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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千面郎君

第七十九章

重生之千面郎君 索隆路飛 2098 2019-11-23 17:30:00

  且說吳忠泰這天因著戎人再度來犯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直到月掛枝頭才回到府里。累得只想趕緊倒頭就睡,也沒有回后院,直接在前院書房里睡下,準(zhǔn)備將就一晚。

  無奈煞風(fēng)景的人卻實實存在。他剛躺下,便聽門外小廝急忙忙的聲音道:“誠哥,老爺歇下了嗎?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他的貼身小廝誠學(xué)問道:“出什么事了?”

  那小廝道:“哎呀,秦姨娘跑啦!”

  吳忠泰本來昏沉沉的腦袋陡然清醒,一咕嚕坐起來,一邊穿外衣一邊開口叫道:“誠學(xué),讓他進(jìn)來回話?!?p>  誠學(xué)答應(yīng)一聲,便推門進(jìn)來,身后跟著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廝,看面孔有幾分眼熟。

  吳忠泰沖那小廝點(diǎn)點(diǎn)下巴:“什么情況?說?!?p>  小廝嘴皮子相當(dāng)利索,噼里啪啦說開了:“今兒下午,突然有個婆子來府里鬧,太太身邊的菊香將她叉出去,恰好碰到秦姨娘躲在街角,便帶了進(jìn)來。誰知秦姨娘身邊的丫頭突然說要重大事件要告知太太。太太聽了,勃然大怒,狠狠扇了她一頓嘴巴,又把她們關(guān)在府里了,本是想著等老爺您回來再處置。不知怎么的,半夜那秦姨娘居然要跑,可惜翻墻的時候掉下來了,據(jù)說摔得不輕,把臉也刮花了。這會已經(jīng)請了大夫過來醫(yī)治,太太覺得這事不小,因此想請老爺一起去商議?!?p>  吳忠泰這時在誠學(xué)的伺候下已經(jīng)穿戴好,吩咐那小廝前頭帶路,三人便掌著燈往秦姨娘所在的院落走。

  那是府衙西邊一個偏僻的院落,緊鄰著就是府衙的西墻,想來秦姨娘就是在這附近墜地,被抬過來醫(yī)治的。

  吳忠泰到地方一看,竇氏正在外室坐著等,見他來了,忙起身來迎:“老爺,您來了?!?p>  吳忠泰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情況怎么樣?”

  竇氏為難地?fù)u搖頭:“蘭小大夫不在軍中,只得找了個軍醫(yī)。軍醫(yī)擅長治刀劍外傷,這女人的臉金貴精細(xì),他也不敢貿(mào)然下方子,現(xiàn)在還在隔壁候著呢?!?p>  吳忠泰眉峰攏到了一起,沉聲問道:“好好的,她怎么跑出來了?又怎么跑去翻墻了?”

  竇氏苦笑一聲:“這個妾身也是不知。秦姨娘自見了我,一聲也不言語,竟似專候著老爺您來呢。唉,要說起來也怪妾身,不該試探了她兩句,問了問她父親的消息。她也不言語,卻等我走了便去翻墻,也不知是怎么想的?!?p>  吳忠泰微一沉吟,便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哼,心里有鬼,還能是怎樣?”說著滿面冰霜地往內(nèi)室走去。

  只見內(nèi)室的床上臥著一個人,身姿纖細(xì),藏在被子下,只有細(xì)細(xì)的一條。那人臉上覆著一團(tuán)團(tuán)綠色的藥膏,趁著白皙的膚色,宛如白玉盤上貼了一坨坨污物,看著尤其的怪異惡心。

  吳忠泰臉色越發(fā)冷了幾分,沉聲問道:“你不在那庵里好好呆著,跑出來作甚?”

  床上那人聽到他的話,馬上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老爺,您回來了?妾等你等得好苦啊……”說著目中泛出淚光,潤濕了長而翹的睫毛,若不是臉上那些藥膏礙事,定是一番梨花帶雨,惹人憐愛。可惜此刻襯著那藥膏,只覺莫名滑稽。

  吳忠泰微微側(cè)開目光,仍是追問道:“你跑出來作甚?”

  秦姨娘許是想到了自己如今已是這副尊容,終于放棄了梨花帶雨這一招,轉(zhuǎn)而打起了感情牌:“老爺,他們說您馬上就要納新人了,還是個知書達(dá)理的讀書人家女子,我……妾身害怕??!嗚嗚嗚……”

  吳忠泰額頭青筋直跳:“胡鬧!誰跟你說的?拉出去打死!你也不是三歲孩子,別人這么一說你就能信?你素日的聰明伶俐明事理到哪里去了?還有,你好好的既然回來了,又跑什么?還翻墻,說出去誰能信?!”

  秦姨娘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陡然坐起來,也不顧臉上的藥膏掉得七七八八,直直撲過來抱吳忠泰的腿。誰知吳忠泰竟往旁邊跨了一大步,秦姨娘沒有倚靠,頓時摔跌在地上。她哀哀抽泣,一邊低聲哭訴:“老爺,妾已經(jīng)十六年沒見過父親了,心里也只當(dāng)他已經(jīng)死了。如今老爺才是妾的倚靠,妾的心中也只有老爺啊。不管父親做了什么,都與妾無關(guān)啊,老爺!求老爺看在十多年的恩愛情分上,可憐可憐妾吧,妾委實沒有去處啊……”

  吳忠泰本來只是生氣她胡鬧,此刻聽她的言辭,竟似早就知道自己父親所做的事,頓時只覺渾身冰涼如遭雷擊,大冷的天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旁邊的竇氏忙扶著他坐下,又從丫頭手里端過一杯熱茶來喂他喝了兩口,方才讓他緩過勁兒來。

  吳忠泰只覺得腦仁一陣陣抽疼,他冷冷地瞅秦姨娘一眼,一字一句道:“你父親如今已是戎人的高官,你也不必在我這里受委屈,這便投奔他去吧。從此以后,你與我吳府,再無半點(diǎn)瓜葛。來人,拿紙筆來?!?p>  誠學(xué)端了紙筆過來,吳忠泰憋著心中一股火,揮毫一蹴而就,寫了一封放奴文書,扔在秦姨娘腳邊,冷冷道:“你身邊的人,有想帶的就帶著吧,我再給你一輛牛車,今晚連夜走!”

  說完不再看呆若木雞的秦姨娘,挾著滿身怒氣匆匆走了。

  送走了吳忠泰,竇氏回轉(zhuǎn)身來,慢悠悠地對秦姨娘道:“老爺發(fā)話了,我也沒辦法。你這便走吧。菊香,去安排車輛。”

  菊香領(lǐng)命下去了。秦姨娘這才恍然驚醒,淚水汩汩而下,將臉上殘留的藥膏沖出一條條溝壑。她死死地盯著竇氏,咬牙道:“為什么?”

  竇氏很是奇怪地問道:“為什么?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而應(yīng)該去問你那個好父親,為什么好好的天朝子民不做,要去為戎人助紂為虐?更該問問你自己,好好的尼庵不待,非得跑出來鬧事丟人?人生難得糊涂,你為何要自作聰明?自作聰明偏偏又不是真聰明,有今日的下場,難道還怪得了別人?秦姨娘,你不傻,只是眼界太窄。此一去,也不一定是壞事。若你父親當(dāng)真身居高位,你的日子豈不是比現(xiàn)在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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