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身受四刑,被割掉左耳,割去鼻子,砍斷雙腳,閹掉器官,又遭到毒打,整個人血肉模糊,滿身破皮爛肉,雙目渾濁浮腫只能看到一道渾濁的縫隙。
“趙……趙高……你好狠。
吾……大秦二十等爵位,吾乃……徹侯,審訊不可上肉刑。
始皇帝曾言三公之位……不可刑訊逼供....”
李斯此時已經(jīng)出氣多進(jìn)氣少,說話斷斷續(xù)續(xù),模糊不清。
趙高輕蔑笑道:“老丞相主持秦法三十余年,豈不聞,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F(xiàn)在是二世皇帝,如日中天,君臨天下。你還提始皇帝之事,可見對陛下治國,并不心悅誠服?!?p> “李斯謀反,昭然若揭,鐵證如山,按照大秦律法,奪其爵位,夷滅三族!”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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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閉城最后一日。
李斯?jié)M門被押至西市,沿途百姓紛紛不投擲石塊,拍手叫好,一起觀刑民眾聚集有數(shù)萬人。
有李氏死士數(shù)十人,糾結(jié)軍中百余人,試圖劫獄。
新上任的中車府令婁葑早有準(zhǔn)備,三百弩手將這些李氏死士亂箭射殺。
如此,李氏父子集聚亡命徒,意圖謀反,人贓并獲成為鐵案。
李斯臨刑前對聲旁門客說道:“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為計哉!昔者,夏桀殺關(guān)逢龍,紂王殺王子比干,吳王夫差殺伍子胥。此三臣者,豈不忠哉!
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
今吾智不及此三人,而二世之無道過于桀、紂、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豈不亂哉!
昔日,胡亥篡改詔書,弒兄弟自立!
殺忠臣而貴賤人,作為阿房之宮,賦斂天下。吾非不諫也,而不吾聽也。
凡古圣王,飲食有節(jié),車器有數(shù),宮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費而無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長久治安。
令行逆于昆弟,不顧其咎;侵殺忠臣,不思其秧;大為宮室,厚賦天下,不愛其費。三者已行,天下不聽。
如今,反賊已有天下之半矣。陛下以趙高輔佐,吾必見寇至咸陽,麇鹿游于朝也?。?!”
咸陽令閻樂大怒,親自割去李斯舌頭。
正午,李斯和其丞相府余黨數(shù)千人皆腰斬,腰斬
整個西市一片腥臭。咸陽百姓紛紛用自帶炊具,分食李斯和其官吏同黨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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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丞相李斯、右丞相馮去疾、大將軍馮劫、還有太常、光祿勛、太仆、廷尉、大行、大鴻臚、宗正、大司農(nóng)、少府、衛(wèi)尉、執(zhí)金吾、右內(nèi)史、左向史等五十二位朝中高官。
按照《督責(zé)術(shù)》或被指認(rèn)是李斯父子黨羽,或被說是大將軍馮劫同黨,也有被指是右丞相馮去疾的門生故吏,一同遭遇連坐。
一向擁擠的大秦帝國朝堂,竟然空曠起來,郡守以上的朝中大員一下子空出數(shù)十位。
………………
二世皇帝胡亥下詔書。
廢除左右丞相制度,兩者權(quán)職合并只設(shè)一位丞相。郎中令趙高擔(dān)任丞相。
不久,傳來李斯長子三川郡郡守李由戰(zhàn)死三川郡的消息。
大書法家趙高,略施小篆妙筆,重新寫了一封戰(zhàn)報。他將李由戰(zhàn)死改為畏罪自殺,上書給二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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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中朝堂上斗爭不斷,各種血腥清洗此起彼伏。
關(guān)外戰(zhàn)局混亂,反秦勢力日益壯大,在此起彼伏的農(nóng)民起義中還隱約出現(xiàn)六國舊貴族們的身影。
白澤、切克利、長公主嬴元曼也在積極行動起來。
白澤負(fù)責(zé)用生死符控制軍中將官,切克利用錢財交結(jié)人心,長公主嬴元曼則宣稱有始皇帝遺詔拉攏幸存的先帝之舊臣。
始皇帝遺詔這種東西,自從趙高偽造詔書,殺死公子扶蘇,擁立二世皇帝胡亥之后,群臣百姓已經(jīng)將信將疑。
等到后來,趙高有變戲法般源源不斷地拿出各種始皇帝遺詔,殺死大將軍蒙恬,誅殺始皇帝的子孫們……
這時候,趙高已經(jīng)開始光明正大的偽造詔書。
這種伎倆成為爛大街的玩意兒。
當(dāng)日,李斯?jié)M門腰斬,李氏死士劫法場,也宣稱擁有始皇帝遺詔,結(jié)果還是被亂箭射死。
六國故地一些郡縣起事的草莽反賊,都宣稱有始皇帝南巡遺詔,要為公子扶蘇報仇!
趙高無底線的陰謀活動,已經(jīng)讓始皇帝死后的余威徹底當(dāng)然無存。帝王詔書的威儀感已經(jīng)當(dāng)然無存。
但是,長公主嬴元曼畢竟是除了胡亥之外的始皇帝唯一后裔。一些心灰意冷的先帝之大臣,還會念及昔日先帝之恩惠和曾經(jīng)的權(quán)勢風(fēng)光。
比如,滅燕老將軍辛勝,滅韓功臣內(nèi)史騰,都給長公主嬴元曼應(yīng)有的宗室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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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白澤喝了一壺濁酒,手里拿著一根椒鹽鹿腿,大口撕扯著鹿腿上酥脆美味的肉質(zhì),走過趙高府邸外圍院落。
來到趙高府邸院落外圍的巷子,白澤一躍,踩了一腳墻面,二次借力,直接縱身數(shù)米躍上趙高府邸的高墻。
猿擊術(shù)。
這是一種道家刺殺之術(shù),修習(xí)大成,能身輕如燕,快如閃電。
白澤腳下一點,身體滑行數(shù)丈到對面閣樓屋檐,整個人無聲無息,如同一個紙盤人一般,在趙高府邸的夜色中飄來蕩去。
忙活一個時辰,白澤始終沒有找到目標(biāo)。
趙高的權(quán)勢越大,家中也越發(fā)富庶。僅這座府邸就有上千畝,里面的高屋院落、小間密室、藏庫閣樓有上百間,白澤根本找不到趙高住在哪一間屋子,哪一處院落或者那一個隱蔽的密室內(nèi)。
況且,這樣的府邸在咸陽趙高有五處。
暗殺趙高失敗,白澤準(zhǔn)備離開,忽然在馬廄看到有一個奇詭的生物在用石頭砸鐵鏈。
這個生物惡臭無比,酷似人類,用鐵鏈穿著,四肢匍匐在地,如同大型野狗一樣。它前面放著食槽,食槽里面是吃到一半的干草和糞便。
白澤輕身一躍落入馬槽外圍。
“你在干什么?”
這個怪物分明是一個被拘謹(jǐn)?shù)娜祟?,白澤好奇的問道?p> “好吃,好吃。粟餅真好吃?!?p> 聽到有人聲,這個生物立刻停下手中砸鐵鏈的動作。
他拿起砸鐵鏈的石頭,抱著啃起來。只見他大口吃著石塊,口中發(fā)出清脆的牙齒崩裂聲響,滿嘴都是鮮血,凄慘無比。吃到歡快之處,還用手舀一把食草的糞水大口喝下。
白澤忍著惡臭,模糊看到此人面容,有點面熟。
子嬰……
公子扶蘇的兒子,子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