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難得看你從圖書館借書,據(jù)我所知,你那個書房,你想看的書一本都不缺?!表n吟盯著仲昊苓手里拿著的那本《要么孤獨,要么庸俗》,他一動不動,專注的看著書。
“你要什么時候喜歡叔本華了?”
仲昊苓這才放下了書,“今天?!?p> “行行行。懶得和你爭了,不過今天下午就是第一節(jié)社團(tuán)課,你確定你父親不知道你選社團(tuán)這件事吧?!?p> “他又幾時管我的課表了?我的選擇是我的自由?!?p> 韓吟默默點了點頭,這種沉著冷靜,他是學(xué)不來的。
“不過,拋開你父親不談,我現(xiàn)在特別期待下午的籃球社團(tuán)?!?p> “是嗎?官梓恒又有的忙了?!敝訇卉呗冻隽穗y得一見的笑容……
“檸欒,再見,我去文學(xué)社了。”林琦拍了拍夏檸欒的背。
“還有我,去下圍棋了?!卑驳卖斶珠_了嘴,露出燦爛的一笑。
“嗯,祝你們好運(yùn)?!毕臋帣枋帐昂霉P袋,徑自走向那個隱匿的美術(shù)教室,來得不遲不早,正好卡在上課前一分鐘。
班上大約僅有五人,也好,清凈,夏檸欒朝田蔓打了個招呼,田蔓阿姨對她也報以一笑。教室里還剩下兩個空位置,夏檸欒便隨意坐在了窗戶一旁的畫架前,潔白的畫紙,熟悉的氣息,這是美術(shù)的世界,這是她自己的世界。
上課鈴打響了……
旁邊的那張座位還是空著的,不會是他吧?不可能,夏檸欒連忙搖了搖頭,他肯定不會來上這個課的,最好也別來。
田蔓阿姨看了一眼鐘,拍了一下手。
“同學(xué)們,大家好,我叫田蔓,你們可以叫我田老師或者老田,總之怎么舒服就怎么叫。我回來開這個社團(tuán),只是因為我對往昔的懷念,我也畢業(yè)于此?!?p> “因為一位故人勾起了我對過往的學(xué)校生活,我對大家沒有什么要求,我未做任何宣傳,所以我相信大家都是懷著一種興趣來的。我的課堂要快樂,開放,自由,對于作業(yè)沒有固定要求。一個月如果可以交上一幅畫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提意見,大家愿意的話,周末也可以去寫生。”
“大自然的魅力是無窮的,上天賦予我們一雙眼睛,是希望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的,無論是路邊的野花,還是雨后的彩虹,都擁有了它最獨特的一面。不知大家是否觀察過陽光下的一棵大樹呢?不知諸位有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不同?”
同學(xué)們皆搖了搖頭,田蔓輕輕笑了笑。
“陽光下的大樹呢,因為光的照射,那種綠色變有深有淺了。很有趣的,希望大家有空可以去仔細(xì)看一看?!?p> 一個女生高高舉起了手,田蔓看到后點了點頭。
“我的課堂上不需要舉手,大家可以暢所欲言,那位女生怎么了嘛?”
“老師,我想請問一下,光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嗎?”
田蔓莞爾一笑。
“是的。有光就有希望,世界如果沒有光,那便只剩下黑暗了。如果你說黑夜為什么美,那是因為它有星星點點的明星照亮天空,也有皎潔的月光,還有人造的霓虹燈,照亮整個城市。不過說實話,我不喜歡五彩的霓虹燈,也不喜歡圣誕樹上的七彩掛燈,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自然的東西。好了,點名就省去了吧,反正也沒有幾個人,按道理是七個人,不過……”
“報告?!敝訇卉呙鏌o表情的站在了教室門口,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坐在了夏檸欒一旁畫架空著的座位上,夏檸欒抿了抿嘴,沒想到還是來了,真是麻煩。
不過一會兒,大家又把視線回到了自己的畫紙上,空氣中只剩下了鉛筆劃出的沙沙聲……
與此同時,操場上正圍著一圈女生,她們焦急地看著手表,其中幾個不禁埋怨道,
“仲學(xué)長怎么還不來?”
“就是,這都幾點了?”
“不會請假了吧?”
“不會吧,頭上的傷不是好了嗎?”
……女生們七嘴八舌地埋怨著,官梓恒清了清嗓子。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我來點一下名?!?p> 一個名字接著一個,這一屆籃球社團(tuán)人數(shù)多的驚人,官梓恒念完最后一個名字結(jié)束時,極其戲劇性的拍了一下腦門,
“哎呀,怎么沒有仲昊苓的名字?”
“什么?”一群女生驚呼道。
“你,不能這樣,把名單給我看?!?p> 就這樣,官梓恒手中的名單被女生們拿走了,她們圍在一起,爭先恐后的,僅為看上一眼,確實沒有。
“什么?我要退社團(tuán)?!?p> “我也要?!?p> ……
賈思茉站在一旁,搖了搖頭,她是學(xué)校女籃的隊長。
“大家既然選擇了這個社團(tuán),就不應(yīng)該反悔。做了選擇,無反悔之道。學(xué)校從來不會無故允許學(xué)生換社團(tuán)的,請大家站好。”
女生們一臉氣憤地齊刷刷地看向賈思茉,
“那我們來干什么?”
“就是,來干什么?”
人群中到處是憤憤不平的聲音,突然一個女生在人群中看到了韓吟,急忙喊道,
“韓同學(xué),你知道仲同學(xué)選了什么嗎?”
一雙雙眼睛瞬間轉(zhuǎn)移了視線,紛紛落在了韓吟身上,韓吟只是聳了聳肩,沒有做聲。
“都怪他,沒錯,都怪他?!?p> “是他,就是他?!?p> ……
女生們氣憤的瞪著官梓恒,官梓恒嬉皮笑臉的搖了搖頭。
“這可怪不了,我初中時,他確實和我一個社團(tuán),而且我也動員了他,他答應(yīng)我說會來的,誰知道他怎么想的,實在琢磨不透啊?!?p> “借口,借口?!?p> 一個女生氣勢洶洶的走上前去。
“騙子,神經(jīng)。”
賈思茉不滿的看著這個毫無禮貌的女生,“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不要動不動就罵人?!?p> “就是,仲昊苓算什么,哪有我們官學(xué)長好?現(xiàn)在一副冰塊臉,搞得跟別人欠了他多少錢一樣?!惫勹骱愕膿碜o(hù)者忍不住反擊道。
“你說什么?你懂什么?明明仲學(xué)長最好?!?p> “真是好笑,好個鬼,都是一屆,還天天一口一口學(xué)長叫的多親,說不定人家還沒有你們大呢。你是跟他說過一句話,還是講過一個字了?!?p> 場面簡直像菜市場賣菜般混亂,恐怕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了,你瞪著她,她瞪著她,整個局面像是打翻了各種調(diào)味品,混在一起,分辨不清。酸甜苦辣,盡有。
甚至臟話都從嘴巴里冒了出來,議論聲如洪水般沖向大堤,勢不可當(dāng)。
誰來處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