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以命相救
“你怎么知道河水中投入了軟骨散?”任興白著臉問道。
陳疏影與王六也是詫異地看著司馬不為。
什么?
這河里竟然下了軟骨散?
而且司馬不為還不告訴他們,這是什么操作?
怪不得王六用河水做的飯,他吃了一口就吐了,連燒的水也不喝,只說山里面的的水他喝不慣,就啃了點干糧,喝了點在藥谷灌的涼水。
“在旅館中,就是因為疏忽中了你們的毒,才……哼!這次我再中毒豈不是辱沒了我?guī)煾付踞t(yī)的威名!”
司馬不為冷著臉,說起旅館中毒一事來耳根卻有些發(fā)紅。
“呵呵呵,那又怎樣?李崇跟你的隨從,都中了我的軟骨散,諒你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出這一線天去!李崇,我今天就讓你跟你妹妹,還有這兩人,齊齊整整地一起去黃泉?!?p> 紀(jì)醒看到陳疏影與王六的模樣,并不像是裝作中毒的樣子,于是重又狂妄道。
“我不讓他們知道這河水中有毒,是不想打草驚蛇,如果你們這一次溜了,下次定還來叨擾我們,我既然不讓他們知道,就有把握不讓你們逃掉?!?p> 司馬不為語氣涼薄,透著霜寒雪冷。
“呵呵,別以為你長得有幾分美貌,我紀(jì)醒就會手下留情,來人吶!把他們都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紀(jì)醒說罷,驅(qū)馬就要調(diào)轉(zhuǎn)馬頭。
司馬不為卻不給他逃離現(xiàn)場的機會。
縱身一個飛躍,紀(jì)醒前面的小兵都成了司馬不為腳下的踏板。
“廢物!攔住他們!愣著干嘛!殺呀!”紀(jì)醒的馬被前面小兵的呼叫聲驚得揚蹄長嘶,眼見司馬不為已慢慢接近自己,紀(jì)醒慌張地勒緊韁繩,發(fā)號施令。
言畢,從紀(jì)醒背后躍出七八個黑衣的劍客來,眼神如刀似劍,身手非凡。
司馬不為絲毫不把這幾人放在眼中,上一次要不是毫無防備,中了那般下作的毒藥,別說是二三十個這般身手的劍客,就算來一兩百個,他也毫不畏懼。
畢竟,鬼醫(yī)的弟子——最擅用的就是毒。
司馬不為施展輕功間,臂膀如千手觀音般,晃出百千個虛幻的手影。
手影起起落落,揚揚灑灑,仿若觀音現(xiàn)世,要為受紅塵之苦的民眾,施去來自極樂世界的恩澤。
司馬不為施毒的動作極美。
衣衫飛揚如蓮開,身影掠過如驚鴻,柔美中又蘊著剛勁的力道,似迎風(fēng)的綠竹,似拍打礁石的海浪。
“??!”
“救命!”
“嗚……”
司馬不為所經(jīng)過之處,那些舞刀弄劍的小兵,最多口吐兩個字便倒地不起。
“小心,他使得是毒!”
其中一個黑衣人提醒其他幾個黑衣人道。
幾個人立時使了龜息功,閉了呼吸,更留意起司馬不為的動作來。
“小心!”
這句小心卻是從陳疏影口中說出來的。
在司馬不為殺向紀(jì)醒時,一個黑衣人,趁其他幾個黑衣人在前面牽制著司馬不為的行動,偷偷從側(cè)面切入,刀劍已到司馬不為的背后的要害處。
雙拳難敵四手,這情形實在兇險萬分。
陳疏影眼前一晃,似看到云若兮腰腹被貫穿,在離自己不遠處倒下前的那一刻。
而司馬不為的身影隱隱地與記憶中的云若兮重合了起來。
陳疏影心中一顫,就要抽劍去救司馬不為,奈何身上沒有一絲力氣,連秋嵐劍都抽不出來。
這時,在陳疏影身邊的李希芮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拔腿狂奔,如飛蛾撲火般,撲向向司馬不為的后背砍殺下去的刀劍。
司馬不為與七八個黑衣人激戰(zhàn)正酣,他正等著側(cè)后方而來的黑衣人再靠近些,他好賜他一顆毒丸。
誰知,李希芮竟在這時,狠狠抱住了他的腰腹,擋住了黑衣人用了十分力氣的刀劍。
司馬不為只覺后背一陣溫暖的液體汩汩而下。
那是從李希芮被劍砍傷的后背流下來的。
“你為何要來?”
司馬不為有些驚詫,他知道李希芮并沒有武功。
“那日,公子救我一命,今日,公子有難,我沒有武功,自當(dāng)以命相救!”
李希芮唇邊淌出一線鮮血,說出這一句便暈死了過去。
司馬不為立即在李希芮全身各處點了穴,喂給了她止血的藥物,封住了奔騰四溢的血液,把李希芮抱在了胸前。
還好,他沒事。
陳疏影心松了一松,繼而又緊繃了起來,因為李希芮的后背漫起了灼眼的鮮紅。
看著流著一背鮮血的妹妹,她心痛如絞;但是,李希芮這般毅然決然的舉動,又讓她的心陡然一驚。
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才會讓李希芮奮不顧身?
答案昭然若揭。
陳疏影,在這一刻心里有些悲涼。
司馬不為施毒的動作更迅捷了些,他在幾個殺手間左躲右閃,像一棵在河塘中搖擺的蒲葦,雖然被鮮血浸透的衣衫沉重,行走間滴滴落落,但是仍不失靈巧敏捷。
一炷香的時間后,黑衣人與圍堵拼殺的小兵,在一線天內(nèi)壘成了一座由人搭成的墳冢。
而紀(jì)醒的拂塵還沒出手,就被司馬不為用松筋軟骨的毒粉制住,直挺挺躺在了司馬不為的腳下。
“真不愧是鬼醫(yī)的傳人!用毒用得真是出神入化!”
紀(jì)醒躺在司馬不為的腳邊,臉上扯起了諂媚的笑,笑容牽強,一滴冷汗從他的眉邊滴落進塵土里。
“你知道我為什么留你一命嗎?”
司馬不為居高臨下地說道,像站在云端的仙子,看著地上的螻蟻。
“公子如此好的相貌,人說相由心生,定是心善!”
紀(jì)醒拍馬屁的功夫在皇宮里是一流的,平日里做事也謹(jǐn)慎,不然也不會既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又得林貴妃重用。
“呲!紀(jì)總管你這張嘴可真是鬼話連篇,你這兩個主子改日如想到皇城,還是用得著你的,誰讓你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還是林貴妃的走狗呢!”
陳疏影是日影國的七皇子,現(xiàn)在更是太子,如果她想回到日影國當(dāng)她的太子,那么自然需要紀(jì)醒隨她回宮。
畢竟這可是能扳倒林貴妃,重創(chuàng)陳疏影背后敵人的寶貴的棋子。
陳疏影卻沒有空去想這些,因為李希芮的傷勢很重。
由于血液流得過多,李希芮的嘴唇都是白得發(fā)紫的。
“公子,我們快點趕路吧!在藥谷采的藥材止血消炎的極少,紗布也不夠,我用衣服給希芮簡單包扎了一下,恐怕頂不了多久!”
陳疏影接過因失血過多而昏迷的李希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