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賬?!弊烤皩幏畔麓笸?,又放下一角碎銀子。兩碗餛飩下肚,天色已經(jīng)大亮,卓景寧從餛飩攤老板手里接過零錢,就往客棧走去。
因為客棧已經(jīng)開門,掌柜的呵斥店小二的聲音不時傳來。
卓景寧走近了,看到的是一副臉色蒼白模樣的店小二,和那天白乙泰安的模樣有些相似,不過要比白乙泰安那天好多了,至少還能站穩(wěn),在掌柜的呵斥聲中去干活。
“這小二昨晚上沒能幸免啊……”卓景寧不由心中這般想到,就是不知道白乙泰安這兩個家伙死了沒有。
“卓秀才,怎么從外頭過來?”掌柜的見到卓景寧,趕緊上來打招呼。
“起得早,聞著外頭的餛飩香,一時沒忍住,就先過去吃了一頓?!弊烤皩幓卮鸬?,他這是怕白乙泰安死了,他好能洗脫嫌疑。
“是這小子懶惰,怠慢了秀才?!闭乒竦幕琶Φ?。
這住店,客棧是負(fù)責(zé)早飯的。通常的時候,店小二在四更天左右,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起來,去廚房煮粥。
眼下天都亮了,客棧內(nèi)都沒有粥香味,這是客棧的責(zé)任。
“不妨事不妨事,掌柜的若是能再打個折扣,那就再好不過了?!弊烤皩幮呛堑?。
掌柜的:“……”
“小本生意,不能再打折扣了。”
卓景寧笑容一斂,微微搖頭,這個摳門的掌柜。然后他就一揮手,說道:“今兒需早點(diǎn)趕路,小二哥,有勞去幫忙喊下乙弟和我家下人。”
“好嘞,不敢當(dāng)秀才爺勞煩二字?!钡晷《蛄藗€哈欠,慌忙答應(yīng),然后跑向后頭,他正好趁機(jī)開溜。掌故的人不錯,就是罵起人來,唾沫星子亂飛,叫人實(shí)在受不了。
和卓景寧他們一道的四個白家下人,一早就起了,只不過沒出來的,等到店小二來叫,立馬就從屋內(nèi)出來了。
卓景寧瞧了一眼他們的臉色,沒啥變化,想來是和掌柜的一個待遇,這叫卓景寧不由心中好生羨慕,他要是不長這么帥多好,就不用被女鬼惦記了。
好一會兒,白乙和泰安兩個才出來,精神萎靡,臉色比那天更差了,卓景寧瞧著這兩人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立馬啟程。
快馬加鞭,終于在正午時刻,就趕回了白家。
“白乙這是怎么了?”白翁一眼就瞧見了白乙和泰安的不對勁,他目光轉(zhuǎn)向卓景寧,緊盯著他問道。
瞧著白翁不善的神情,卓景寧沒有立馬說,而是先說道:“一路車舟勞頓,你們帶著乙弟先去休息了。”
“困死了困死了,還是二哥懂我?!卑滓乙琅f是一副渾噩樣子,完全覺察不到自己身上的半點(diǎn)不對勁,這是被鬼迷了心竅,離死不遠(yuǎn)了。
白乙泰安一走,卓景寧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當(dāng)然,是修改版的。
刻畫出了他瞞著下人,歷經(jīng)艱辛萬苦,才躲過了那些女尼,帶著白乙回來的一幅畫面。
卓景寧口才好,因此白翁完全相信了,他皺緊眉頭,連聲道:“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幸好有景寧你在,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卓景寧倒是很詫異白翁為什么這般鎮(zhèn)定,忽的他想到了什么,急忙道:“義父,不知可有降妖伏魔的高人,不然的話,我怕那群女尼,不會就此善罷甘休?!?p> “現(xiàn)在去找人是來不及了,景寧你說的有理。既然如此,叫人收拾下,我們今日出發(fā),去找我那不孝子。他官做得那么大,想來定有辦法解救你義弟?!卑孜倘绱苏f道。
原來白翁是準(zhǔn)備去找他那個在外為官三年,始終不回家的長子——白甲。
卓景寧當(dāng)下不說話了。
聽說,白甲的官當(dāng)?shù)煤艽?,他或許正好借此機(jī)會,去一觀清朝高層,對這鬼怪是怎么樣一種態(tài)度。
沒準(zhǔn),能接觸到心境修行中的年輪心境高人。
年輪心境,形成年輪烙印,才能在一定情況下,具備對鬼怪造成傷害的特殊力量。
卓景寧早就想見識一下了。
只可惜窩在這一個鄉(xiāng)下小地方,交通閉塞,信息太少。
很快就啟程,不過白乙早因為一宿沒睡,已經(jīng)昏昏欲睡了,至于泰安,倒是沒有跟上,想來是被扔在白府了。
畢竟那只是一個書童。
卓景寧也是一宿沒睡,他在聊齋世界遇到了一群女鬼,現(xiàn)實(shí)世界也是遇到重重謎團(tuán)詭異,換一個人,早就頭昏腦漲,一頭昏睡過去了。不過卓景寧的精力還很旺盛,他覺得這應(yīng)該是懲戒加成方向的功勞。
他選擇的是體質(zhì)加成。
這一個加成選擇,不會提高攻擊力,但會提高他的防御力。
防御力不光是皮膚厚度和韌性提升就行了,必然會連帶著強(qiáng)化筋肉、骨膜、五臟六腑等器官組織。
這一點(diǎn)懲戒加成的效果不太明顯,但的確是全身上下都強(qiáng)化了一遍。
至少卓景寧就覺得,白翁帶著那些個護(hù)院家丁,體質(zhì)方面還沒他來得強(qiáng)。
他們走的是水路。
因為水路要快,走旱路大概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抵達(dá),這走水路,只需要半個月便可。然而這一帶的人大多旱鴨子,這坐船可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白翁就暈船了。
好在卓景寧早有準(zhǔn)備,他讓人熬了一副湯劑,是專門緩解暈船的,白翁喝下去后,人立馬好多了,跟著看卓景寧的目光,也越發(fā)親近了。
白乙還在昏睡,也許是被那群女尼昨晚上榨干了,這會兒是半死不活的,不過無大礙。
白翁就找來卓景寧閑聊,兩人所聊的還是學(xué)問,這一番暢談,白翁明顯發(fā)現(xiàn)卓景寧的學(xué)問比幾天前大有長進(jìn),不由面露喜色,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妻,義父給你說一門親事,你看如何?”
卓景寧立馬明白,白翁這是要下重注了,給他說的親事,女方多半是白家人,準(zhǔn)備親上加親。當(dāng)即,他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門親事,他一個大老爺們,扭扭捏捏干啥?
又不吃虧。
想來白翁也不會找個丑的給他,畢竟真找個丑的,那就不是下重注,是誠心惡心他了。
卓景寧見沒什么可說的了,就問道:“義父,不知泰安怎么樣了?”
“交給官府了。”白翁隨口道。
“交給官府?”
“身為下人,沒有照顧好自己的主子,這是重罪,他賣身我白家,便是打死他也應(yīng)該。不過我白家終歸是書香門第,遠(yuǎn)近聞名的仁善之家,怎么做此惡事?”
這和打死他又有何區(qū)別?卓景寧心中想到,嘴上說的是:“義父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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