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食惡果

　　蘇清禾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余氏一行人全都聽了清楚。蘇清知，乃至所有人，都因蘇清禾的話，停下了步子。

　　“我……”蘇清知看著蘇清禾，一時竟不知要如何回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

　　余氏站在遠(yuǎn)處，她先是看著蘇清禾，而后目光飄向了遠(yuǎn)處的偏廳。“聶安?！庇嗍陷p輕喚了聲，聶媽媽上前?！袄吓@就去看看?！闭f罷，聶媽媽獨(dú)自走了過去。

　　其余的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蘇清知看了看聶媽媽的背影，又轉(zhuǎn)頭看向蘇清禾。后者一臉惶恐，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未心抿緊了嘴角。她料想的最壞的結(jié)果出現(xiàn)了。而這一切的罪魁，正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偏廳的方向。當(dāng)然，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有意無意的看著那個方向。那些人眼中的疑惑與探究如出一轍。唯有蘇清禾的眼中沒有這些，她目光清澈，隱約透著一股狂熱。

　　未心隱隱猜到了蘇清禾的期盼?？墒菫槭裁?？未心不明白。

　　眾人之中的蘇清禾，她袖中的雙手，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她努力的克制著心底的興奮，努力表現(xiàn)得一切如常?？伤褪且撇婚_看向偏廳的目光，她在等，等一個意料之中，卻又讓她倍感期待的結(jié)果。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漫長。

　　蘇清禾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在她以為自己失算了的時候。忽的從偏廳里，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那一剎那，蘇清禾的眼中綻放出異常濃烈的光彩。她的嘴角，不可抑制的緩緩上揚(yáng)。在眾人忽視的角落里，蘇清禾笑了，她暢快笑容中混雜著狂熱，得意，還有……恨。

　　“聶媽媽？！聶媽媽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那個女人的哭喊聲凄厲刺耳，也分外熟悉。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幅難以置信的神色。尤其余氏，簡直震怒。

　　就像是為了印證眾人心中的猜測一般。偏廳的門很是時宜被人推開了。聶媽媽鐵青著臉，快步從房里走出來。緊接著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侯府的二小姐，蘇清婳。

　　不過眼前這個蘇清婳，衣衫不整，鬢發(fā)凌亂。儀態(tài)全無的她，一側(cè)的衣袖更是不知如何扯出了條長長的口子。她如此狼狽的站在人前，那些從四面投來的凌厲目光，如刀子般一寸寸的凌遲著她。蘇清婳俏麗稚嫩的面容，慘白如紙。她的目光驚恐而無助，薄唇顫抖著，吐出的凈是些細(xì)碎的言語。

　　“你們……你們干嘛這樣看著我。我……我什么都沒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而在蘇清婳的身后，影影綽綽的似乎還站著一個人。

　　“都愣著干嘛！來人！送兩位小姐回去！”余氏一聲厲喝，震回了所有人的魂魄。隨行的丫鬟婆子立刻動了起來。

　　“小姐，回去吧?！敝扈锨耙徊剑瑩跸铝颂K清知的目光。她面容依舊清冷，微皺著眉心，轉(zhuǎn)身離開了。

　　紅袖見蘇清知走了，也上前一步，詢問的看向蘇清禾。“小姐，我們也回去吧?！?p>　　蘇清禾垂下眼簾，散去了唇邊的笑意。等她再看向紅袖的時候，臉上已然找不到半點(diǎn)方才的痕跡。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亦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去?？伤呸D(zhuǎn)身，便對上了未心的目光。

　　剛剛蘇清禾所有的反應(yīng)，一絲不漏盡收未心眼底。

　　蘇清禾讀懂了未心洞悉一切的眼神?？伤裏o懼與未心對視，目光交錯，清禾若無其事的與未心擦肩，離開了。

　　跟隨余氏而來的一行人，三三兩兩的回去了。未心站在遠(yuǎn)處，沉默的看著這件事，最后的結(jié)局。蘇清婳被兩個粗使的婆子架著離開。盛怒中的余氏，才帶著聶媽媽走進(jìn)偏廳。而后偏廳房門緊閉，奴仆守門。

　　一切塵埃落定。

　　未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后院的。

　　“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回……”小知了老遠(yuǎn)就瞧見了未心，興沖沖的跑過去，看到的卻是一個失魂落魄的未心。小知了愣了一下，回了神就拉著未心的胳膊，快步進(jìn)了房間。關(guān)緊房門，小知了才轉(zhuǎn)身，神情嚴(yán)肅的看著未心。

　　“未心，出了什么事！”

　　未心神情茫然，她看著小知了，看了許久，才緩緩眨了眨眼睛。長長的舒了口氣，她才勉強(qiáng)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小知了……”“嗯？”

　　未心動了動嘴角，竟不知要從何說起。她張著嘴，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讓小知了莫名其妙的話。

　　“什么樣的原因，才會讓一個人完全不計(jì)后果的去害另一個人？”

　　未心似乎是在問小知了，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看著喃喃自語的未心，小知了簡直是一頭霧水。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未心。“未心，是秋茗對你做了什么嗎？”

　　未心半垂著眼，慢慢搖了搖頭。

　　“那……那是你對秋茗做了什么？！”小知了抓緊未心的胳膊，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未心仍是一言不發(fā)，只是搖頭。

　　“那你這云里霧里的，到底是在說什么！”小知了急的直跺腳。

　　“我只是……”未心抬眼看著小知了，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忽然有點(diǎn)怕。”

　　未心最后也沒敢和小知了透漏一個字。

　　偏廳里發(fā)生的事，最后還是被余氏壓了下來。

　　宴會之后，別莊上異常平靜。卻在之后的一日內(nèi)，連出兩件大事。先是二小姐蘇清婳被禁足于芙蓉園，原因不明。后是林家公子林平生突然告辭，離開別莊。

　　小知了從中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她猜到是宴會當(dāng)日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打聽來打聽去，卻是一無所獲。而未心自那日回來后，一反常態(tài)的安靜。更讓小知了篤定了自己的猜測?？墒菬o論她如何想，都想不透這其中的奧妙。以至于她連續(xù)幾日，輾轉(zhuǎn)反側(cè)，煩躁異常。

　　同樣無法平靜的，還有芙蓉園中的蘇清婳。

　　從那日蘇清婳被架回芙蓉園。園外便有家仆寸步不離的看守。園內(nèi)，蘇清婳則是待在房間里，閉門不出。連廚房送來的飯食，也是原封不動的放在門口。

　　直到淺草被送回來，這偌大的園子里，才有了些許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