么會知道，是嗎？”姜景奕替左瀾說了她想說的話，“你大三那年參加模擬法庭比賽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當時你給我的印象很深刻，所以比賽以后我特意跟你的老師聊了聊?！?p>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左瀾自以為自己聰明，沒想到在姜景奕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
左瀾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能留在姜景奕的事務(wù)所，有沒有她父親的緣故？
“你在想你能留下來是不是因為你是左榮佰的女兒？”左瀾的心思再一次被姜景奕看穿。
左瀾雖然很想知道答案，可又怕答案是自己不想聽到的。
“你父親雖然在法律界有地位，也是我的前輩，可是我跟你父親之間僅僅是認識而已，我沒有必要去巴結(jié)你父親吧？”
左瀾看著姜景奕，搖了搖頭。他確實沒有那個必要。
“我留下你的唯一原因是你的潛力。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個優(yōu)秀律師所具備的幾乎所有條件?！?p> 這個時候姜景奕可能不知道他的肯定對左瀾意味著什么，但它卻成了未來左瀾無論遇到什么難題都能迎難而上的動力。
“姜律，我有你說的那么好嗎？”在姜景奕這個偶像面前，左瀾還是有些不自信。
“我不會看錯人的。要不然我怎么會讓張律師做你師傅？”
電梯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人喊道：“請往后退一下，門馬上就打開了”。
前一刻還在盼著快點逃出電梯的左瀾，這一刻卻不想這么快就被救出去。沒有這樣一個契機，她不會知道姜景奕對她的評價。
左瀾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要不然趁這個機會向姜景奕表白？可她轉(zhuǎn)念又想，這樣的環(huán)境和時機，真的合適嗎？
左瀾覺得自己的理性在面對姜景奕的時候根本是處于罷工狀態(tài)。
“姜律，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左瀾心一橫，死就死吧。
“什么問題？”姜景奕不解。
“你和戴青青又在一起了嗎？”左瀾打算先試探一下。
“既然是私人問題。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吧？”
“其實我覺得你應(yīng)該放下過去向前看，也許前面會有更適合你的人?！?p> 左瀾認為自己的話已經(jīng)說得挺露骨了，對方應(yīng)該能聽得懂吧。
“門開了，里面的人小心啊。”伴隨著電梯外的嘈雜聲，電梯門從一道縫直至完全打開。外面幾個人將左瀾和姜景奕先后從電梯里拽上來。
“對不起，姜律師，讓您二位受驚了。實在抱歉，實在抱歉。我們一定加強對電梯的維護?！蔽飿I(yè)經(jīng)理一個勁兒地賠不是，生怕眼前這位名律師一生氣起訴他們整個物業(yè)公司。
“沒關(guān)系。誰也不希望發(fā)生這種事。人平安就好。”
物業(yè)經(jīng)理聽了，長舒一口氣，抓著姜景奕的手一再表示感謝。
“二位請上另一部電梯?！蔽飿I(yè)經(jīng)理按下電梯按鈕，并親自護送兩人到了15樓。
左瀾和姜景奕之間的這場對話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就結(jié)束了。她既沒有得到姜景奕和戴青青目前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的答案，也不確定姜景奕是否聽懂了自己最后那句話里的意思。
坐到辦公桌前，左瀾不由自主地望向姜景奕的辦公室。而隔著沒有閉合的百葉窗簾，姜景奕的目光正同時望向左瀾這個方向。左瀾抓起水杯，去水吧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