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打響,醫(yī)務室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在做了一系列詳細的檢查之后,護士開始給傅墨年掛點滴。
董建成把聽診器掛回脖子上,眼神凝重,“你的胃和豆?jié){不搭,不準再嘗試!你的作息時間,從今晚開始必須調(diào)整!”
傅墨年雙眸緊閉,唇色蒼白,濃密的睫毛透著沉重。
置若罔聞,一言不發(fā)。
董建成示意護士先出去,他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語重心長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現(xiàn)在這么做值得嗎?”
徐徐清風穿過窗戶的縫隙拂動窗簾,清新的空氣悄然而至。
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緩緩輕動,深遠黯淡的眸子倒映出藍白相間的墻壁,傅墨年喑啞開口,“多加磨合,終會變得相配?!?p> 只要是他遵從內(nèi)心去做的事,不管大小,都很值得。
“我剛才真傻,就算董叔叔答應我不把今天的事告訴他們,也會有人匯報給他們?!?p> 唇角牽扯出自嘲的弧度,傅墨年重新闔眸。
“我休息會兒就會沒事的,我撐得住?!?p> 董建成心情復雜,他起身掖好被子,“好好休息吧?!?p> 高三五班這節(jié)是體育課。
籃球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砰一聲砸下。
籃球場一片安靜。
犯事的男生呼吸一窒,忐忑不安地跑上前,“你沒事吧?我剛才是不小心?!?p> 張靈靈一手捂著被砸的腦袋,一腳使勁踹開籃球,一聲不吭離開了籃球場。
喬花溪剛從小超市買飲料回來,“靈靈你怎么了?”
“沒事?!睆堨`靈心煩意亂。
喬花溪瞥了眼后面臉色不好的男生,小聲道:“吵架了?”
張靈靈剎住腳步,不悅地瞪了她一眼,“我為什么要吵架?”
喬花溪語塞,把手里的飲料擰開遞過去,“是我說錯話,消消氣。”
張靈靈直接把飲料塞回她手里,“不想喝?!?p> 喬花溪話語凝噎,“……你不是說讓我教你打籃球嗎?現(xiàn)在開始行嗎?”
“突然沒興趣了,你自己打吧?!睆堨`靈心里憋著氣,氣勢凜然地擦過喬花溪的肩往外去。
眼瞅著張靈靈離開籃球場,喬花溪識相地沒有追上去。
剛才誤傷張靈靈的男生抱著籃球走了過來,自責道:“我剛剛不小心用籃球砸了她的頭,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踹了籃球?!?p> 靈靈什么也沒說?
喬花溪心里愕然,依照靈靈以往的性子,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男生的。
張靈靈低著頭在校園里溜達,踢著一顆小石子走了好一段路。
驀然間,前面出現(xiàn)大片陰影,原來是醫(yī)務室外面的榕樹。
張靈靈向前走了幾步,又退回原地,心里五味雜陳。
她雙手揣在衣兜里,仰起往日高傲的頭顱,微微瞇眼打量繁茂枝葉間的點點陽光,灼目,雙眼刺痛。
傅墨年,現(xiàn)在肯定很討厭她吧。
駐足了好一會兒,張靈靈才離去。
殊不知醫(yī)務室里的董建成一直在注意她,摸著口袋里的手機猶豫了幾分鐘,他終究還是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