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珈抬頭望向她,身上是尋常的裝束,青絲未束,透著一絲不羈,右手的胳膊壓在桌上,撐著臉,左手搭在大腿上,懶洋洋的姿態(tài),就像一只閑散的豹子,看似無攻擊力,可那雙眸子牢牢地盯著她,幽深得嚇人。
“卿真是個奇怪的人?!?p> “妾只是覺得王爺活得太苦了?!彼氪笱圆粦M地說自己是來拯救他的,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是詞窮,拯救?恐怕被拯救的是自己吧,她是個極度自私的人,為了得到親情,所以才不擇手段地留在對方身邊,卻毫無想過對方知道真相后愿不愿意接納她。
陸珩珈心頭一震,卻是笑了,“卿真是想多了,本王身居高位,數(shù)不盡地金銀財寶,怎么苦了?”
“......”可你根本不開心啊,江欽栩低下頭,在心里默念,始終不敢說出來。
陸珩珈漆黑的眼睛看了她半晌,才低頭道,“用膳吧?!?p> 江欽栩急急地抓起筷子,回了句,“是。”
這菜是按著她的口味做的,江欽栩?qū)ν醺膹N子一直都很滿意,這也是她想死皮賴臉留下的原因之一。
陸珩珈抬頭便能看到對方像只蛤蟆一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這些吃食都是按著阿璃的口味做的,他最是喜歡看對方每次偷吃東西的時候,跟只小倉鼠似的惹人注目,護食得緊,只是他自己不曉得罷了,每次都硬氣地裝作男子漢,吃了虧卻像個小姑娘似的往他身后躲……可他總愛強調(diào)自己是個男人,還非得跟孟涵之死磕。
陸珩珈眸子暗了暗,自阿璃死后……他位高權(quán)重,擺脫陸家,將江山玩弄于鼓掌之上,可是……他不開心,他一點也不開心。
若醉心權(quán)術(shù)的代價是他,他寧可把心剜出來,也不愿醉于其中。
再也不會有人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了……
六年,整整六年,他企圖用時間忘記傷痛,自以為頗有成效,卻被對面的女人一語揭破,連反駁都做不到。
江欽栩……
他糾結(jié)至極的人此刻正在與豬蹄戰(zhàn)斗,明明上一刻看起來還挺擔(dān)心自己的,呵,女人。
陸珩珈頓時什么悲春傷秋的情緒都消散了,重重摔下筷子,惹得對面的女人抬頭瞅了他一眼,眼神茫然而無辜,嘴里還叼著一只蹄子。
“王爺吃飽了?”
“……”陸珩珈嘴角抽了抽,“你看到本王動筷子了嗎?”
江欽栩看到對方米飯滿滿地碗,鄭重其事地說,“王爺,不要浪費糧食,記得吃完?!?p> “……”
“你要不吃就留著,我等會兒炒個雞蛋吃?!?p> 陸珩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王府里短你吃食了?”
大概是陸管家特別想表現(xiàn)自家主子對新夫人的看重,所以特給批了個小廚房,江欽栩吃得精致,量卻不多,陸珩珈自然不會去多加注意。
“沒有啊,妾只是不喜歡浪費糧食,畢竟饑餓是很痛苦的?!?p> “卿曾餓過?”
江欽栩點點頭,“所以王爺你也別浪費糧食,身居高堂之上,要體會黎民之苦。來,這個魚湯不錯的,嘗嘗?!彼茏匀坏貫閷Ψ绞⒘艘煌?,遞過去。
陸珩珈沒有接,神色幽幽地盯著她,“你怎么知道本王喜歡喝魚湯?!?
月城賦
欠了7000字,我……回家補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