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寶琳,你敢動手?”
兩個紅袍陰陽師剛說完話,就看見一道紫金色刀光破空而來。當下大怒,一男一女各朝前方拍出一掌,自手心噴涌出兩道紫色火焰。旋即合二為一,山風(fēng)吹過,立刻化作一尊兇煞的魔像。大口一張,直接將刀光給吞了進去。
火焰魔像吃掉刀光后,仰天咆哮,繼續(xù)飛至將軍頭頂,似乎要連人帶馬都給燒個干凈。一旁的趙有圭,朱臻哪還忍得住??谥写罅R無恥,飛劍脫手而出,瞬間轟爆了魔像。
一時間,火光落了一地。奇怪的是,部分火焰落到冥兵的身上,立刻就熄滅了。既沒有發(fā)生燃燒,也沒有驚動這支仿佛睡著了的陰間軍隊。
“楊炎,揚淼!你兄妹二人好大的膽子,我看,你們百花谷是不想在揚州立足了。”
“哈哈哈哈……笑話!兩條朝廷的老狗,也敢大言不慚。上玄天宗又如何,有本事滅了我百花谷!”
“不順天意,早晚灰飛煙滅,何需本宗出手?!?p> 百花谷的兩人顯然對朝廷有著很深的芥蒂,一上來就跟上玄天宗以及尉遲寶琳針鋒相對。不過雙方也只是各拼了一招,見奈何不了對方,只好打打嘴炮,過過嘴癮。
“厲害厲害,這地方如此大的山風(fēng),那紫色火焰非但不滅,反而能變化成神魔之相。我們離得這么遠,都能感覺到一陣炙熱?!?p> 書生很興奮,兩眼冒光,恨不得下面的人繼續(xù)打起來。他可從來都沒見過歸微境高手間的戰(zhàn)斗,顯得十分激動。一旁的陸忻倒是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只是眉頭又皺緊了三分。
下方的高手越多,說明此行就越兇險。一旦發(fā)生混戰(zhàn),他們這幾個人,都不夠扛住兩下。
“那是傳說中的紫薇天火,別說被風(fēng)吹,就是用水澆,用土掩都滅不了。書生,我看你小子等會兒還是留在這哪都別去。神通無眼,萬一燒死你這童子雞,你可就虧大了?!?p> “我虧你大爺!死人妖,再敢胡言亂語。待本狀元金榜題名之時,就是你這狐貍下鍋之日。”
“嘿嘿嘿嘿……兩個小家伙還挺能鬧騰。諸位,在這里蹲了這么久,也該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吧?”
就在書生和月不黑吵嘴之際,五人的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怪笑聲。那聲音十分尖細,猶如夜鶯般鬼魅。陸忻第一個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五道身影站在黑暗中,五雙眼睛同時冒著火光,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還不現(xiàn)身!”
揚繡見自己被人繞了后都沒有半點察覺,臉色十分難看。而揚沁更是瞬間掏出一柄匕首,橫在了胸前。
“如果本皇沒有猜錯,你們幾個應(yīng)當是五象門的人吧?!?p> 月不黑起身后,倒沒有驚慌失色,而是捋了捋眉間的長發(fā),笑著反問對方。陸忻則默默將書生護在背后,也不說話,靜觀其變。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有一點他很清楚。眼前這五個人顯然不是來找茬的,否則,如果要殺人的話,剛剛早就可以動手了。
“嘿嘿嘿,小兄弟還算有些眼力。不錯,我等正是萬象門的五大執(zhí)印使。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以及本座這位麒麟使?!?p> 說話之人依舊在笑,總給人一種摸不透的感覺。與此同時,五象門的人全部從黑暗中露出了真身。三男兩女,身上的著裝顏色各異,手中卻都拿著一枚大印。這五個人,陸忻在宣州城的時候是見過的。當時就跟在那尉遲寶琳身后,五人的法力相互貫通,速度極快。
“哼,不管你是五象門還是六象門。有話直說,不必如此陰陽怪氣,叫人心煩。”
“哈哈哈哈,苗疆女子的性情果真如火一般剛烈。也罷,你們巫族勢大,雖非門派,但若論實力,恐怕連上玄天宗都不敢相提并論。小姑娘,我等是來結(jié)盟的,可不是要打架?!?p> “哦?結(jié)盟?我等也不是來殺人尋仇的,何需結(jié)盟?”
揚繡冷笑,目光一一掃過眼前五人,并沒有因為麒麟使的一句話就放下戒心。
“姑娘何必如此,我知道你們兩姐妹為何而來。不死回生草不僅能使人長生,而且還是療傷的圣藥。你們想拿去救人,我說的可對?”
麒麟使摸著手中大印,滿臉笑容之下,雙眼都瞇成了一條縫。不過此話一出,揚家兩姐妹紛紛變了神色,突然都不說話了。
“你們看看下面,五個歸微境高手,就憑你們幾個人,即便是得到了仙草的下落,也別想靠近半步。我們五人雖沒有歸微境的修為,但手持法器。只要布下大陣,讓這五枚寶印合一,其威力如同上等法寶,足夠煉死他們中的任意一人?!?p> “姐姐,別信他。中原人,詭計多端?!?p> “你們是如何知道,我要拿不死回生草救人的?
“姐姐?”
“沁兒你先別說話?!?p> 此時的揚繡目光如電,死死地盯著麒麟使看,似乎非常矛盾。對方見狀,緩緩?fù)铝丝跉?,終于收起了笑容。
“六十年前,巫族大祭司與幽冥道宗宗主交手,被法寶冰火混天綾所傷。而那場戰(zhàn)斗,同樣發(fā)生在這池州境內(nèi)……”
“好了,不必說了,我與你們結(jié)盟。不過若能得到仙草,我姐妹二人先取其二分之一?!?p> “好說好說,諸位,那就隨我等一同下去吧?”
麒麟使見揚繡點了頭,頓時長笑一聲,也不多說,直接向山崗下走去。揚繡也不再開口,姐妹二人跟在五象門后頭,很快便融入了黑暗之中。書生也想跟著去,但一看陸忻和月不黑都沒動,只得留在原地。
“忻哥,狐貍,你倆琢磨什么呢?姑娘都走了,還有心思發(fā)呆啊?!?p> “哼,你沒聽見剛才的對話?人家很可能是巫族大祭司的女兒,這來頭,誰敢得罪?我們可就不同了,無門無派,也沒有靠山。一起下去,死了也白死?!?p> 月不黑冷冷說完話,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他的樣子,是死活都不想動了。陸忻見狀,皺眉不語,轉(zhuǎn)身往山崗下看。此時,荒野之上的冥兵依然沒有動,但那怖魂鐘的鐘聲卻越敲越急。落入耳中,震得人渾身顫栗。
“看來這些冥兵就快醒了,師兄,不能再耽擱了。不死回生草六十年一輪回,敖天身上定有掩蓋活人氣息,用以進入地府的仙丹。只要拿到手,或許便能得到先秦陰陽師的煉丹術(shù)。此事于宗門,關(guān)系重大?!?p> 朱臻手持紫劍,抬頭看天,神情有些著急。他一開口,身旁的趙有圭立即看向了軍陣的深處,無數(shù)冥兵擋住視線,哪看得到那先秦陰陽師的蹤影。
“不能急。宗主說過,他此時雖然處在一種假死狀態(tài),但分身萬千。合天境的遠古高手,足以在自己的肉身上施展五行道術(shù)。如果貿(mào)然出手,恐怕連他的影子都摸不到?!?p> “那怎么辦?雖說入神境修為無法靠近這里,但光憑你我二人,怕是也不足以成事?!?p> 上玄天宗的兩大長老顯然早有預(yù)謀,從二人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他們早就知道那先秦陰陽師的身份。不過對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二人似乎都沒有太大把握。
“趙有圭,你二人小聲嘀咕什么呢,莫不是怕了?哼,你上玄天宗打的什么主意,別以為我百花谷不知道。上古煉丹術(shù)乃修行之捷徑,可不是只有你們想得到?!?p> 楊炎突然冷笑了一聲,隨即與楊淼雙雙騰空,飛到了冥兵軍陣上空。他們顯然是要開始尋找那先秦陰陽師的蹤跡。尉遲寶琳見狀,大吼一聲“亂臣賊子”,也騎馬沖進了軍陣深處。趙有圭二人阻攔不住,臉色大變,連忙跟了進去。
咚咚咚,咚咚咚……
鐘聲越響越急,越響越沉悶。到了最后,仿佛變成了戰(zhàn)場上的鼓聲。五大歸微境高手剛進軍陣深處沒多久,冥兵就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睜開了眼睛。
吼!
無數(shù)聲恐怖的低吼,響徹周天。冥兵們開始提起了手中兵器,沖向五大高手。那尉遲寶琳最為兇猛,手中大刀揮出,擋在正前方的七八個冥兵瞬間化作塵土。與此同時,軍陣之中火焰紛飛,千百道劍光縱橫交錯,到處都有冥兵在消失。
可五大高手連著打了半天,發(fā)現(xiàn)周圍的冥兵還是越來越多。不管怎么殺,似乎都是無窮無盡的。法力迅速的消耗,讓五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忻哥,那些冥兵怎么好像殺不死啊?明明看著消失了,但一轉(zhuǎn)眼,又從別的地方冒了出來?!?p> 書生站在高處往下看,聲音顫抖,明顯是又驚又怕。他雖然沒有法力,但看得很清楚?;囊吧系内け鴱囊婚_始到現(xiàn)在,就沒有變少過。
“看來這些東西根本沒有實體。不過我們早該想到的,陰間的兵,恐怕已經(jīng)死了千百年了?!?p> “小忻,你看那是什么?”
就在陸忻感嘆之時,月不黑突然指著一個方向,聲音無比低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