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與趙姨娘有什么瓜葛?”如今講究住對月,當然住不滿一月,可三五日是要在娘家住下的,如今大將軍府算是喜珠兒的娘家,用完午膳,喜珠兒就收拾收拾回了庭芳苑,男席還沒散,大家都是一家子骨肉,還在說些家里人才能說的話。福潤跟著喜珠兒回了庭芳苑,想了想還是問了喜珠兒一句,“就是六姑娘的姨娘,姐姐可是有什么瓜葛?”
喜珠兒想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趙姨娘?是……麥穗兒嗎?”
福潤點頭,“就是她。”
當初大家進了府,湊在一起培訓(xùn)了幾個月才分派了差事,麥穗兒長的又好,又是個有成算的,直接分派到了大將軍的大書房。
雖說大將軍多是在小書房辦事的,可既然進了大將軍的書房,也算是跟前人兒了,機會有的是,麥穗兒會爬床做姨娘也是正常的。只是這麥穗兒到底是底層爬出來的,她是步步算計,正經(jīng)得了大太太提拔才做了大將軍的房里人的,可不是那起子私自爬床的!
“我與趙姨娘沒什么妨礙,當初她直接進了大將軍的書房,我在大太太院里,見得也不多,后來慢慢生分了,就不大說話兒了?!毕仓閮弘m然不解,還是仔細想了一回,慢慢的回答。
福潤眨了眨眼,奇怪道,“這就奇了怪了,無緣無故的趙姨娘也不會平白得罪人吧?吃力不討好兒的?!?p> 喜珠兒不解,“這是怎么個意思?趙姨娘怎么了?”
“我再探探吧,到時候再給姐姐信兒,”看喜珠兒不贊同的看著她,福潤無奈道,“趙姨娘好像看姐姐不順眼,想在姐姐的好日子鬧事兒呢,我還沒摸準,到時候再與姐姐好好商議?!?p> 喜珠兒點了點頭,“也好,到時候你可不能自己做決定了,一定要與姐姐商議。”在大宅院里生活久了,喜珠兒比福潤知道規(guī)則。
“姑娘,在表姑娘哪里你說的是什么意思?趙姨娘怎么了?”回去的路上,雨株壓不住心中的好奇,小聲兒的問福潤。雨株是知道今天早上的事兒的,趙姨娘在表姑娘的好日子鬧事兒,可不就那一件事兒嘛。
福潤看了雨株一眼,雨株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只是還是壓不住心中的疑惑,“姑娘……”雨株伺候福潤時間久了,福潤又格外提拔她,什么都與她分析透了教她,雨株對自家姑娘敬重著呢,卻不害怕,“姑娘……”
“就是你想的那樣,”福潤點了點頭,“目前來看是這樣的,我還要再細查查,不好妄下結(jié)論。”
大太太生了三子一女,膝下又有庶出的一子三女,按理來說對這個庶出的臨哥兒并不看重,而且養(yǎng)活了對大太太更有好處,就只說名聲就是極好了,人人夸贊的。
可是這人心是最不可控的,大太太也許不曾出手,可若沒了臨哥兒,對她雖沒什么好處,可是心情好啊,誰愿意看見自家夫君與別人一個又一個的生呢。
雨株有些不信,訝異道,“……不能吧,趙姨娘那個人,最是聰明不過了,如何會做這樣的事兒?”
“誰知道呢?!备?quán)土寺晝海诵赃@玩意兒,誰又能說得好呢?
“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忽然院墻那邊兒傳來一句詩,聽著像說雪的。
一個聲音反駁道,“你懂不懂啊,這應(yīng)該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姑娘,是三姑娘和四姑娘。在西苑呢?!庇曛晏嵝迅?。
福潤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剛進府,她還那樣小,在大雪天深一腳淺一腳的到西苑去折梅花,正是這一次折梅花,她入了老太太的眼,老太太愿意護她幾分,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進去看看吧。”
“……好的?!备檹膩聿粶悷狒[的,以前遇著這樣的事兒是能躲則躲的,這一次卻轉(zhuǎn)了主意,想進去看看,雨株有些奇怪,卻沒多說,“姑娘小心腳下,這里雪厚,滑的緊?!?p> 轉(zhuǎn)過一個小小的回廊,兩人走到了西苑的院門處,西苑如今不住人,即使再收拾也有些蕭條,只是落了雪的梅枝兒透過院墻穿出來,就有了幾分風(fēng)骨,“還是那么紅火。”
“這里是不缺人伺候的,專門兒伺候這些梅花,怎么能不好呢?”雨株笑道,這里的梅花品種多,長勢又好,這幾年大太太年年都要舉辦梅花宴的,哪里能長的不好?
“五妹妹來了?五妹妹最是會賞梅花兒的,快過來看看,我跟三姐姐選的這幾枝……”福潤推了小小的院門,剛進去,就被眼尖的四姑娘看見了,揮手招呼福潤,“五妹妹快來……”
“三姐姐和四姐姐都是行家,選的怎么會是不好的?怎么還讓我來選?”福潤上前幾步,與三姑娘和四姑娘站在了一起,“兩位姐姐是不是誰也不服誰,才讓我來選的?先說好了啊,我是妹妹,如何能評定姐姐們的好壞,我才不呢?!币幌捳f的三姑娘和四姑娘也掩唇笑了。
“看我選的這枝,花骨朵多一些,到時候插在梅瓶里,能養(yǎng)好久呢?!比媚镆幌蚣毬暭殮獾?,標準的賢妻良母。今兒因為是喜珠兒的好日子,三姑娘穿著件大紅猩猩氈,喜慶又鮮亮。
三姑娘選了一支好花兒,花朵星星點點的,有幾朵正開的燦爛,頂著一點點雪,“真好看。”福潤并不會欣賞,但也覺得好看。
三人說笑了一回,四姑娘說起了臨哥兒,“昨兒臨哥兒掉到冰窟窿里受了寒,今兒還有些發(fā)熱,妹妹去看過了?”
福潤搖了搖頭,“我剛從庭芳苑出來,我讓雨株去過了,送了一點子補藥去,也是我的心意?!?p> 在大將軍府,庶出的并不受寵。聽福潤這么說,三姑娘咬了咬唇,四姑娘挑了挑眉,都沒再說話。
“……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可是生氣了?”回去的路上福潤親自捧著幾支梅花,雨株有些擔(dān)憂的問。
福潤搖了搖頭,“沒什么妨礙的,別擔(dān)心?!?p> 她與三姑娘和四姑娘不可深交的,也不怕得罪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