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燈光亮著,寧爸爸正在給自行車換上新的車胎。
大黃或許是覺察到余歡喜今晚心情不好,沒有朝她叫一聲,始終乖乖趴在地上。
“放心吧,我爸一定會給你修好的?!睂幖伟参康?。
他知道這輛車是余歡喜自己打暑假工買的,現(xiàn)在看見被損壞,肯定很心疼。
余歡喜雙手揣在兜里,半張臉隱藏在衣領之中,“麻煩寧叔了?!?p> 寧爸爸修著車不忘說道:“時間不早了,歡喜你趕緊回家洗漱休息,我修好之后讓寧嘉把車放你家門口,明早你直接騎就行?!?p> “行,寧叔忙完早點休息?!庇鄽g喜再看向?qū)幖?,“你也趕緊休息吧?!?p> 寧嘉本來想送余歡喜回家,寧爸爸恰好在這時候一聲劇烈咳嗽,“去把里面的熱茶端出來給我喝一口?!?p> 寧嘉收回邁出去的步子,不甘心地轉(zhuǎn)身到屋里端茶杯。
兩家之間有一小段距離,余歡喜低頭順著路燈的光芒走著。
“還好嗎?”
低沉溫和的嗓音撥開夜色中的蒼茫,冥冥之中卻讓心臟的疼痛加劇。
余歡喜停下步子,“都這個點了,還跟著我干嘛?”
傅墨年從漆黑的夜色現(xiàn)身,泛黃的燈光給挺拔的身軀罩上暖輝,精致的五官被投射了大片陰影,瞧不清情緒。
“我從圖書室出來,正好看見你和童綰兒分開,她說是她把你的自行車車胎扎破,說想好好跟你道、”
“我沒事!”
余歡喜的語氣斬釘截鐵,眼眶懸著濕潤。
傅墨年松開五指落在她的頭頂,微涼的指尖輕輕摩挲,吐息溫和,“車壞了可以修補,你沒事就好。”
為什么他要在見了未婚妻之后跑來跟著她?
余歡喜憋著淚,狠狠拂開傅墨年的手,“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手背上起了一個紅印。
傅墨年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沒有收回,凝滯的眸光漸漸緩和,“歡喜,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皇靈一中就是如此,你既然選擇了、”
“就算跪著前行我也一定會抵達終點!”
余歡喜哽咽轉(zhuǎn)身,晶瑩的淚珠隨著光芒砸在地上。
傅墨年的一雙暗瞳驟然緊縮,僵在半空中的手顫抖地想撫上她的臉。
余歡喜哽咽著打開他的手,目光凜然,“你最討厭的就是我,干嘛還要和我靠近?”
傅墨年話語凝噎,滯在半空中的手無處安放。她的眼里淚花閃爍,卻又帶著決絕,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使勁揪住。
“你知不知道你和我靠近是在把我推向深淵?傅墨年,我看你是跟當年如出一轍,看我落魄狼狽,你心里到底是有多高興!”余歡喜一邊流淚一邊擦淚。
傅墨年的手無力垂下,他不敢靠近,更不敢擁她入懷,害怕就此將她推得更遠。
余歡喜鼻子哭得紅彤彤,她深吸一口氣,“從今天開始,我們必須保持距離!”
他站在路燈下,選擇沉默,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冷颼颼的夜風襲來。
余歡喜冷漠一瞥,裹緊外套大步流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