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我們該如何做比較好?」何悅玨的眉梢充滿了憂慮道:「嚇天只要擒住董爺,簡直是與天下為敵!」
卓夫人瞅了她一眼,輕哼道:「為什么?他大可做個順水人情殺了董斷紅……」
「不,你錯了!」
「錯了?」
「你知道董爺?shù)淖鋈嗽瓌t,我也知道嚇天的做事原則?!购螑偒k用力著,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道:「在法律沒判定一個人該死以前,李嚇天一定不會讓他不活下去!」
這一戰(zhàn)足足斗到了日落夕染一片水嫣紅,李大捕頭和董大盜爺才冒出水面來。
是頭頂著網子冒出來,身體可還是在里面。
他們喘著氣,水珠從鼻孔、嘴唇不斷噴出來。
大力的吸一口氣,李嚇天嘿的一笑道:「打不打?」
「打!」董斷紅大笑道:「沒有人能讓董某如此過癮,咱們好好盡情一番……」
那還有什么問題?
李嚇天又潛了下去,董斷紅也不慢。
水流的沖力再度激蕩在兩人的身上。
李嚇天右腳勾網,左掌五指順著水流拍出。
水流在變,掌勢也在變。
董斷紅的眼睛睜的老大,光彩耀人。
猛嘿一口氣里,董斷紅全身一松,將背貼于網上。
李嚇天皺了皺眉,他可不是改變主意的人。
掌勢依舊,一寸一寸的接近。
董斷紅的雙目凝成一線,緊盯著。
已是接觸的剎那。
驀地里一股極大的罡氣破水相抗,李嚇天這一掌微抬壓迫,合成的力量在三寸近距轟然震開。
這回可是硬干硬!
好大的一股氣機力四下波震了出去。
李嚇天在水流的波動中忽然覺得手上一輕。
手上一輕,腳勾網處也為之一輕。
手上輕是因為董斷紅的阻擋力突然消失了。
腳上輕呢?
網在方才的震蕩力之下已破。
李大捕投嘆氣了,好個董斷紅!
他利用自己掌勢之力硬是擰破了這張鰲皮網。
接下來可就有大事了。
李嚇天陡然少了這層阻力,腳下又沒有拉頂之力,自是往前沖去。
董斷紅在等著。
李嚇天的右掌忽然一緊,董斷紅的左掌扣下來好扎實。
右掌化拳,當頭砸下。
這力近是有破水之勁。
李嚇天的身子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轉了半圈,轉了半圈飛出狂飆的雙腿。
右腿擋住右拳,右腿逼退對方扣住的五指。
「刷刷」兩聲,又急又快的兩道人影自水底破出。
半空中,猶不忘相互出手交擊。
眨眼而已,又落于一岸,好夠狼狽的互望。
夜!
五月初二的夜。
董斷紅大笑了起來,隔水的對岸,李嚇天也大笑著。
「舒服極了!」董大盜爺大笑道:「今天安排這場水中大戰(zhàn)真是精彩過癮!」
他真的誠心道謝道:「不枉我千里迢迢來這一趟!」
「明天還有更好玩的?!估顕樚旌俸俅鸬溃骸覆贿^現(xiàn)在有一件事比較重要?!?p> 「啥事?」
「你過岸來,換哥哥我煮晚飯啦!」
「能不能吃?」
「不能!」李嚇天大叫道:「不吃的是龜孫子!」
董斷紅心里在想,有時候實在應該當一個龜孫子的好。
李小子的菜簡直是「陰謀」。
「我真佩服你吃得下這東西?!苟瓟嗉t苦笑道:「記得放鹽也用不著放的這么多……」
李大捕頭「咯咯」笑的像一只老豬公,哼道:「有得吃就不錯啦!」
可不是,干了一天的「活兒」,還真是餓。
他們吃東西的速度對不比出拳慢。
沒喘兩口氣已經是盤子光亮的用不著洗啦!
飯吃飽,茶也端了上來。
盛裝在小瓶子里的葡萄酒更芳香這份閑適。
沉默。
他們慢慢品嘗著屬于自己的孤寂。
「那是何二小姐給你的?」董斷紅看著李嚇天衣袍襟領內露出來的絲巾,輕笑問道:「女人的感情!」
手指忽然間變的好溫柔。
輕輕的捏著一端抽了出來。
今天一戰(zhàn),絲巾貼胸。
溫熱的感覺?
他抬眼,笑了笑道:「你一定有她的東西?」
發(fā)釵已輕輕的在手指間。
絲巾本來有香味,一個女人的香味。
發(fā)釵呢?
也應該有它主人的香味吧!
「我們好像唐突了佳人?」李嚇天笑道:「今天浸了一天的水,香味全走了?!?p> 「可是心還在,是不是?」
只要心在,一顆小石子也有無限的情懷。
李嚇天笑了,愉快的道:「她們都是有心的人,我們呢?」
董斷紅仔細的想著,自己的心在那里?
「一個有心的人應該是怎樣?」董大盜爺沉吟著道:「是不是應該讓世人了解?」
他輕輕一嘆道:「如果一個冰冷的人有一顆火熱的心,是不是不能用他自己的方法表達?」
李大捕頭對這個問題顯然經過努力的思考,他回答道:「他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表達,但是人是活在人世間,就算不做英雄也用不著做大盜!」
董斷紅的眼睛亮了,道:「你又怎么知道英雄會變成了大盜?」
「因為出手」李嚇天說的很誠懇,道:「我絕對相信一件事,當一個人再生死關頭時他的出手依舊光明磊……」
他盯住董斷紅,用力道:「這種人不是英雄我是絕對不信!」
董斷紅的眼眸子光彩閃過。
更有一抹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