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負皇命郭順欺君（上）
到手的大魚就這樣眼睜睜丟了，郭順一行人都沉默不言，失意和失落籠罩著每一個人。
宋萬城心中滿心疑惑，想問又見郭順面色陰沉也不敢開口，只是嘆氣。
身旁一人見了悄聲問道：
“大人，咱們就這樣回去可怎么交差啊……”
這也是宋萬城所擔(dān)憂的，他沒有應(yīng)聲，而是湊過去問郭順道：
“大人，難道咱們就這樣回去？”
“那你說還能怎樣？”
郭順只冷冷回了這一句沒再說話，宋萬城話已開口郭順并沒有回答，這讓他再也憋不住了，催馬上去急道：
“大人，恕屬下斗膽，此番讓那幫賊人逃脫，這……皇上要是追問下來，可如何是好？”
郭順想了想嘆了一氣無奈道：
“唉，天意如此，咱們又能如何？公孫長罡和那蒙面之人的身手你也見識過了，要是他們聯(lián)手，加上那幫刁民咱們還有幾成勝算？”
宋萬城一臉懊惱，咬牙恨道：
“這幫該死的東西！大人，不如再去杭州讓劉知府領(lǐng)兵前來，將這幫反賊殺個片甲不留！”
郭順冷眼斥道：
“怎么，還嫌丟臉還不夠大，回去再丟一次？”
想到郭順在牛家村大敗時的狼狽樣，宋萬城也不好再提，只得假裝關(guān)切道：
“可就這樣空著手回去，向皇上如何交代？”
“交代？哼！”
郭順忽然勒馬，眾人見狀也匆忙勒馬停止行進。
等郭順調(diào)轉(zhuǎn)馬頭，沖眾人說道：
“各位兄弟，那三名反賊葬身江底，是郭某辦事不力，回京后甘愿領(lǐng)罰，與眾兄弟無關(guān)……”
眾人一聽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這郭順說的是什么胡話。
宋萬城驚道：
“大人，這……”
郭順忽然面露喜悅道：
“各位，此次咱們捉拿前朝余孽，那賊人乘船時途中遭遇暗流，三人盡沒于錢塘江中，尸首未見……”
眾人聽著都是一愣，可接著又明白了郭順的意圖，不禁松了一口氣，臉上也微微有了活色。
郭順接著說道：
“此次皇上差我等前來，事請辦砸了，回京是什么結(jié)果想必大家也猜得到！”
只見宋萬城急道：
“此事要被皇上知曉，那可是欺君之罪！”
“好說，是生是死就看諸位兄弟了，此事咱們不說出去，旁人又如何得知？再說，那三人即便是逃了也定是隱姓埋名，他人豈能知道。”
郭順的話聽得眾人心驚萬分。這下反倒讓宋萬城等人沒了主意。
這種話一出口便已是死罪，他們?nèi)缛舨粡墓権M能放過他們，可要是答應(yīng)了若此事敗露到時候不但人頭不保，一家老小恐怕也難周全。
見宋萬城仍遲疑不定，郭順知他仍心存顧慮，遂即勸道：
“如果兄弟們不想冒這個險，我郭順也不會為難大家，大不了回京如實回稟皇上，到時是生是死就看天命吧……不過，到時候郭某頂多落個辦事不力罷了，可你們倒要好好想想……”
這話提醒了宋萬城，雖然郭順這樣說，可誰不知道這郭順乃燕王心腹，皇上斷不會因此治他的罪，可他們這些人就難說了。
隨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出聲。
宋萬城轉(zhuǎn)念一想，何不將計就計，先假裝答應(yīng)，等到了應(yīng)天再說。
于是勸眾人道：
“兄弟們，大人說的對，如果皇上怪罪下來。想想咱們還有活路？不如就如大人說的……”
這些人自知身份卑微，雖然身為朝廷公差卻命如浮萍，既然連宋萬城都已贊成，他們還能如何？
到了應(yīng)天，將要入城，郭順吩咐眾人道：
“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不要被人看出破綻！”
眾人聞聲都趕緊收起倦意，挺腰抬頭打起精神。
誰知到了城門口，守城的侍衛(wèi)卻不予放行，要郭順出示腰牌。
郭順一摸腰間，暗暗道聲“壞了”。
除了自己的蛇骨軟鞭外空空如也。
這才想起當(dāng)時在林中和那人打斗時身上染血，回去換衣時將腰牌落下了。
郭順一臉賠笑道：
“兄弟，對不住了，此次奉皇上旨意前去除賊，腰牌在途中遺失了……”
不料這侍衛(wèi)見郭順拿不出腰牌，當(dāng)即喝道：
“沒腰牌就趕緊滾！在這兒廢什么話？”
郭順正要解釋卻見一名精瘦老者從城門出來，經(jīng)過這侍衛(wèi)身邊時只點了下頭，這侍衛(wèi)不但沒有盤問反而笑臉相送。
宋萬城當(dāng)即質(zhì)問道：
“我等身為朝廷公務(wù)之人，只因遺失腰牌反倒被責(zé)難，那人又是何身份你們竟不過問就放行！”
那侍衛(wèi)看這宋萬城，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說道：
“我們兄弟做事用你管？你算什么東西！”
“你……”
宋萬城正要發(fā)作卻被郭順攔住，轉(zhuǎn)而向這侍衛(wèi)說道：
“近來逆賊猖獗，兄弟們想必也甚是辛苦，不如讓我替他們一查！”
這侍衛(wèi)聽著一驚，急聲喝道：
“你想干什么？”
郭順沒有理會，轉(zhuǎn)而又沖老者說道：
“老先生留步……”
老者沒有理會，而是繼續(xù)前行。
“站??！”
宋萬城一聲怒喝當(dāng)即催馬上前橫在老者前面，攔住去路。
不想這老者嘴角帶笑，等走近時忽然出手在馬身上一點。
只聽一聲馬嘶，宋萬城只覺得胯下一空，連人帶馬一起翻倒在地。
宋萬城一臉狼狽，猛地拔出刀正要起身卻被幾名侍衛(wèi)拿刀架住。
宋萬城驚道：
“放肆，我乃都衛(wèi)司副指揮使宋萬城！”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反倒讓這幾名侍衛(wèi)轟然大笑，為首一人嗤笑道：
“宋副指揮使，呵呵，很大嗎？”
此刻宋萬城被人拿刀架著脖子不說，更被當(dāng)眾出言譏諷，心中羞憤難當(dāng)卻又無計可施，恨就恨自己只是身份低微，才被人如此奚落。
郭順心中暗道“是時候了”，當(dāng)即出手打出幾枚鐵珠。
叮叮幾聲，這幾人手中佩刀應(yīng)聲落地，一個個都按著手腕倉惶退到一邊。
郭順一個閃身落地，上前扶起地上的宋萬城。
“堂堂都衛(wèi)司指揮使卻比不上一個布衣老者，請問這老者在朝廷所任何職？官居幾品？”
老者呵呵一笑，說道：
“老夫只是一介山野村夫，并無官職……”
誰知這侍衛(wèi)還不罷休，反而沖過來喝道：
“這位可是左丞相老友，有丞相府的腰牌！”
郭順一聽當(dāng)即怒道：
“丞相府！雜家可是奉了皇命，難道他左丞相還能大過皇上不成！”
這一句登時讓眾侍衛(wèi)大驚，敢如此說，身份絕非一般，這才試探問道：
“你是何人？”
宋萬城搶先說道：
“此乃北平輯事掌印！”
這侍衛(wèi)聞聲當(dāng)即變臉，緊步跑過去對老者耳語一番。
郭順已經(jīng)走近，老者臉上神情逐漸變得陰冷，右手化掌已運功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