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哭喪著一張臉,撅著嘴,正趴在桌前乖乖抄寫《道德經》。
她此前托大,覺得被罰抄寫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五百遍“謹慎”確實不多,不過一千字爾耳,可她沒想到這通篇《道德經》竟然有五千字之多,一遍沒抄完就已然去了半條小命,整整五遍,也不知要抄到哪年哪月去?
泠涯為了防止她偷懶?;?,派了自己身旁叫至樂的童子前來監(jiān)督,這童子雖是紙人所化,卻像那石頭又臭又硬,每每沐昭歇下來,他便要催促:“師姐快寫罷,天快要黑啦!”
泠涯坐在書房內,看著攤在書桌上的一堆寶物——修士若從他處尋得法寶,必須檢查透徹,就怕里頭有殘存的神識或禁制。
他拿起那枚玄珠,只見一顆平凡無奇的南珠掛在一條銅包銀的鏈子之上,任誰見了都不會認為這是什么值錢物件,又怎能想到它竟是一個空間法寶?此時玄珠已被血煉,除非有人殺人奪寶,將沐昭的精血印記抹去,否則任誰都無法再使用它。
他釋放出元嬰之火,取出一小塊千年銅晶,重新煉化了那條鏈子,并在其上附著三道劍氣。
煉化之后,鏈子雖看著還是銅包銀的材質,卻已然堅固無比,再不會受外力破壞而折斷,如若沐昭受到致命威脅,劍氣便會自動釋放,可抵擋一次元嬰修士的攻擊,甚至能出其不意間瞬間斬殺一名金丹真人。
另一件寶物是一串花型鈴鐺,竟是用玄冰魄所制,此物生于極北昆侖山脈,萬分難尋,尋常人難以認出。
這鈴鐺瞧著平平常常,仿佛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女兒家的飾物,卻用如此珍貴的材料制成,泠涯用神識反反復復掃了十來遍,又分出一縷神識沉入其中,只探查到一個玄奧法陣,竟是復雜至極的連環(huán)陣。
對于這個鈴鐺,他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暫時探查不出什么來,一時想不通,便先擱置不管,拿起那把青色油紙傘查看開來。
此時小傘已變得只有他一只手掌大小,他輕輕然打開,那紙傘瞬間變大,不再是沐昭所用時那般小童尺寸,想是會隨著所持之人的情況而改變。
泠涯用神識探查到一個隱形法陣——隱形法陣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東西,只不過上古法陣與如今的法陣相比,威力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悠悠數(shù)十萬年過去,許多東西已隨著從前修士們的飛升或隕落,漸漸失傳,這傘中的隱形陣法,便是一個精妙至極的上古法陣。
泠涯看了一會兒,突然冷冷說道:“出來?!?p> 如意很早便感覺到一股十分強大的修士氣場,總叫他聯(lián)想到葉鸞魔君,在那個男人打開云隱傘后,他便隱去身形,縮到一旁盡量收斂起氣息。
乍聽那男子的話,他嚇得差點蹦將起來,不管不顧,飛也似地往外沖去。
泠涯在打開油紙傘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他不動聲色用神識一掃,卻發(fā)現(xiàn)連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物。此時見到那東西想逃,他右手朝著虛空輕輕一點,真元激蕩,一道紫色的劍氣迅疾如風朝著那物射去,一股令人汗毛炸起的強大殺意瞬間彌漫開來。
“劍修!”
如意腦子里蹦出這兩個字,感受到那股攝人心魄的殺氣,再不裝樣,大喊道:“你不能殺我!你徒弟對我起了心魔誓,我若死了,她也會遭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