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心猿意馬
梅天東幾乎整個身體都泡在溫泉里,只露出頭和脖子。左瀾和凌寒聊得起勁兒,他就默默在一旁聽。她們聊了很多大學時候的事情。
“梅天東,就快高考了。你想考哪所大學?。俊弊鬄憣⒃掝}轉向了梅天東。
“我想考美院。”
“D市有美院嗎?”左瀾好像沒什么印象。
“沒有。我想考中央美院?!?p> “志向夠遠大的??!”
“梅天東他不但專業(yè)課好,文化成績也很好的?!绷韬逶?,在她眼中梅天東的優(yōu)秀毋庸置疑。
“我覺得我有這個實力?!泵诽鞏|說。
“你還挺自信的。”左瀾習慣性地調侃梅天東。
“他是真的有這個實力?!绷韬婷诽鞏|證明。
聽到凌寒對自己的肯定,梅天東心中竊喜。這個世界上他只在乎凌寒對他的看法。
“BJ是首都,有沒有想過將來留在那兒發(fā)展?”左瀾又問。
對于幾年后的問題,梅天東還未曾想過那么遠??墒亲鬄懞鋈惶岬竭@個問題,倒是提醒了他。對他來說在哪個城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城市一定要有凌寒。
“不會,我只是去求學。我是一定會回到D市的。”
“梅天東,等你上了大學,可要改改你這木訥的性格,要不然怎么追女孩,交女朋友?。 ?p> 左瀾的思維太跳躍了,怎么又轉到這個話題上了。梅天東心中嘀咕。
“我只想畫好畫,完成學業(yè),其他的我暫時還不想考慮?!泵诽鞏|說這話時悄悄地看了凌寒一眼。
“等到你上了大學,看到校園里都是年輕漂亮女孩子的時候,你就不會這么想了。”
左瀾不明白梅天東是真的單純還是故作姿態(tài)。不過看他呆呆的樣子,前者的可能性較大。
梅天東不想跟左瀾爭辯,行動高于語言,事實勝于雄辯,他會用行動和事實來證明一切的。
凌寒在一旁聽著左瀾和梅天東的對話,笑而不語。和左瀾不同,她對梅天東的話深信不疑。她比左瀾了解梅天東,梅天東的經(jīng)歷讓他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很多事情梅天東雖然不掛在嘴邊,但他心里是有反復思索過的。
不輕易做決定,決定了就不輕易改變。凌寒也是如此。這是她和梅天東這樣有著相似成長背景的人的共性,左瀾是體會不到的。
“好像客廳有手機的響鈴聲?!泵诽鞏|說。
凌寒和左瀾豎著耳朵聽,還真的是。
“是我手機在響?!弊鬄憦臏厝乩镎酒饋恚拔胰ソ与娫??!?p> 左瀾去了客廳,溫泉池里只有凌寒和梅天東。
“如果你考上了央美,可能四年見不到你了呢?!绷韬f不清為什么心中竟生出幾分惆悵。
“我寒暑假的時候都可以回來。這里是我的家,而且還有我——我的老師、同學,還有你和左瀾姐呢?!?p> 梅天東想說的是“還有我喜歡的人”,可他不能說。
“你的腦袋還疼嗎?”凌寒問。
梅天東抬手摸了摸后腦的那個包,好像小了點,也沒有之前那么痛了。
“我的頭——”梅天東剛想要說“不疼了”,突然他改變了主意,“還是疼,那個鼓起來的包好像變大了?!?p> “什么?怎么會這樣?我看看?!绷韬f著從水里站起來,走到梅天東身邊,伸出手去摸梅天東的后腦,“我就說別聽左瀾的,去醫(yī)院看看。現(xiàn)在是不是嚴重了?疼嗎?”
梅天東感到自己大腦嚴重缺氧,心跳都要停止了。凌寒的臉幾乎就貼在他的耳邊,他能感受得到凌寒均勻而溫熱的呼吸,還有凌寒喝醉那天他聞到的來自凌寒發(fā)絲的淡淡的香氣。
梅天東覺得耳根癢癢的,他想要歪著頭躲避,卻被凌寒的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臉頰。
“別動,我仔細看看?!绷韬畹?。梅天東不敢動了。
凌寒掀起梅天東腦后的頭發(fā),邊看邊用手輕柔地摸著梅天東后腦撞傷的地方:“我怎么覺得比之前消腫了呢?”凌寒太過于專注,并沒意識到自己胸口碰到了梅天東的胳膊。
梅天東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他是個男人啊。他原本只想略施小計制造和凌寒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可這樣做反而讓他苦不堪言。
凌寒根本不知道此時梅天東心里和身體的變化,仍然仔細地查看梅天東后腦。
“明天上午回去后,還是得帶你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別留下什么后遺癥。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可不能有任何閃失。都怪我,要不是我堅持去中級雪道,你也不會因為我而受傷。我這個姐姐太不靠譜了?!?p> 凌寒對自己的沖動魯莽很自責,她寧愿受傷的是她自己。
“不怪你。我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泵诽鞏|咬著呀說。他渾身難受,身體的某一處正在叫囂著。
“剛才你不是還說疼嗎?”凌寒被梅天東的話弄糊涂了。
“我突然肚子疼,要去上廁所?!边@句話幾乎是從梅天東嘴里擠出來的。
他背對著凌寒站起身來,抓起放在溫泉池旁的浴袍穿上就慌慌張張地逃出溫泉池,迎面差點撞上從客廳里出來的左瀾。
“他這是怎么了?”左瀾指著梅天東的背影站在溫泉池邊問凌寒。
“他說他突然肚子疼?!绷韬灿悬c搞不清楚狀況。
“鬧肚子?”左瀾皺起眉頭,感到奇怪,“他吃錯東西了?”
冷風把左瀾吹得一機靈,她趕緊鉆進了溫泉里。
“剛才梅天東說他的頭還是有點疼,明天回去后我?guī)メt(yī)院看看?!?p> “你還是不信我呀?!弊鬄憣α韬牟恍湃伪硎静粷M。
“小心駛得萬年船,檢查一下總沒有壞處嘛。”
梅天東沖進浴室后,擰開水龍頭。他站在花灑下,任由傾瀉而下的水流沖擊著他的身體。
很快,他的身體恢復了平靜。他掉水龍頭,背靠在浴室的墻壁上。
和那次不同,這次他并不為自己感到羞愧。一個男人對自己喜歡的人有反應,這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只是這樣的狀況不能再有了,他怕他的秘密會隱藏不住。他現(xiàn)在還不能說出他的秘密,但是終有一天,當他足夠強大的時候,他一定會向凌寒表明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