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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風云錄

第二十五章 齊王之計

西京風云錄 江船夜雨 3191 2019-01-13 11:19:49

  然而,正在兄弟二人嬉戲打鬧之時,一直盯著他們的“道士”已將這邊的情況傳遞給齊王。雖說晉王留有自己的暗衛(wèi)在清蓮觀,可他們主要是負責保護安康公主的,如今公主不在蕭淵的荷風院,他們也自然隨公主離開,暗中追隨她左右。如果有晉王的暗衛(wèi)在荷風院周圍,那齊王府暗衛(wèi)也不會那么容易得手??上ВЫ痣y買早知道。

  齊王收到消息后大為震驚,原來晉王的妹妹和蕭立言的小兒子一直有來往,看來晉王已經(jīng)傍上了丞相,難怪,難怪這幾年丞相一直不站隊,原來不是不站,是已經(jīng)悄咪咪站過了,可憐他們兄弟幾人還爭著搶著想拉攏丞相這個香餑餑,原來人家早就到了晉王的碗里。齊王不禁大怒,暗暗恨自己為什么之前沒想到晉王有如此手段,以致于這么多年一直都處在被動狀態(tài)。齊王想了又想,總覺得蕭淵和安康公主來往不會太簡單,難道……這是晉王與蕭家互通消息的渠道?晉王假借為安康公主請平安脈為由,讓郎中把消息帶給安康,再由安康告訴蕭淵,然后蕭洛假借看望蕭淵為由再從蕭淵那得到消息,由此來完成晉王和相府的聯(lián)絡。這……的確是個好方法,別人只道那蕭淵與安康公主年紀尚小,青梅竹馬,哪里會猜到二人在互相傳遞消息呢?當然,齊王這個推測是大錯特錯的,但是卻歪打正著的通過這個錯誤的推斷得出了一個正確的結論:晉王已經(jīng)拉攏了丞相,蕭家早已站隊晉王。

  可憐蕭淵和安康兩個懵懂少年就這樣變成了無辜的犧牲品。齊王在確定自己的想法后,決定快刀斬亂麻,除掉這兩個少年,一來斷了晉王和丞相之間的這條線,二來也是給晉王和丞相一個警醒,如果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可若還不死心,那么將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徐賢妃聽了齊王的想法后,有點害怕,安康公主是皇后所出,自幼喪母,體弱多病,難免得寵些,而那蕭淵雖然一直不曾露面,可到底是堂堂丞相的嫡子,若是這二人突然出事,那會不會把動靜鬧得太大,萬一驚動了皇上……齊王看了母妃一眼,眼角漸漸升起一抹邪魅,幽幽地道:

  “無妨,我不會只殺他們倆,那樣針對性太強,母妃想想,倘若這清蓮觀遇到了山匪,被一窩端,無一生還,那么……父皇還會以為是有人故意要殺他的小女兒和丞相的嫡子嗎?”

  賢妃大吃一驚,顫抖著伸出手,指著兒子,道:

  “你……你要血洗清蓮觀?那觀子里少說也有幾十口人,你……這會不會太喪盡天良了?況且,那安康小公主好歹也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齊王卻不滿的說:“母妃莫要婦人之仁,誰知道那觀子里還有沒有晉王的人,我自是要一網(wǎng)打盡,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至于安康,哼!自古奪嫡之爭,連親兄弟都不放過,更何況那不過是個妹妹,于我而言,公主都是用來拉攏權臣或換取疆域太平的,除此之外,毫無其他用處?!?p>  賢妃倒吸了一口涼氣,仍是緊張的說:“可是,那道觀乃清修之地,我們這般喪心病狂,會不會,沖撞了神靈,來日遭天譴?”

  賢妃話音未落,齊王就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向來不信這些東西,當初放人偶在魏王府也只是為了栽贓陷害,他才不信那人偶能將老皇帝咒死,如今見母親這般,齊王只是惱怒道:

  “母妃,兒子只有一句話問你,你,徐氏,還想不想當太后了?”

  徐賢妃驚嚇之余眨了眨眼,想著那頂熠熠閃光的鳳冠和萬人跪拜的場面,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終是狠下心來說:

  “好,母妃都聽你的?!?p>  齊王勾起嘴角,笑意中滿是狠辣,道:

  “母妃放心,只要你肯聽我的,我可以跟你保證,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整個大周最尊貴的女人!”

  齊王是那種一旦拿定了主意就立刻行動的人,以免夜長夢多。于是,他即刻召集一批暗衛(wèi),命他們喬裝改扮成山匪,于今夜突襲清蓮觀,重點是殺死蕭淵和安康公主,而觀子里的其他人也要一并殺死,不留活口。為了把山匪搶劫這場戲演的像些,齊王還特意叮囑暗衛(wèi)們要把清蓮觀的財物洗劫一空,然后放火燒山。

  而此時,清蓮觀內(nèi),阿濤走進荷風院,沖蕭洛行禮,道:

  “大公子,屬下有要事稟報?!?p>  蕭洛看了阿濤一眼,轉身摸了摸蕭淵的頭,說:

  “你先自己玩,大哥去去就來?!?p>  蕭淵乖乖的點了頭,蕭洛隨阿濤來到荷風院外,一改方才的溫柔,神色嚴肅道:

  “出什么事了?”

  阿濤說:

  “大公子,屬下午后在荷風院外發(fā)現(xiàn)一名道士探頭探腦,形跡可疑,便在暗處觀察了片刻,卻并沒發(fā)現(xiàn)有何異常,以為只是聽聞大公子你今日在此,故而慕名前來,想一睹大公子的風采?!?p>  從前蕭洛來清蓮觀時,就有小道士偷窺他,想一睹長安雙絕之一的容姿,所以阿濤才會往這方面想。

  但蕭洛明顯聽出了阿濤話里有話,便道:“說下去?!?p>  阿濤接著說:“可是,一個時辰后,我又發(fā)現(xiàn)他在荷風院附近徘徊,便想試探一下,看他是否另有所圖,于是,屬下故意在他身后現(xiàn)身,引他回頭,可他看到屬下后并未有所驚嚇,而是坦然的對屬下行了禮,徑直離去,仿佛剛好路過一樣,沒有半點心虛。屬下猜不透,此人到底意欲何為,才來請示大公子?!?p>  蕭洛只沉思片刻,便冷笑一聲,道:

  “但凡是個正常人,突然看到有人在身后盯著自己,都不可能毫無驚嚇!如此鎮(zhèn)定,反而可疑,如果我沒猜錯,那必定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細作或暗衛(wèi),才會如此處事不驚?!?p>  阿濤心里一驚,接著說:

  “屬下也曾跟蹤了這道士一段路,沿途遇到的其他道士都跟他打過招呼,很是相熟,顯然不是混進來的生人!”

  蕭洛卻淡定地說:“易容易聲而已,沒什么大驚小怪的,我身邊也有人可以易容易聲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看不出任何破綻。如果這個道士不是一開始就被安插在清蓮觀里的細作,那么這張臉真正的主人只怕早已遇害,你方才看到的那位,是以易容術假冒的?!?p>  阿濤聽了蕭洛的分析,恍然大悟,驚訝之余,連忙問道:

  “那他是誰派來的,為何要監(jiān)視二公子?”

  蕭洛眉心微蹙,暗自道:“難道是我暴露了?不,絕對不可能!”

  蕭洛對自己是有信心的,“如果不是我這里出了問題,那就是有人開始懷疑晉王了。難道,他們本是沖著安康公主來的?”

  阿濤一怔:“安康小公主也在觀子里?”

  蕭洛點了點頭:“嗯,她已經(jīng)在觀子里住了多日,而且與二公子來往密切,那個假道士可能已經(jīng)監(jiān)視他們多日了?!?p>  阿濤心里一沉,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卻見蕭洛抿了抿雙唇,沉聲道:

  “事發(fā)突然,二公子絕不可在此久留!你聽我說,我現(xiàn)在便回府帶一輛馬車過來,今日就把淵兒接回去,你去通知淵兒讓他趕快收拾一些要緊的東西,別讓他離開荷風院半步!”

  阿濤緊張地說:“大公子,不如現(xiàn)在就讓二公子跟你騎馬回去吧!你這一去一回,豈不更耽誤時間?!?p>  蕭洛搖著頭說:“不行,如此長途顛簸,淵兒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況且他從沒好好學過馬術!”

  見阿濤不語,蕭洛垂下長睫,接著說:

  “更何況,我要回去給晉王殿下報信,讓他差人來救安康公主,我們?nèi)羰乔臒o聲息的將淵兒帶走,難道要留下安康小公主當替死鬼嗎?”

  阿濤見狀,忙說:“大公子你只管放心前去,這里交給我們,我們一定保護好二公子!”

  蕭洛又想了想,交待道:

  “你聽著,我盡量天黑前趕回來,如果太陽下山時我還沒回來,你就先帶淵兒下山,咱們在路上匯合,一旦等到天黑再下山,可能就危險了!”

  不錯,搞事情往往都是在月黑風高的夜里。

  阿濤猶豫了一下,追問道:“如果真需要提前下山,要不要把安康公主也帶上?”

  蕭洛怔了怔,果斷道:“不必!這些年我為晉王出生入死,可他卻背著我拉喚月下水,如今我能趕回去給他報信已是仁至義盡,真到千鈞一發(fā)之際,自是保二公子要緊。至于小公主,讓她聽天由命吧!”

  阿濤領命而去,他不必擔心大公子的安危,蕭洛乃朝廷官員,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大理寺定會徹查,所以,那些人只會對家眷下手。蕭洛急匆匆趕回長安城,向紅杉說明情況,如今晉王已經(jīng)被懷疑,他實在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冒險去見晉王。

  紅杉以最快的方式聯(lián)系到徐以遙,讓他通知晉王準備救人,而蕭洛帶著蕭家的馬車和近半數(shù)的護院快馬加鞭趕回來時,到底還是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到達,彼時天空已經(jīng)黑透,然而一路上都沒有迎到阿濤和蕭淵,蕭洛已經(jīng)開始有不好的預感了。果然,剛到山腳下,就聽到山上已是殺聲一片。

  蕭洛暗暗后悔,真不該回去給晉王報信,但世上沒有后悔藥,只得拔出長劍,對身后的護院們說:

  “隨我沖上山去!誰先救出二公子,蕭家重賞!”

江船夜雨

前方高虐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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