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容獨坐在屋中飲茶,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青衣人張了張嘴,想要提醒他,卻被對方一個眼神嚇得閉了嘴。
他有些心驚,“末途”的誕生是為了做大事,培養(yǎng)殺手和諜者的方法都極其殘酷,自從這位新主子出現(xiàn),看似優(yōu)柔寡斷,做事不夠狠絕,大家頗有微詞,哪怕如此也未曾見這位新主子的冷眼。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樣的眼神,仿佛粹了冰刃一般,能將人凍裂。
又是過了許久,天色有些暗沉,密集的烏云沉甸甸的仿佛即將丟下什么,此刻屋中的窗戶還未關(guān),呼嘯的風(fēng)將木質(zhì)的窗吹得吱嘎嘎吱嘎作響。
蕭靖容低頭理了理領(lǐng)口,忽然開口,“我改主意了。”
青衣人愣了愣,“主人的意思是——”
“計劃依舊如父親所愿,不過——必須將一半人撤出大夏,不得參與之后任何活動,也不許出現(xiàn)在世人眼中?!?p> 這個意思便是要將“末途”在大夏的一半的勢力藏在地下,若平時也就罷了,但如今是關(guān)鍵時刻,急需人力,從南疆調(diào)人馬勢必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一個不慎會將正一害死,雖說他與正一不熟,但為了大業(yè)不可兒戲,青衣人猶豫了。
蕭靖容緩慢地摘下銀色的半月面具,清冷的面容較之面具的色澤卻更讓人覺得冰冷,“乙酬,如今我才是‘末途’的王。”他的聲音并不具威嚴(yán)甚至可以偏向柔和,卻令得青衣人生生彎曲了膝蓋。
“屬下遵命。”
蕭靖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戴上面具,負(fù)手離開明樓,“不必跟著?!?p> 乙酬停下步伐,轉(zhuǎn)身隱匿在黑暗之中。
外面黑云翻墨,風(fēng)從地面卷塵而起,吹得人喘不過氣來,蕭靖容瞇了瞇眼,輕輕吟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遠(yuǎn)遠(yuǎn)看去如畫一般,余音聲聲落寞而孤寂......
而另一邊,平坦的大道,忽而兩把骨劍穿過車壁,生生釘入江欽栩的腳踝,令她摔出了馬車,四肢朝地狼狽地趴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刺殺讓原本街上就零零散散的人紛紛尖叫著躲了開來,桑榆迅速與一個黑衣人纏斗起來。
江欽栩的手臂膝蓋都擦出了血,嘴上硬是吞了一口灰塵,她“呸”了一聲,想要起來,頭上卻出現(xiàn)了一只腳,把她的臉生生地踩到了地上。
“女人,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
這個聲音她很熟悉,之前聽過好幾遍,只不過那時她成王,他敗寇。
伏機(jī)閣!
“別戀戰(zhàn),先撤!”安候不忍直視李問龍小人得志的模樣,尤其是欺負(fù)一個女人,便出聲提醒,隨手一個虛招,扔出煙霧彈。
江欽栩的后頸被砍了一下,瞬間昏迷過去。
李問龍將人扛起來,磨了磨牙,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看似十分扭曲可怖。
安候滯了滯,這男人之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越來越像變態(tài)了?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頭,同時,傾盆大雨降下,遮擋了所有視線,同時也將地面一切洗刷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