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找我?”
蘇清婳走進(jìn)房間的時候,步子輕快,心情不錯的樣子??僧?dāng)她看到屋里的情形,不由得愣了下。原來施氏房間里的窗戶都關(guān)著,因此屋內(nèi)十分昏暗。施氏一個人端坐在桌邊,半闔著眼,不知在想著什么。蘇清婳惴惴不安的掃了眼,來到施氏面前。
“娘?”她輕輕喚了聲,施氏這才動了動眼皮。
“婳兒?!笔┦厦鏌o表情的看著蘇清婳,用一種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銳利目光,直視著蘇清婳的眼睛?!白蛉漳闩c我說的那些……保證帕子不是你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蘇清婳沒想到施氏開口說的會是這個,而她的反應(yīng),只是不快的皺了皺眉?!爱?dāng)然是真的了,女兒怎么會騙你呢?!?p> 施氏瞧蘇清婳的模樣,倒不像是在說謊。只是……“好?!笔┦宵c了下頭,將一個錦盒推到了蘇清婳面前?!澳悄阏f說,這是怎么回事?!?p> 施氏異樣的平靜,讓蘇清婳困惑,可她又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伸手拿過錦盒,打開了它。等她看清盒中之物,忍不住挑了挑眉梢。“這是?”
原來錦盒里放了一條帕子,絲帕如雪,繡著一朵嬌艷欲滴的芙蓉花。這正是當(dāng)日別莊里,林平生拿到的那條帕子。
蘇清婳將那帕子拿到手里,漫不經(jīng)心的瞧著,可是越瞧越心驚。這帕子雖然眼生的很,但這繡法,針腳……蘇清婳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而這正是讓她心生寒意的原因。蘇清婳不敢置信的看向施氏,在她死水般目光的注視下,蘇清婳猛地丟掉了帕子,就像是對待洪水猛獸般避之唯恐不及。
“娘,娘這不是我的!”
施氏對蘇清婳視而不見,她只是盯著地上那條已經(jīng)臟了的絲帕?!袄C法,針腳都與你平日的習(xí)慣一般無二?!笔┦献旖且还??!澳阏f不是就不是嗎?”
見到帕子,蘇清婳才真的開始害怕,再瞧著冷漠的施氏,她更是急紅了雙眼。蘇清婳撲到施氏面前,拽著她的衣袖哀求著?!澳铮畠簺]有騙您!無論這帕子怎么像,它都不是女兒的。這,這……”面對無動于衷的施氏,蘇清婳用力眨了眨眼睛?!澳舨恍拧梢詥枩\草,淺草可以證明女兒是無辜的?!?p> 蘇清婳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輕移目光,施氏看著自己的女兒,她動了動嘴角,聲音輕柔,卻毫無溫度?!澳悻F(xiàn)在才想起淺草……晚了?!彼⑽櫫嗣夹?,抬手撫上了蘇清婳的臉龐。“女兒啊,這場婚事……推不掉了?!?p> 施氏的話,仿佛一雙無形的手,瞬間將蘇清婳推入了絕望的深淵。
“不會的,不會的!”蘇清婳不肯認(rèn)命的搖著頭,她慢慢松開了抓著施氏衣袖的手,癱坐到地上?!澳?,你不是說……會幫女兒的嗎……”
蘇清婳低著頭,破碎的言語中,吐出的是對施氏的質(zhì)問。施氏的目光閃了閃,可還不等她說什么,蘇清婳猛地抬起頭,滿是淚水的臉猙獰著失了本色。
“你本就沒想幫我對不對!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蘇清婳氣得胸口起伏,恨得咬牙切齒?!坝嗍稀欢ㄊ怯嗍献龅模 ?p> 面對聲嘶力竭的蘇清婳,施氏垂下眼,淺淺一笑。
“這事與余氏無關(guān)?!?p> 蘇清婳不敢置信的看著施氏。她沒想到,自己已然淪落到如此艱難的處境,她的親娘竟還有心思替余氏抱不平。“是不是又怎樣!反正你現(xiàn)在和她一樣!巴不得我趕緊嫁了是不是!”
蘇清婳真的被氣昏了頭,聽著她這番渾話,施氏突然看向她,目光銳利如刀,嚇得蘇清婳當(dāng)即沒了聲音。不茍言笑的施氏,可比虛張聲勢的蘇清婳,更讓人心生敬畏。
“若不是你先動了害人之心,又怎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笔┦险酒鹕恚痈吲R下的看著蘇清婳?!坝嗍蠟槿俗砸暽醺?,她做不出栽贓嫁禍的勾當(dāng)。她若真有心做什么,你還有命活到現(xiàn)在?”施氏的眼里,閃過一絲厭惡。“這次你遇到了一個厲害的角色。你設(shè)局謀劃,卻步步被人堵死。如此心機(jī),你想脫身談何容易?!笔┦险f著,目光沉了沉,疑是困惑的喃喃自語。
“可若不是余氏……那又會是誰呢?”
再看蘇清婳,她仍坐在地上,慪著氣不說話。只是啪啪的狂掉眼淚。瞧著她那委屈的模樣,施氏的目光終究是軟了軟,她伸手扶起了蘇清婳。
“我早就勸過你,那點小聰明你用到哪都可以,唯獨不要拿出來害人。你可曾聽進(jìn)去?如今被謀算的只是你的婚事,而非性命,你就該偷著樂了?!?p> 施氏自有自己的考量,可說來說去,她仍沒有半點要出手相幫的意思。
“娘說來說去,竟還是不肯幫女兒嗎!”
“你現(xiàn)在除了出嫁,別無出路。”蘇清婳的執(zhí)念,真是讓施氏倍感頭痛。
“我不嫁!我不嫁!”蘇清婳猛地甩開施氏的手?!拔覍幙伤?,也不會嫁給那姓林的!”蘇清婳重重跺了跺腳,哭著跑了出去。
蘇清婳的冥頑不靈,終是讓施氏的眼中染上了怒意。
“那你就去死!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施氏沖著蘇清婳的背影,喝了一聲。等蘇清婳徹底跑沒了影,她才長長舒了口氣。
“婳兒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施氏一邊平復(fù)著呼吸,一邊慢慢轉(zhuǎn)過身。目光一頓,竟落到地上那條帕子上?!盀榱俗员帷K清禾?”
施氏輕笑一聲,她竟是被自己的猜測逗笑了??尚^之后,眼中的溫度又慢慢消失了。
“她真有這個能耐嗎?”
身處望暮居的未心,已然開始了她在這侯府中的嶄新生活。
雖說仍是掃掃地,打打雜,卻遠(yuǎn)不如在別莊時逍遙自在。這望暮居每日都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未心連個偷懶的空隙都逮不到。就算是想找個偏僻的角落,現(xiàn)在的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初來乍到,楊媽媽更是對她“照顧有加”。一日里,時不時的就要來“關(guān)照”下未心,這初到侯府的五六日,真是未心最為勤快的日子了。
相較被折騰沒半條命的未心,蘇清禾則是清閑許多。除了每日例行的外出,她幾乎不曾踏出望暮居半步。
未心很是好奇,這蘇清禾整日都在房間里做些什么。而和未心同樣好奇的,還有楊媽媽。才五六日而已,未心便不下數(shù)次的瞧見楊媽媽在蘇清禾的屋外轉(zhuǎn)悠。
這份“關(guān)心”,還真是讓人敬佩??!
眉間淺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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