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將軍府?
“就算撞了人,著急著慌的跑什么?”顧然問道。
“是啊,臣妾也不知為什么,他還撒了手里的一大提藥包,藥撒了一地?!?p> 藥?
定遠將軍也未聽聞身體不適,府中除了他之外并無其他家眷,藥是給誰吃的?
念沉察言觀色,知道顧然已經(jīng)對定遠將軍府起了疑心。
“陛下,臣妾真的沒事。陛下不要為了這樣的小事勞神了。”
顧然拍拍她的手:“這幾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宮休息吧。”
念沉起身屈膝,退出了南熏殿。
“寶成,傳安博來?!?p> ~~~~~分界線~~~~~~~
在風非有的調(diào)養(yǎng)下,孟誠的身體好得很快,一月之后,就已經(jīng)能起身了。
只是醒來之后,巖業(yè)覺得這個人皮囊還是這個皮囊,瓤子像是換了個新的。從前活波開朗得性子,現(xiàn)在變得冷淡少語。
兩人除了孟誠剛剛醒過來的時候說了幾句話,之后竟是一句話也沒說過。他也能理解,誰經(jīng)歷了極苦的境遇之后,還能和從前一樣呢。
“喂,我和那小子救了你,你怎么一句感謝都沒有。”風非有繼續(xù)斜倚在門邊啃他的酥餅。
“誰要你們救了?”孟誠看也不看風非有,眼神冷冷淡淡的。
哎呦有意思,要說這里的人可比江湖上見的那些有意思多了。一不趨炎附勢,二不貪財愛寶,三不顧惜性命。有意思,實在有意思。
風非有拍了拍手,八卦地湊了過去:“怎么?你們原來是好兄弟,他后來搶了你傍家兒?”
孟誠聽到這句話后,終于有了面部表情,一臉吃壞了東西的表情。
這人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
風非有看著他五彩繽紛的表情變化哈哈大笑:“其實那小子很看重兄弟感情的,你剛來的時候,他可是急壞了,請了好些大夫來都沒用。不過呢,好在本爺妙手回春,這也是你運氣好。”
孟誠眼中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剛想開口,就見風非有脖子忽然一動,霎時從他屋中躍了出去。
有人進府了。
“來了一次,還敢來兩次。我知道你在這,別躲了,出來吧?!憋L非有站在前院,想要瞞過他偷潛進來,絕不可能。
“什么一次兩次的?”前院儀門處傳來一個聲音,風非有定睛一看,楚靜宸和巖業(yè)正往這來。
“怎么是你?我以為又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呢?!?p> “有人來過?什么時候來的?”楚靜宸一驚,看向巖業(yè),“你們出過手?”
“昨夜來的,”還沒等巖業(yè)回答,風非有一臉得意地說:“放心,有我在,誰也別想進這后院。”
“那人功夫如何?”
“使了輕功也跟你走路差不多吧……”
楚靜宸臉上不見放心神色,反而平添了幾分沉重:“這下糟了?!?p> “怎么了?”巖業(yè)疑惑道。
“昨夜來的人應該是宮里的,看來是發(fā)現(xiàn)你府里的變化了。”
巖業(yè)聽了也是一驚:“不可能啊,我這里進出都很小心,怎么會發(fā)現(xiàn)呢?
楚靜宸搖搖頭:“現(xiàn)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巖業(yè),你立刻安排,把孟誠送出府去。要快。”
“可他現(xiàn)在身體還沒好透,把他送出去……”巖業(yè)面有猶豫。
“就在城里找個地方安置一下,等風聲過了,再接他回來,”楚靜宸看了一眼風非有,“本來給孟誠安排的假身份足夠糊弄過去,可是昨天你出手了,一個朝廷官員的府邸,忽然多出來一個身法、兵器怪異的江湖高手,我若是陛下,也一定會對府里多出來的人刨根究底?!?p> 風非有撓了撓頭,很是無辜的樣子:“誰知道你們這種腹黑會想得那么多……”
“孟誠?”
巖業(yè)的目光移向對面,孟誠站在廊檐下,手里提著把劍,眼中燃著怒火,忽然拔劍就向楚靜宸沖了過來。
在離楚靜宸還有六七步的時候,巖業(yè)側身抓住了他的手腕,兩招還不到,就把他甩了出去。
那把劍本來就是廳上的擺設,連鋒都沒開過,更別說孟誠此時剛剛能起身,身上基本一點力氣都沒有,就算劍真的刺到楚靜宸,也傷不到她分毫。
孟誠被甩出兩米遠后,風非有瞪了巖業(yè)一眼,上前扶他:“這人剛好點,哪經(jīng)得住你這么摔啊,好歹是你二師父我花了心思治的。”
巖業(yè)也知道自己剛剛下手重了,剛想上去看看,就見孟誠顫著手指著楚靜宸:“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家世子……我家世子對你那么好,成日心心念念,你居然背叛他……”
“孟誠!你胡說些什么?”巖業(yè)一聲怒喝。
楚靜宸眼里一片冷漠,孟誠看了更替孟云彥不值:“你一開始就在利用我家世子,可憐我家世子一片真心,最后還是毀在你手里,現(xiàn)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你簡直冷血無情!”
“衢州和利州本就是洛王府和肅王府各自治理,我與你家世子也非從屬關系。況且是肅王違背盟約在前,想要朝廷與洛王府相爭,他自己得利,何來我背叛一說?”楚靜宸淡淡地說。
孟誠被她這番話說得有些怔愣,又聽巖業(yè)說:“你知不知道,主子為了從坡城救你出來,費了多少心血,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他怎么會不知道呢?一個終身流放的戰(zhàn)爭犯,能從坡州回來,想也知道廢了多大力氣。
孟誠想起這些日子在這里巖業(yè)給的照顧,腦子里又閃過孟云彥的臉,一時各種情緒涌上心頭,把劍一扔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若不是想著找孟云彥,他才不會茍活到現(xiàn)在。
風非有一看見他哭就開始頭大,不是吧,前段時間傷成那樣也沒見掉過眼淚,這哭得簡直莫名其妙。
他朝楚靜宸投過去一個眼神:這里你是唯一的女子,你來勸。
楚靜宸扔過去一個拒絕的信號:他是你的病人,你勸。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但明顯孟誠是被人戳了心窩子,越哭越兇。
楚靜宸和風非有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指向了巖業(yè)。
巖業(yè)左看看右看看,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踢了孟誠一腳:“你要是想把有心人引來,然后把咱們?nèi)プ?,你就繼續(xù)?!?p> 孟誠噎了一下,聲音是小了些,但還在哭。
“你家世子沒死,在南越?!?p> 這下孟誠不哭了,一骨碌爬了起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