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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簫

第五十九回:偷襲

玉京簫 江嶼湖 2653 2019-04-29 18:43:54

  “桃夭,如今大錯(cuò)尚未鑄成,你放了那幾個(gè)女修,我?guī)湍銊裾f她們,叫她們今后不要再來打攪你,好不好?”

  沐昭望著坐在殿中臉色蒼白的桃夭,勸說道。

  對方聽后卻嗤笑一聲:“你們?nèi)祟悾顣偃始倭x,我憑什么信你?”

  沐昭只想盡快見到泠涯,語氣有些急促:“即便她們不聽我的,我和我?guī)煾敢欢◣湍惆褨|西追回來!修行不易,你如今這般行事,是在自毀道行?!?p>  這話說完,桃夭卻是沉默了,她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大殿中光線昏暗,那朵蓮花不知為何,光芒越來越黯淡,旋轉(zhuǎn)速度也逐漸慢下來,眼看便要停住,桃夭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打?qū)⑸先?,蓮花才再次運(yùn)轉(zhuǎn)開來。

  她的臉上現(xiàn)出決絕,眼神晦暗不明地望向沐昭,半晌才低聲說道:“晚了。”

  沐昭一愣,心中生出不詳預(yù)感,“你什么意思?”

  桃夭站起來,望著沐昭,聲色沉沉:“既然你想知道,我便讓你死個(gè)明白。這五百年來我一直在鉆研一個(gè)陣法,只要我舍去一身修為,配合妙法蓮華,便能讓他死而復(fù)生......”

  沐昭心中一驚,想起剛被抓來時(shí)她說過的那句沒頭沒尾的話,當(dāng)時(shí)她說,“再過四十九日,便能成功了”想來指的就是那個(gè)能讓了因死而復(fù)生的禁術(shù)。

  沐昭心中生出困惑,她明明記得了因曾跟自己說,他只是一縷化身,莫非桃夭竟是不知曉?

  桃夭繼續(xù)說著:“如果不是你們前來搗亂,再過四十九日陣法便能完成,我耗費(fèi)了數(shù)百年的心血才將一切備齊......如今你們壞我好事,我便要用你們的血來做祭引!”

  沐昭大驚失色,喝道:“你瘋了不成?!”

  桃夭忽然笑起來,聲音中透著凄厲:“我是瘋了,你待如何?”

  沐昭總算知道,了因所說的“拉她一把”是什么意思了!她望著面前的桃夭,見她神情癲狂,額心隱隱現(xiàn)出一絲暗紅之光,竟是要入魔的征兆!此前見她還算正常,怎么過去短短數(shù)個(gè)時(shí)辰,便成了這副模樣?

  究竟在這段時(shí)間里,她經(jīng)歷了怎樣的心理掙扎,竟是一念入魔!

  沐昭方才看見桃夭胸前的血洞,便知她與泠涯交過手,她心中焦灼異常,又問一遍:“我?guī)煾改兀?!?p>  桃夭冷笑:“你那好師父將我打成重傷,待我將你們的血統(tǒng)統(tǒng)抽干,再去料理他!”

  沐昭聽了這話,知道泠涯應(yīng)當(dāng)暫時(shí)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她冷笑一聲:“桃夭,你拿塊鏡子照照自己如今這副模樣,若叫了因看了,會做何想?”

  桃夭聽了這話,眼中忽而見淚,她聲音尖利:“我不管!我不管他如何看我,只要他能活過來,即便他還是如從前那般對我,我亦心甘情愿守著他......”

  說完竟用手捂住臉,嗚咽起來。

  沐昭見她如此,心下亦難過。她實(shí)在想不明白,了因?yàn)楹尾粚?shí)情告知桃夭?他坐化前的那一晚曾將桃夭喊進(jìn)屋內(nèi),究竟跟她說了些什么?

  她沉默一會兒,見桃夭還在哭,輕聲道:“桃夭,我問你,誰是了因?”

  桃夭抬起頭來,美艷的臉上布滿淚痕,她冷聲問:“我和他的事,村長那老匹夫想來早已告訴你了,你裝什么傻?”

  沐昭嘆了口氣,緩緩道:“我聽說,人死后會喝下孟婆湯,將前世之事盡數(shù)遺忘。佛家常說輪回轉(zhuǎn)世,轉(zhuǎn)世之人不憶前塵,那么轉(zhuǎn)世過的人,還算是前世的那個(gè)人嗎?”

  桃夭呆愣片刻,問:“什么意思?”

  沐昭走到一根藤曼前,用手拂了拂,攏住裙擺坐下,她望向桃夭:“點(diǎn)化你修行,教給你術(shù)法,陪你守在青山村的了因才是了因,他一生所經(jīng)歷之事令他成為了因,你用邪術(shù)復(fù)活的了因,會是他嗎?”

  桃夭聽了這話,臉上現(xiàn)出茫然,她搖了搖頭:“一定是他的......”

  沐昭心中好奇,了因?yàn)楹尾粚⑺皇且豢|化身之事告訴桃夭,莫非真是了卻了因果,便從此兩不相干了?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留下一堆注定成為隱患的法寶典籍給桃夭,并囑托自己在關(guān)鍵時(shí)刻救她一命?

  他的「果」是了卻了,又成了桃夭的「因」,這世間因果之事,真是說也說不清。

  沐昭搖搖腦袋,將一堆繁雜思緒驅(qū)離腦海,心里想著,既然了因沒有告知桃夭實(shí)情,她便也暫時(shí)靜觀其變,畢竟他人之事,自己一個(gè)外人,不好替人做決定。

  她又說:“了因傳授你一身的本領(lǐng),定是希望你以此為善,如今你一念之差,竟想用他人精血活祭來復(fù)活他,你說,他若是知道了自己教出這么個(gè)學(xué)生,會不會后悔?”

  桃夭站在殘破的大殿中,那朵妙法蓮華將她的臉照得忽明忽暗,她臉色蒼白,淚痕未干,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望著地面,隔了很久才道:“我只想要他活過來......即便是我死......他活著便成......”

  沐昭坐在不遠(yuǎn)處,雙手放在膝上靜靜望著她,心中亦是傷感。

  其實(shí)她也明白,自己不過是個(gè)路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經(jīng)歷過那樣的煎熬和痛楚,或許真的沒有資格多說什么。

  她輕聲道:“生死無常......你應(yīng)當(dāng)清楚,修道之人是不入輪回的,隕落便是隕落了,不可能再復(fù)活?!?p>  桃夭不答話,只站在那處靜靜流淚。

  沐昭接著說:“你記不記得了因曾說過,無常故苦?愛別離,求不得,執(zhí)著煎熬......但若放下了,便是常樂我凈。桃夭,他定然也希望你能放下執(zhí)著,不要沉溺于過去......”話未說完,她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忙打住。

  桃夭卻猛然抬頭,她望向沐昭,眼中寫滿不可思議,聲音中竟帶著些微顫抖:“萬般皆苦......常樂我凈......這是我們初見時(shí)他說過的話.....你如何知曉?!”

  沐昭啞然,一瞬間舌頭似打了結(jié)般,不知該如何解釋。

  桃夭沖了上來,死死抓住她的肩膀不斷搖晃,力氣十分大,疼得沐昭倒吸了口涼氣。

  “你快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沐昭掙扎著想要?jiǎng)袼潇o,站在一旁的如意忽然大喊:“小心!”

  一陣破空聲傳來,桃夭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只顧逼問沐昭,沒有注意到身后狀況,而沐昭則被她死死鉗住,掙脫不得。

  就在一瞬,一道泛著青光的銀針直直打入桃夭背部,只聽她痛叫一聲,倒在沐昭懷里。

  桃夭本就受了重傷,又被暗算了一道,一時(shí)間竟動彈不得。沐昭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她朝著銀針打來的方向望去,見那處空空蕩蕩沒有半個(gè)人影,過了片刻,一個(gè)穿著青色衣衫的女子顯出身形。

  她看到她手上拿著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像是剛從臉上揭下來,其上流動著似水般的柔光,看樣子可以使人隱去身形。沐昭心中氣急——自己廢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居然叫人截了胡!

  她低頭望向桃夭,見她臉色泛起青氣,額角全是冷汗,不由怒視那女子,罵道:“卑鄙小人!”

  那女子十分漂亮,只聽她輕笑一聲:“這位師妹,對待妖物還講什么道義?殺了便是。你何苦廢這半天口舌呢?”

  語氣竟是平平淡淡,毫無羞愧之意。

  桃夭靠在沐昭身上,胸前的傷口又開始流血,沒一會兒便將沐昭的衣衫也給浸透,沐昭趕忙扶著她躺下,出手封住她身上三處大穴,這才將血止住一些。

  那青衫女子笑著站在一旁,看了會兒熱鬧,這才開口道:“多虧了師妹你吸引住這妖孽的注意,我才能偷襲成功。這樣罷,孽畜的妖丹和那朵妙法蓮華歸我,其他的你盡數(shù)拿去?!?p>  沐昭抬頭望向她,冷聲問道:“誰是你師妹?有我在,你別想拿走一樣?xùn)|西?!?p>  女子嗤笑一聲,臉上現(xiàn)出不屑;“修為不高,口氣倒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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