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落下斑駁的投影,酷烈的日光被樹林隔絕,在林影間留下不同酷暑的陰涼。本該安靜的氛圍,卻被人們喧鬧的聲音打破。
在林地中間,出現(xiàn)了一片平坦且巨大的平地,在這密林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座伐木場在,只見數(shù)十個漢子在里面來回穿梭忙碌。有的熟人扛著剛剛伐倒的樹木,有的收拾著劈砍下的枝椏,看似準備運回家中作為薪柴。
而在林場中間,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小半人高的方形祭臺,一塊大石座立其上,上面隱隱約約有一個巨大的文字鐫刻其上。
距離上次的夏至日已經(jīng)一個多月,桃溪村人在林間開辟了一個林場用于砍伐林木。倘若在往年,人們只能趁著日頭旺盛,在村子臨近處砍伐一些木頭。在日頭快要落山之前就要趕快回村,不然一但天黑,各種妖鬼出沒,輕則重病,重則家破人亡。
今時不同往日,張白鹿派手下的靈鬼們來回巡視,終于在桃溪和密林之間開辟出一片安全區(qū)域。建立伐木場之后,更是修筑了一個祭壇,通過上面的社神石張白鹿在伐木場周圍張開了一個簡易的神力結(jié)界。
結(jié)界建立之后,過來伐木的村人終于不必趕著在天黑之前回村,可以在伐木場之中建立營地過夜,可以砍伐更多的木材。
伐木場周圍,一直充滿靈性的黃色毛團正警惕的看著周圍,如同一個護衛(wèi)一般守著林場,又好像是在等著什么一樣。
不同時,一團拳頭大的白色光團從伐木場之中飛出,化作一個小人落在黃色毛團的頭上。
“小八,我們走吧!“一個聲音從黃小八的頭上傳來,上頭的小人正是張白鹿。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清理,這一片山林中已經(jīng)沒有妖邪出沒。這次出行,并非是為了清理妖物,進一步探索山中的情況。
從密林往深處走一段,可以看到一段山勢漸漸隆起。順著山勢望去,遠方是一片連綿高聳的群山,那處正是蒼山山脈。蒼山山脈從南至北貫穿整個南越,期間蘊藏著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不過同時也是妖鬼橫行,人類禁地。
張白鹿因為手中的太乙中黃福德玉章,神域范圍沒有和普通的信仰神祗一樣,如同監(jiān)獄的囚犯一般被限制在自己的領(lǐng)土之中。就如那個臨川城隍一樣,雖然貴為黃敕神靈,但是限制在臨川縣城之中不得外出。否則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將會招來各路牛鬼蛇神覬覦。
對于周遭村落祖靈的管控,也只能依靠手下的厲鬼或者招來的妖邪。這也是當(dāng)初張白鹿對這位城隍神缺乏敬意的原因。畢竟,既然無法約束自己,所謂的黃敕神靈又能如何。
張白鹿看著周遭不斷后退的叢林的掠影,一時間思緒萬千。
本來,按照歷年習(xí)慣,村人們砍伐足夠過冬的樹木之后就會返回村子。但張白鹿卻有了不同的想法。于是,張白鹿通過神域通告桃溪眾人,才有了這座伐木場的誕生。
此不過,此間世界的土地容易滋生妖靈鬼怪,尤其是這樣的密林之中,更容易滋生精靈。為了將來伐木場不被滋擾,張白鹿決心徹底掌握這一方密林。
一來,有了這一片林場,可以給桃溪村帶來資源發(fā)展。另外,張白鹿也可以通過村人的活動粗粗地掌握這一片地界,將其劃入自身神域之中。長久以往,還還可以滋生新的神職出來。于是才有了今日和黃小八之行。
煉化密林,一來需要村人們地不斷活動,將信仰之力不斷暈染在這一片土地之中。另外,還需要找出這一片密林的主人出來。
所謂山有山主,林有林主。每一片地域都有自己的主宰者,這個主宰,可以是一個統(tǒng)領(lǐng)山林的妖怪,可以是藏身其中的兇煞厲鬼,但大多時候是山林的靈萃寄托之物。這些靈萃寄托之物,可以是一塊石頭,一顆樹木等等。
日久天長,倘若得到了機緣,得以化形而出,就是那一方地界的山神林主,是天生神靈之身。說起來還跟張白鹿是半個同行呢。不過,天生神靈誕生困難,近古以來,很少聽說過有天生神靈的誕生了。
一來,天地變動,已經(jīng)不適合孕育天生神靈,二者,這些靈萃之物靈機旺盛,無論妖鬼神人,煉化之后都滋長自身。天生神靈的孕育時間何其漫長,往往都是中途就被人抓取了。
這一片密林,張白鹿讓黃家的子嗣們探索過幾次,沒有遇到什么強大的妖鬼,所以這塊區(qū)域的主宰,應(yīng)該就是那靈萃之物了。先前他們幾次探索,皆是毫無所獲,所以張白鹿只能自己出馬了。
林深葉密,不知何時,天上的金烏早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一輪銀月高高的懸掛在天上。
突然,張白鹿似乎感應(yīng)到什么,連忙喝止住了黃小八,讓他隱匿好氣息瞧瞧超一處谷地前進。
不多時,周圍的樹木漸漸稀少,一處空曠的平地出現(xiàn)在張白鹿和黃小八面前,月光照應(yīng)之下將地上染的一片銀白,看的讓人有些冷颼颼的。
忽的,絲絲縷縷黑色的霧氣在山谷中間出現(xiàn),凝聚成一個類人的黑影。只見黑影手中似乎捧著一個物事在吸食,遠遠的有些看不清楚。但張白鹿法眼看去,覺察到有靈光閃爍。雖然不知道是具體是什么東西,但張白鹿的直覺告訴自己,黑影手中之物,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忽略那個靈光閃爍的物事,張白鹿將目光看向那個黑影。一番審視,看出這是一只幽魂后期的怨鬼。看樣子受天地間煞氣侵蝕的緣故,已經(jīng)沒有多少靈智了,單是靠一股欲望驅(qū)動,想要吞噬一切,殺戮一切。
那一份靈萃之物,不知怎么竟然落在它的手中。而且看著上面的靈光,似乎已經(jīng)被這黑影掠奪吞噬過一遭了,今晚再這樣下去,恐怕是要被其吸食殆盡,渣滓都不剩了。
張白鹿看著眼前的場景,眉頭湊在一起,一時不知該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