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少俠請留步
和文被毒蜂追著倉惶從麒麟門逃出來,可仍是被蜇得不輕。
到了鎮(zhèn)上,每每遇上行人,都見對方一臉驚愕看著自己,然后急忙捂嘴一笑。
和文覺得奇怪,心想一定是自己被蜂蟄得滿臉是斑,這才引人發(fā)笑,便也不去理會。
等到飯時,臉上蜂毒發(fā)作癢痛難忍,他便借了店家臉盆洗下臉減輕些痛楚。
見小二憋著笑打來一盆水過來,和文正要發(fā)作,猛然瞥見水中的影子,這才明白,難怪眾人見了就笑,就是自己看了也難以接受。
和文恨聲罵道:
“小兔崽子,等落在我手里,定親手擰下你的腦袋不可,哎呦呦呦……”
雖然生氣,可眼下最要緊的是怎么想辦法擋住這臉狼狽,想了想急忙洗了臉匆匆出門,緊買了一頂斗笠趕緊戴在頭上,才掩了幾分尷尬。
匆匆吃過飯,和文本想找郎中治一下,可一想這蜂毒很少有解藥,一般都是用土法慢療,沒有立竿見影之法。
無奈只能盡快趕路,趕緊回皓蛟山,免得讓人笑話。
經(jīng)過一處草藥店時,忽然一個人在背后喊道:
“少俠請留步……”
和文聞聲回頭,見這人有幾分面熟,仔細想了想才記起這人曾來過皓蛟山。
“追命算盤……龐噩!”
既然他出自唐門,這蜂毒他一定能解!
和文想著忙勒馬回身,走近拱手說道:
“原來是龐前輩……”
龐噩一聽這話,反而被逗得哈哈一笑道:
“有意思,龐前輩這稱呼聽著新鮮……”
和文也忽然明白,這人口碑和人緣都是極差,很少有人稱他為前輩,今天被自己喊自然覺得奇怪。
龐噩見和文戴著斗笠,不覺抬頭看看天,心中奇怪道:
這天不下雨他為何戴著斗笠?
等和文將斗笠摘下,只見他影歪嘴瞇眼,左邊臉上一只眼睛已經(jīng)腫成了一條縫,額頭還有幾只鼓包,另半邊臉眼睛還好,不過臉卻腫如饅頭。
龐噩看著這幅面龐不由一愣,突然忍俊不禁哈哈笑道:
“怎么搞成這幅模樣?你閑著沒事去捅馬蜂窩了?”
見龐噩嗤笑自己,和文雖然心中厭惡,可知道此人厲害也不敢輕易得罪,只得忍氣吞聲一臉尷尬道:
“此事不提也罷,不知先生可有解這蜂毒的良藥?”
龐噩微微一笑道:
“區(qū)區(qū)蜂毒又有何難,不過現(xiàn)成的沒有,老夫給你現(xiàn)做還行?”
和文正愁這蜂毒難解,如果頂著一臉大包回去,還不給那些與自己不和的人笑話,現(xiàn)在聽說龐噩能解這蜂毒,自然心中感激,當即下馬跟著龐噩進了藥店。
龐噩找了幾味草藥,伴著蜂蜜搗成膏狀,來給和文涂上。
剛涂上,痛癢的感覺登時便去了大半,和文又驚又喜,心想這龐噩不愧出自唐門,果真名不虛傳!
過了許久,龐噩又讓他把臉洗干凈,又加了一味藥搗爛涂上。
這次剛剛涂上,和文只覺臉上一陣火辣,猶如到刮針刺,以為是龐噩暗施毒手,正要出手抹去,卻聽龐噩急道:
“別動,這劑藥雖然痛楚,卻是消毒去腫的良藥,你忍忍就好了……”
和文聽了將信將疑,瞧瞧出手按著自己脈搏,只等痛感消失仍不見脈象有異,這才放心。
等龐噩再換藥涂上,和文只覺臉上腫脹痛癢之感全消,拔刀借著刀身一看,見先前腫脹的臉已經(jīng)復(fù)原,不禁出言謝道:
“多謝先生出手相救!”
龐噩起身過來看了看說道:
“嗯,好了,不過天色已晚,如果不急便在此留宿一晚,老夫有事與你相商……”
和文聽著一臉狐疑,這龐噩這次打什么算盤,可想到既然他肯替自己配藥解毒,想必定無加害之意,便答應(yīng)留下。
晚上,龐噩讓人置辦了酒菜,更是以禮相待,這讓和文更摸不清頭腦。
一開始,和文滿心防備,可龐噩都是和他聊起江湖舊事,倒也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和文戒心已無,忽然聽龐噩說道:
“近來聽聞貴派大師兄叛逃師門,尊師可好?”
和文一聽,心里又起防備,當即抱拳說道:
“謝前輩掛心,家?guī)煹购?,只可惜讓那木一平逃了,他日要是落在我手里,定要他碎尸萬段!”
卻聽龐噩一笑道:
“然后呢?”
和文一愣,遂即問道:
“什么然后?”
只見龐噩搖搖頭笑著問道:
“我是說你除掉那木一平,然后呢?”
和文一臉狐疑道:
“沒然后了啊,”
不料龐噩卻說:
“老夫愚見,你所說這些只是徒勞,看你說話心思縝密,卻不曾想過這些……”
和文一聽急道:
“我替師父清理門戶,這是本分也是應(yīng)該!怎能說是徒勞?不然師父為什么將大師兄之位給了我而不是別人?”
“哼,尊師號稱素面閻羅,所做未必是心中所想,只怕是跑腿出力的是你,可日后繼承掌門之位的卻是別人!”
和文想著這些話,忽然將手里的酒杯緊緊捏住。
又聽龐噩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縱使不能名滿天下,可也得名揚一方吧?”
和文聽著一臉迷茫,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懇聲說道:
“晚輩不明,還請先生明示……”
“縱使你坐上掌門之位,你覺得區(qū)區(qū)一個皓蛟山,能抵得上少林武當?shù)拿俊?p> 和文搖搖頭道:
“少林武當乃泰山北斗,恐怕難以望其項背……不過現(xiàn)在有神刀弒月在手,想要與其爭個高低也未嘗不可!”
“哈哈哈,你真以為有了弒月你皓蛟山就能問鼎江湖?再說了,聽你師父說起你那屈師弟時贊不絕口,有他在,這弒月能落到你手里?”
這話突然點醒了和文,想想之前他們過招之時,師父對屈正揚大加贊賞,近幾年更是悉心栽培,每當訓(xùn)斥弟子練功不用心時也都以屈正揚為典范,原來師父早就打算好了!
龐噩說著見和文一臉苦喪,遂即勸道:
“老夫這里有樁大買賣,不知少俠可有興趣?”
見和文遲疑不定,龐噩又沉聲說道:
“如果你聽從老夫安排,往后不但讓你坐上皓蛟山掌門之位,說不定還能官至卿侯!”
“官至卿候?”
和文聽著一怔,略帶不屑地看了龐噩一眼,嗤笑道:
“哼,前輩莫不是喝醉了,說這等胡話……”
不料龐噩不但沒有見怪,反而一笑,出手將一塊腰牌扔在和文面前。
和文拿起腰牌一看,神色大變,一臉吃驚直盯著龐噩,酒氣也登時去了大半。
龐噩輕描淡寫道:
“如何?”
和文回過神,卻忽然笑道:
“前輩你醉了,不過還是多謝款待……”
說著將腰牌還給龐噩,卻見龐噩一擺手笑道:
“這腰牌你且拿著,等想好了再還不遲?!?p> 和文遲疑了一下看看手里的腰牌,小心翼翼揣在懷里,又趕緊給龐噩把酒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