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號,農(nóng)歷八月初十,晚上七點三十分。
K6543趟列車第十一號硬臥車廂與第十號硬座車廂連接處廁所門口。
在這靜悄悄的夜晚,大嗓門女人的罵聲伴隨著火車的呼嘯聲依舊響徹在車廂的連接處。
薛五剛和張大虎等人,也從打聽到消息的李懷義處得知,那個正在挨罵的窮小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跟他們一起插科打諢的武三彪。
現(xiàn)在既然是自己的兄弟武三彪在里邊正挨罵,張大虎等人也就收起了要看熱鬧的心態(tài),焦急和擔(dān)憂布滿了幾人的面龐。
“按理說,這件事情從發(fā)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怎么不見乘警過來呢?”
薛五剛摸了摸下巴,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道。
“唉!剛哥,不是乘警不來,而是沒人去找,這年頭,你也知道,到處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他們都巴不得多看會兒熱鬧呢,誰又會閑的沒事吃飽了撐的去找乘警呢?。俊?p> 田二猛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其實田二猛這么說也對,畢竟事兒不發(fā)生在自己頭上,又有幾個人會為了別人的事跟著去著急呢?
“猛哥,話雖這么說,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還是會有人去找乘警的。”
牛四喜目光炯炯的看著有些喪氣的田二猛,認(rèn)真的反駁道。
“牛子,不管有沒有人去找乘警,總之乘警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現(xiàn),這總是事實吧?”
“猛哥,或許是車廂里有點擁擠,乘警朝這里走的有點慢!”
“牛子!......”
......
“要不,我打頭,帶著哥幾個擠進(jìn)去!”
看著牛四喜和田二猛在那里喋喋不休的爭論著,張大虎耐不住了,于是急火火的喊叫道。
聽到張大虎如此說,田二猛也不跟牛四喜爭論了,急忙應(yīng)和道:“虎子,我跟你一塊去前邊擠!”
“我!......”
“怎么,牛子,你也要跟我們一塊?”
張大虎和田二猛興沖沖的看著牛四喜問道。
“那啥,虎哥,猛哥,我話沒說完,我的意思是,我就不跟你們一塊去擠了,我塊兒頭沒你倆大,我怕把我擠扁了?!?p> 牛四喜有點尷尬的不敢看正興沖沖地看著自己的兩人,小聲辯解道。
正興沖沖地看著牛四喜的兩人,聽到牛四喜說的話,嘴角一咧,幾行黑線浮上了兩人的額頭。
還不待這兩人發(fā)作,邊上想不明白“乘警為啥這么長時間都沒來”的薛五剛眼看著張大虎和田二猛的虎勁兒上來了。
于是薛五剛就連忙制止,說道:“你們倆的想法,我不支持,剛才你們不是已經(jīng)擠過一次了嗎!剛才都沒擠進(jìn)去,現(xiàn)在不也一樣嗎!”
“那不一樣,剛才不知道里邊挨罵的是彪子,所以我們沒用力,而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們已經(jīng)知道挨罵的是咱兄弟,我們再去擠肯定會用盡全力的。”
張大虎一臉篤定的看著薛五剛說道。
“對,虎哥說的對!”
在張大虎說完之后,田二猛急忙聲援道。
“行了行了,懶得跟你們爭,你們先別去,聽聽?wèi)蚜x哥怎么說。”
看著打了雞血一樣的張大虎和田二猛兩人,薛五剛額頭皺了起來,額頭上的皺紋一條一條的就像黑線一樣,無奈的說道。
“懷義哥,你說說我倆的想法行的通不?”
張大虎信心十足的想著問問就問問,誰怕誰呀,于是就看向了李懷義。
“你......,對不住兄弟,想事情想的入神了,沒聽到你們剛才在說啥,要不你再說一遍?”
李懷義本來站在邊上撫著額頭,在專注的思考者,由于太認(rèn)真了,根本就沒聽到張大虎幾人的談話。
“這都啥時候了,懷義哥,你竟然還走神兒,我真是服了你了!”
張大虎咧著大嘴,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看著李懷義。
李懷義努了努嘴,無辜的攤了攤手,心里嘀咕道:“自己在這里可是在認(rèn)真的想辦法的,好不?!?p> 不過李懷義現(xiàn)在也不想解釋,隨便虎子怎么說吧,等會兒把方法實施在他身上就好了。
“虎子兄弟,你如果不跟我說你們剛才到底在討論什么,我又怎么能給你們參考意見呢?”
張大虎眼看已經(jīng)如此了,不管自己怎么埋怨李懷義,事實已經(jīng)如此了,張大虎嘆了口氣,只好把剛才自己的那個提議說了一下。
李懷義聽完之后,皺著眉頭,朝著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張大虎,說:“你倆的想法或許可行......”
“看看,看看,我就說可行吧,剛子你還不同意,現(xiàn)在你怎么說?”
李懷義的話還沒說完,張大虎就打斷他,興奮的搶話朝著薛五剛質(zhì)問了起來。
牛四喜看著因被打斷說話而腦門上布滿黑線的李懷義,又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站在那里質(zhì)問薛五剛的張大虎,頭疼的撫了撫額頭,捅了捅張大虎,無奈的說道:“虎哥,你先等懷義哥把話說完,你再說好不好?”
聽到牛四喜說的話,李懷義額頭上的黑線散去了不少。
“懷義哥,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別介意,你繼續(xù)說,我保證在你說完之前我不插話。”
得到牛四喜提醒的張大虎,看了一眼腦門上還殘留少許黑線的李懷義,張大虎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又撓了撓頭。
李懷義看著這樣的張大虎,額頭徹底的舒展開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想笑,搖了搖頭,繼續(xù)說:“我們并不一定非得去擠,其實我們可以毫不費力的走過去?!?p> 話說到這,李懷義停下來,目光從張大虎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發(fā)現(xiàn)張大虎幾人的臉上果然都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看著這幾人的表情,李懷義回想起自己在公司除了上班,剩下的時間幾乎都泡在了圖書館,心中不由得稍稍有點感慨道:“還是多讀書好呀!”
李懷義收起心中的感慨,正色說道:“不知道,各位是否信得過我?”
張大虎幾人聽了李懷義的發(fā)問,互相看了幾眼,什么也沒說,紛紛點了點頭表示相信。
李懷義在得到幾人的肯定之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大虎之后,把幾人聚到一塊兒,大致地把想法說了一遍。
聽完李懷義的想法后,薛五剛、牛四喜、張大虎、田二猛紛紛感嘆不愧是懷義哥,這種方法都能想出來。
“哥幾個,怎么樣,可行不?”
雖然李懷義從幾人的表情上,已經(jīng)確定他們同意自己的這個想法,但是李懷義還是如此問到。
李懷義這么問也是有他的用意的,得親口讓他們承認(rèn)并同意自己的這個想法,這樣才方便自己的想法的實施,畢竟他們親口承認(rèn)的,到時候也不能抵賴。
“可行!”
“我同意!”
“我沒意見!”
“完全同意!”
隨著李懷義的目光依次掃過薛五剛、張大虎、田二猛、牛四喜,這四人依次說道。
“好,既然哥幾個都同意,那關(guān)鍵實施人誰來?”
說完話之后,李懷義目光向前方幾人看去,結(jié)果是不管李懷義把目光停留在誰身上,誰都搖頭表示自己不想當(dāng)這個關(guān)鍵實施人。
對于出現(xiàn)的這個結(jié)果,李懷義并沒有感覺到意外,如果他們都搶著去當(dāng)這個關(guān)鍵實施人,那才真的會叫李懷義感到意外呢!
既然他們幾個都不想去當(dāng)這個關(guān)鍵實施人,總不能讓他李懷義來當(dāng)吧,更何況李懷義也不想當(dāng)這個所謂的關(guān)鍵實施人。
“雖然哥幾個都不想當(dāng)這個關(guān)鍵實施人,可是咱們總歸是有個人要來當(dāng)?shù)模銈兿胂?,這個關(guān)鍵實施人可是這次事件的‘救世主’,你們難道不想當(dāng)這個英勇的救世主嗎?”
李懷義用鼓勵的目光朝著幾人看去,無論看向誰,誰都會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眼瞅著就這么陷入僵局了,李懷義趁著張大虎幾人不注意,看著薛五剛,然后努了努嘴,薛五剛順著李懷義努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薛五剛又朝著李懷義眨了眨眼。
李懷義和薛五剛,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懷義哥,我有個好主意,咱們可以舉手表決,來選出能夠扛得動這桿‘救世主’大旗的最合適的人?!?p> 薛五剛在和李懷義交流完眼神之后,說出了這么個想法。
“好,可以,舉手表決公平公正公開,哥幾個都同意吧?”
李懷義感覺這個薛五剛確實不一般,腦子是真的好使,于是贊許的看了一眼薛五剛,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其他幾人,問道。
“懷義哥,咱們還是別在這磨嘰了,整啥亂七八糟的,彪子還在里邊挨罵呢,咱們還是擠過去吧!”
張大虎是打死他也不想當(dāng)那個關(guān)鍵實施人的,現(xiàn)在雖然舉手表決的結(jié)果不一定是他張大虎,但是還是有可能的,于是張大虎就故作不耐煩的說道。
“虎子,不要心急,你擔(dān)心他,我們也擔(dān)心他,我們這不是有好辦法了嗎,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你還是安心的等表決完吧?!?p> 李懷義把話說完之后,薛五剛接著話茬說:“再者說彪子他只是挨罵了,他又沒挨打,咱們在外邊也沒少挨過罵呀,只不過現(xiàn)在咱們看見了就不能不管他?!?p> 眼見這兩人都這么說了,田二猛和牛四喜顯然已經(jīng)同意了,張大虎現(xiàn)在是孤掌難鳴,只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