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宮面圣
范公公等馬車行駛到郊外便叫停了馬車，塞給車夫幾錠銀子讓他自行離去。
車夫接過銀子千恩萬謝，剛走出幾步見范公公跟過來，以為有事又趕緊迎上前。結(jié)果話沒出口就見一掌當面劈來。
等馬車再次駛動，一聲嬰兒的啼哭從馬車里飛出。
馬車上，翠衫女子揭開蓋子，從香盒里抱出一個嬰兒。
再說朱標三人順利進宮剛行至大殿門口，還沒來得及進殿，就聽得殿內(nèi)一聲斥喝：
“棣兒，在殿外等候！”
朱棣忙將已經(jīng)跨出的腳收回，隨即退后站于殿門外等候。
朱標一臉惶恐低頭道：
“兒臣攜四弟前往陜西，一路詢查，可依然沒找到天訣弒月下落，又得到密報說父皇身染重疾于是火速回京，今見父王龍體無恙心中稍安……”
“喲，這不是咱大明皇太子嗎，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朱標一聽便當即跪倒在地，神色驚恐道：
“父皇折煞兒臣了……”
“你了不得啊，身為太子，駕車沖門！辱罵侍衛(wèi)！你好大的架子！”
沉默了半晌的和魁聽了急忙勸道：
“哎呀！皇上，錯了錯了，這……都是老和的錯，與太子殿下無關(guān)！”
朱元璋一聽這才怒氣稍減，卻仍強裝厲色道：
“你這莽夫，朕一猜就知道肯定與你脫不了干系。太子過錯暫且不說，今天先砍了你這莽夫的腦袋！”
朱標一聽正要替和魁求饒，沒想到和魁搶先說道：
“且慢……皇上，早些年咱老和跟隨皇上南征北戰(zhàn)還怕過死？不過臣就不明白了，那左丞相家的做了多少惡事您都不管，為何對太子這般嚴厲，難道咱堂堂皇太子比不上他左丞相家的紈绔子弟？”
“住口！這話是誰讓你說的？”
朱元璋聽罷大怒正要責罵，卻聽和魁繼續(xù)道：
“臣自己想說！咱老和這臭毛病皇上也知道，凈說些個惹人不討好的話，那些好聽的話咱不會說也說不出來！皇上要臣的腦袋盡管拿去！不過臣這腦袋，要掉也要掉在為我大明征戰(zhàn)的疆場，要是死在這兒，咱老和死了也憋屈！”
和魁這人雖莽卻率真耿直，說話從無顧忌，朱元璋早就知曉。這一番話聽得朱元璋怒氣全消，上前用手中如意在和魁肩頭敲了一下罵道：
“你這莽夫，平日里滿口亂腔，可剛才這番話讓朕聽著心里舒坦……好！既然你都說了，況且你那顆腦袋朕用不著就暫且給你留著?！?p> 和魁一聽，嘿嘿一笑俯首謝道：
“嘿嘿嘿，那就多謝皇上了……”
和魁說罷見朱標仍跪地不起，想上前去扶可又不敢，正猶豫間，聽朱元璋罵道：
“還呆這里做什么？趕緊出去，別在朕這兒礙眼?！?p> 可他剛轉(zhuǎn)身卻似乎想起忘了什么又轉(zhuǎn)過身回來。
又有何事？
“臣，告退……”
朱元璋一聽不耐煩道：“快出去！”
剛說完卻又突然喝道：
“回頭別忘了去領(lǐng)二十仗責！朕還差點忘了……”
“哎……好……”
和魁一聽狠狠敲了兩下自己的腦袋，便應了趕緊離開，怕再慢點又會領(lǐng)到什么責罰。
等和魁離開，朱元璋這才沉聲道：
“起身吧！這些日子你母后不曾見你，嘴上雖然不說可心里甚是想你……”
“幸得母后掛念，兒臣這便前去探望?！?p> “且慢，她不知你今日歸來，早些時候帶著一行人去城西的寺里給你求平安去了……”
“兒臣這便前去……兒臣告退……”
說罷便辭別朱元璋，出殿去了。
快至宮門，見和魁一個人在這兒等他，卻不見了朱棣。
聽和魁說朱棣收到密報說近期開封濟南等地都出現(xiàn)了蒙古武士，而北方前哨也發(fā)現(xiàn)了大股騎兵，恐北方或有戰(zhàn)事，便不等辭別先帶人往北去了。
朱標望著北方的天際，想起這次無功而返，不禁一聲嘆息：
“四弟年紀尚輕，已數(shù)次領(lǐng)兵抗敵，而我身為太子，竟不能替父皇解憂。思之只感心中甚愧……”
想到此，又忽然想起鐵心之事，剛才被父親一聲斥喝竟將此事忘了，于是又返身回去。
誰知等他再到大殿，竟有十幾名都衛(wèi)司軍士列隊在殿外等候。
朱標見這些人身著飛魚服殺氣騰騰，頓時心感不妙。
等他怯怯地進了殿，見父親負手而立滿臉殺氣，雖然膽怯可還是壯著膽子問道：
“父皇，鐵心等人……”
卻見朱元璋厲聲喝道：
“此等逆賊，理應當誅！”
朱標慌忙勸道：
“父皇，人命關(guān)天，還望父皇三思……”
朱元璋面色微沉，轉(zhuǎn)而問道：
“朕來問你，你此番為何回京？”
“此事兒臣早已稟明……是因得知父皇身染重疾才火速返京……”
“哼，幸虧朕只告訴你朕只是身患重疾，要是說朕已駕崩，你是不是即刻便要登基奪位……”
不料朱標聽了，連忙伏地痛聲急道：
“父皇，兒臣自幼識人倫讀圣賢之書，深知孝悌之義，豈敢有半分天地不容之念！”
“不敢？而今你還有何不敢！那法場可是你去的地方，此事與你有何干系？”
“父皇，兒臣以為，二刀遺失鐵心固然有過卻罪不當誅……”
“罪不當誅？好一個‘罪不當誅’，你且說說看！”
“天訣弒月遺失實屬大罪，鐵心等人不可能冒著禍及全族的風險有心藏匿，其中緣由仍舊是謎，如果現(xiàn)在將鐵心等人當即處死，實屬草率……”
朱元璋一聽怒指朱標罵道：
“草率與否還輪不到你說！如今我大明雖立，可仍有不少人虎視眈眈！你可知道，今日你放出宮之人，便藏匿著前朝余孽！”
“你身為太子，私放那宮女出宮，好讓她將那孽種帶出去，你眼里可有朕這個父皇，心里可有大明江山？”
朱標一聽知道自己此番闖下大禍，可再一想，那孩子留在宮里豈能活命，卻又慶幸道：
“這……兒臣不知其中有詐，可即便兒臣知曉也依然會這么做，父皇，暴元已滅，那襁褓中的孩子，這亂世紛爭與他何干，既然已經(jīng)出宮何不由他去呢？”
“由他去？好讓他將來成事再覆我大明江山？”
“父皇，治國安天下乃需父皇勤政愛民，政令嚴明，而非憑嚴刑酷吏對無辜之人誅殺屠戮……若如此，我大明和暴元又有何分別？”
這一番話讓朱元璋當即震怒，口中罵道“混賬”，跟著一記耳光。
朱標應聲倒地。
他本就體弱，這一巴掌直打得他口鼻冒血一時難以起身。
予進
注：本章節(jié)最后幾段里，‘乳’打出來是*號，因此拿‘汝’代替。 感謝書友行風walker的提醒，特此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