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兒鈴剛剛到了那座假山的入口,大悲和尚和蕭輪玉已經(jīng)走了出來。
和尚還是那付樣子,含笑嘻嘻的。
但是,蕭輪玉蕭大樓主的表情可大大的不同。
濕透了的衣衫,疲憊的眼神,好像方才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似的,全身沒一股勁兒。
章兒鈴又訝異又好笑,道:“怎的一回事?”
她當然是問大悲和尚。
“沒什么事!”大悲和尚可笑得愉快,道:“只不過是活動活動筋骨而已?!?p> 章兒鈴“哦”的一聲,問了更重要的話,道:“魏公子呢?難道還在里面?”
“走了!”
“走了?”這句大叫的是武年年。
現(xiàn)在他們?nèi)珨?shù)聚集在武當別觀的大廳中。
當然,在武當別觀門外的一干人也全部齊集在這兒。
每個人都在等大悲和尚的結(jié)論。
“首先,我要說的是,誰都有可能犯錯。”大悲和尚緩緩道:“可是錯事絕對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去。”
這個道理誰都懂。
可是誰都懂的道理不一定誰都會去做。
“殺戮該停止時就停止。”大悲和尚淡淡笑道:“我相信這對誰都有好處。”
“是,對活人都有好處!”武年年的聲音充滿了憤怒,道:“但是,對于死的人呢?是不是公平?”
大悲和尚看了過去,武大姑娘的雙目通紅,恨意在咬緊的牙根中顯露無疑。
“趙一勝施主真心悔過了十五年,但是仍舊吃下你爹的一刀。”大悲和尚輕輕一嘆,道:“他原本可以殺你爹的?!?p> 武年年不明白大悲和尚為什么這么個說法。
“以死謝罪,是許多方法中的一種。”大悲和尚的聲音充滿了莊嚴。道:“如果能像冷大先生那樣為武林造福,這才是真正的大悔悟……”
冷大先生冷明慧何嘗不曾是英雄?
后來為了一己的私欲而大蕩武林風云。
幸好是最后悔悟了,三十數(shù)年來成為武林中最令人尊敬的人物。
誰提起,誰聽到冷大先生,沒有一個不肅然起敬。
就看現(xiàn)刻一廳子里的人,每個表情都充滿了欽崇。
“所以,我希望這件事就此了結(jié)?!贝蟊蜕锌粗矍氨娙耍p輕一嘆道:“好嗎?”
好長的沉寂,武年年站了起來,冷冷道:“我沒辦法回答你!”她的聲音還是充滿了尊敬,道:“我必須想一想。”
她大步的往門外走出,一路走著直奔到了秘室之內(nèi)。
沒有,已經(jīng)沒有魏塵絕的身影。
他去了那兒?
一封信函靜靜的躺著,是寫給她。
“赴天竺求佛法,是別時。莫叫有恨陪一世,人身難得。怨怨難盡,慈悲千古!”
怨怨難盡,慈悲千古?
信,信紙,在伊人的手中紛碎如粉。
這是什么話?
魏塵絕,你就這樣走了?
如果你的人在,或許我會考慮和你在山林間相守一世。
現(xiàn)在,你大大的錯了。
只用一張信箋就可以打發(fā)一個女人一生中唯一的愛?
她轉(zhuǎn)身,看向墻角。
那里是他每回坐著等自己醒來的地方。
甚至已經(jīng)有了刀鞘的鞘痕。
女人的心在波動著,忍不住蹲下身去,輕撫著。
撫著,鞘痕。
竟是無語,唯有淚。
這是一把會令女人流淚哭泣的刀。
可是刀的主人呢?
刀會讓女人哭泣,可是它自己本身沒有感情。
囗囗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