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歸家
飲了半杯茶,手心逐漸溫?zé)幔文咽蛛[在寬大的袖口中,問道:
“關(guān)于下一步的計劃,你可有說與云川聽?”
說到這個計劃,還得說一說鄭昭儀。鄭昭儀的辦事效率讓晉王著實一驚,雙方談好條件后沒幾天,鄭昭儀就讓吳王送出了第一份消息:劉淑妃與徐賢妃合作的條件是來日齊王登基后,將趙王的兒子過繼給齊王。雖然這不是什么天大的消息,而且晉王自己也猜到了劉淑妃會在齊王無后的事上做文章,但重點是這個消息是鄭昭儀從劉淑妃的二等宮女汪采萍口中得知的,據(jù)吳王所言,這汪采萍三年前就被鄭昭儀安插在劉淑妃身邊了,包括其他幾位比較得寵的妃嬪宮里,都有鄭昭儀的人。
晉王當(dāng)即便暗喜道自己果然沒看走眼,鄭昭儀能在一個頗高的位分上安然無恙的待這么多年,自有其過人之處,難怪……也就是說,拉攏鄭昭儀的確是走對了一步好棋,有她和自己留在宮里的暗衛(wèi)互相配合,掌握各宮局勢不是問題。自己的猜測在鄭昭儀那里得到證實后,晉王便想借著子嗣之事來離間劉徐二妃的關(guān)系,倘若這個時候齊王的妃子懷孕了,淑妃還愿意再為齊王出謀劃策嗎?要知道,齊王一旦有了兒子可就離太子之位不遠(yuǎn)了,孩子一旦出生,淑妃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反過來扳倒齊王了。自己送進(jìn)齊王府的暗衛(wèi)雨煙如今正得寵,若是想辦法讓她懷孕,管她懷的是誰的孩子,只要齊王相信那是他的孩子就好,那對齊王來說簡直如虎添翼,淑妃就絕對不會再幫齊王了,她不想辦法把齊王的孩子弄掉就不錯了。
當(dāng)時,晉王把這個想法說給段墨寒聽時,段墨寒當(dāng)即便說:
“這固然是一妙計,可……這種混淆皇室血統(tǒng)的事,還是盡量別做,現(xiàn)在謹(jǐn)慎一點才不會落人口舌,日后登基也能名正言順一點。”
段墨寒當(dāng)時雖然沒反對,但卻也沒說贊同,而是讓晉王把蕭洛召回商量一下,蕭洛心思縝密,也極少做傷天害理之事,段墨寒以為他會有更穩(wěn)妥的辦法。于是,聽到晉王說昨天蕭洛回來了,段墨寒便忍不住問了晉王,可有將計劃說與蕭洛聽。
晉王詭秘的看了段墨寒一眼,多日惆悵之下難得的露出了笑臉,道:
“云川不僅贊同我,還幫我畫龍點睛,來了個里外夾擊。”
“里外夾擊?”
段墨寒沒想到,連蕭洛都決定鋌而走險了。
晉王將手中折扇一揮,扇面上的江山圖便展于胸前,開始跟段墨寒講述蕭洛的大計。蕭洛當(dāng)時聽到晉王的計謀后并沒有覺得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反而說:
“日后殿下登基,齊王自然是要被削爵除籍的,到那時他便不是皇室子弟了,自古都是成者王敗者寇,齊王一旦倒臺,誰還管孩子是不是他的?誰又會管是誰給他戴的綠帽子?”
晉王當(dāng)時覺得蕭洛所言不無道理,卻聽那蕭洛又道:
“前些天紅杉送來消息,說韓琪見雨煙已經(jīng)寵冠齊王府,便日日催著雨煙趕快幫他博得齊王的賞識,依屬下之見,雨煙最主要的是幫我們做事,不能在韓琪身上白白浪費時間,所以,不如借著幫韓琪上位之機(jī),讓雨煙挑撥齊王與府中其他幾位幕僚的關(guān)系,讓齊王府內(nèi)部的小朝廷瓦解,到時候再加上王爺您的計策,內(nèi)有幕僚作亂,外有淑妃背離,這齊王府就算是鐵打的,也該分崩離析了!”
晉王當(dāng)時便覺得蕭洛真的是他最得力的屬下,二人可謂一拍即合。很快晉王便問道:
“那……如何能讓雨煙有身孕,你可有人選?”
蕭洛沉聲道:
“殿下以為韓琪如何?”
蕭洛能想到這一點,晉王并不感到意外,但他并不了解韓琪,便追問道:
“韓琪會同意嗎?”
蕭洛提到韓琪似乎十分厭惡,鄙夷道:
“他?韓琪絕非善類,當(dāng)初韓琪把雨煙買走時就已經(jīng)對雨煙動了邪念,要不是雨煙告誡韓琪,她必須是完璧之身才能侍奉齊王,只怕那韓琪早就對雨煙下手了,如今,雨煙主動投懷送抱,既能醉臥溫柔鄉(xiāng),又能憑借以后的孩子幫自己上位,對于韓琪那種草包來說,是他求之不得的!”
既然如此,你情我愿的事,晉王還有什么好說的,自是默許了!段墨寒聽了晉王一番講述,驚的目瞪口呆,不禁感嘆:
“嘖嘖,云川狠起來還真是沒我們什么事!”
晉王朗笑兩聲,額前一縷青絲微揚,道:
“你不是早就說過,云川的心機(jī)一直是刻在骨子里隱而不發(fā)的,他一旦想折磨人,哼,對方只有受著的份兒!齊王害死了他的淵兒,想來云川也是恨毒了齊王!”
這話倒是不假,段墨寒不禁暗自感嘆,蕭洛當(dāng)年和孫欲挽的那段感情讓孫欲挽在心里綠了齊王這么多年,如今蕭洛又讓雨煙從身體上把齊王再綠一遍,嘖嘖,奪妻之恨,殺弟之仇,蕭洛還真是恨毒了齊王,以至于自那以后段墨寒再想起齊王,眼前就會浮現(xiàn)出一只巨大的綠毛龜游過來游過去游過來游過去,過來過去過來過去,來去來去……
許知君的身體基本恢復(fù)時以至十一月中旬,山莊里的郎中按照蕭喚月的方法“誤診”許知君,把許知君弄得哭笑不得,既慶幸自己宮寒的病癥沒被外人知道,又為這荒山野嶺的沒有個靠譜的郎中而替蕭喚月悲哀。云棲答應(yīng)了送許知君回家,如今許知君的風(fēng)寒養(yǎng)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送她走了,云棲找了個星明月朗的夜里親自送許知君下山。按照山莊的規(guī)矩,要用黑布蒙住許知君的雙眼,以防止黑松陣秘訣泄露。
許知君因之前被綁架,對那黑布有心理陰影,嚇得連連后退,道:
“云少主何至于如此,小女根本記不住黑松陣的路線,可不可以不要……”
云棲見狀有些為難,一旁的蕭喚月攙扶著身體孱弱的許知君,解釋道:
“這是規(guī)矩,云棲是少主,豈有帶頭破壞規(guī)矩的道理,許姐姐放心吧,云棲一定會把你送回去的?!?p> 許知君一心急著回家,見蕭喚月這樣說,猶豫了一瞬,還是接過黑布蒙住了眼睛,由兩名婢女一左一右扶著出了友來山莊的大門。
莊子不可無主,云棲送許知君下山,蕭喚月便留下看守山莊,待將許知君送出門,蕭喚月上前緊了緊云棲披風(fēng)的系帶,道:
“一切小心,快去快回!”
云棲的個頭已經(jīng)比蕭喚月高出半個頭還多,可能是云棲身體好的原因,比同齡的蕭淵要高不少,讓蕭喚月總有一種不自覺的把他當(dāng)成成年男子的感覺,很快就不自在的把手從他披風(fēng)上移開。云棲垂眸打量著月色下的蕭喚月,從他這個高度看著近在眼前的女子,很是微妙。她額前的幾縷碎發(fā)被鍍上一層星光,長睫微垂,在臥蠶上留下一層淺淺的陰影,為溫婉清麗的蕭喚月增添了幾分神秘的美。許知君望著這二人,自覺關(guān)系微妙,便悄悄別過身去,裝作看不見。
蕭喚月看出了許知君神態(tài)的異常,便沒再多說什么,云棲則坦然道:
“姑娘放心,我會把許姑娘送回長安的,姑娘早些歇息吧。”
蕭喚月點點頭,又拉過許知君的手,小姐妹道了個別,蕭喚月?lián)ё≡S知君瘦削的肩膀,趴在她耳邊悄聲道:
“許姐姐,不要忘記我對你說的話哦!”
許知君伸手點了點蕭喚月的太陽穴,寵溺道:
“傻丫頭,姐姐什么時候忘過你交待的事!你就放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在友來山莊的!”
蕭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兩位公子接連殞命,蕭立言辭官而去,而她這個蕭家大小姐神秘消失不知去向,長安城里的人是不會輕易忘記這些事的,若是自己藏匿在友來山莊的事被有心之人聽去,對蕭家和義父都不好,所以蕭喚月特意叮囑了許知君替她保密。她不是不相信許知君,只是自打出事以來就學(xué)會了事事小心謹(jǐn)慎,所以忍不住又提醒她一遍。
好在云棲是靠譜的,一行人假扮成商人,下山后借宿在長安城外的客棧里,第二天清晨一開城門,就匆忙進(jìn)城。云棲是把許知君藏在馬車夾層里的,城門守衛(wèi)檢查馬車時只看見了云棲一人,并不知道馬車后壁里還有個小隔間,失蹤多日的許家小姐就藏在那小隔間里。云棲趁著早市尚未開始,街上人跡罕至,悄悄將許知君領(lǐng)到許府側(cè)門,自己則躲在暗處,看著許知君進(jìn)了家門才悄無聲息的離去。
許知君平安無恙的歸來,許家上下皆大歡喜,許母更是抱著許知君失聲痛哭,許晟也為女兒能活著回來感到高興,一時熱淚盈眶,但長期以來在朝中的明爭暗斗讓他很快恢復(fù)了理智,便問道:
“知君,你這些天去了哪?又是如何回來的?”
看著女兒穿著干凈整潔的衣服,頭發(fā)也是梳洗過的,面色也尚佳,根本不像在外流落多日的,許晟起了疑心。許知君感念友來山莊的收留之恩,蕭喚月也提過,義父青衣居士乃清修之人,不喜被擾,因此,許知君說了謊,沒提友來山莊的事:
“女兒從綁匪手中逃脫后,被路過的江湖義士所救,因路上染了風(fēng)寒,便被他們帶回家中休養(yǎng),身體痊愈后,被他們送了回來。”
許晟眉心緊蹙,道:
“江湖義士?可知是誰?家住哪?如今還在長安城內(nèi)嗎?”
許知君鎮(zhèn)定的跟老爹扯著謊:
“江湖義士多為俠客,平日里云游四方,不愿留下姓名,女兒養(yǎng)病期間精神不佳,沒有留意他們家住何地,只記得長安城外好些荒山野嶺,看哪都是一個樣?!?p> 許母見狀,沖許晟抱怨道:
“你這糊涂的老頭子,沒看到丫頭受了驚嗎?還不快讓于郎中來給丫頭瞧瞧,可別落下什么病根,你倒好,問個沒完沒了?!?p> 許知君見狀連忙擠出幾滴眼淚,裝作十分委屈的樣子。
許晟嘆了口氣,也只得作罷,喚了府里的私人郎中老于來給許知君診脈。老于從許晟的父親當(dāng)家時就入府了,是許府里的老人兒,尤善診治婦人之疾,許知君患有宮寒多年,一直都是老于給她調(diào)身體,老于對許知君的身體狀況很了解,手指往脈上一搭,不多時就變了臉色。
老于詢問許知君在外幾日可有注意防寒,許知君雖礙于男女有別不便開口,但想到自己即將嫁與晉王為妻,身體狀況不容忽視,便坦言自己在冷水中昏迷,又恰逢月事。
許母聞言大驚,同樣是女人,這意味著什么她心里已有數(shù)。
老于又為許知君重新把了脈,待確認(rèn)后,心痛的搖了搖頭,扼腕悲嘆道:
“哎……哎!小姐的身子只怕日后難能受孕啊!”
“什么?”
許知君聞言大驚,一下從床上驚坐而起,也顧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一把扯開床幔,問道:
“于伯……此話當(dāng)真?”
老于雖于心不忍,大小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力回天,只得道:
“小姐的身體在冷水中浸泡太久,又逢月事,寒入胞宮,傷及母體,在下只能先為小姐開些藥慢慢診治,但即便如此,小姐日后受孕的可能性也不會超過一成?!?p> 不會超過一成,這明顯是委婉的說法,一成的可能性本就小之又小,不會超過一成那就意味著她日后是不可能懷孕了。
許知君聞言,身體一軟歪倒在床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怎么辦,她還一心想著嫁給心心念念的晉王為妻,幻想著給他生兒育女,可如今……許母見狀,心疼的摟著許知君,哭道:
“這可怎么辦?。∵@以后可怎么辦啊!我可憐的孩子,你怎么如此命苦?。 ?p> 許晟得知消息后也頗為痛心,但卻沒有表現(xiàn)的像妻子那般夸張,反是問許知君:
“知君,你方才是不是說那江湖義士將你帶回家為你診治風(fēng)寒?”
許知君抹了把眼淚,點著頭,許晟的臉鐵青,暗暗握緊了拳頭,接著說:
“你現(xiàn)在好好想想,那幾個人長得什么樣子,好好回憶一下他們的住處在哪,為父即刻就派人將他們滅口,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不能懷孕的事!”
許知君聞言一怔,連忙掙扎著坐起身,說:
“爹,他們不知道女兒不能懷孕的事,那江湖人哪里找得到可靠的郎中,不過是糊里糊涂診了脈,誤以為女兒有一些小疾罷了?!?p> 一旁的老于聞言,側(cè)過頭追問道:
“小姐不妨說與在下聽聽,那郎中是如何說的?”
許知君把友來山莊里的郎中為她診治的結(jié)果一字一句說給于郎中聽,老于認(rèn)認(rèn)真真聽完,捋了捋干枯稀松的胡子,道:
“如果是這樣的誤診,也不是不可能,但小姐不能受孕這么明顯的病癥都診不出來,除非……這郎中根本就是個新人,沒接手過多少病人?!?p> 許知君心頭顫了一下,回憶起那郎中的面容,是個不比于郎中年輕多少的中年男子,而且友來山莊里的人似乎還對他很尊重,可見其醫(yī)術(shù)并不差,也頗有經(jīng)驗,怎么會發(fā)生這種失誤。
難道……他們是刻意隱瞞?這時,許晟向許知君投來質(zhì)疑的目光:
“知君,你跟爹說實話,到底是誰救了你?此事非同小可,你以后是要做晉王妃的,若是你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的事傳了出去,你日后在王府里還有何地位?不管他們是真的誤診還是刻意隱瞞,為父都不可能放過他們,他們必須死!如此,才能永絕后患!”
許知君看到父親眼中迸射出的殺氣,忽然就明白了為何友來山莊沒有人對自己說實話,那么大一個山莊能在江湖中屹立這么多年不倒,必然有其生存手段,云少主既然知道了自己是準(zhǔn)晉王妃,又怎會招惹上這等是非,必然會想辦法遮掩此事,否則,看看父親現(xiàn)在這副殺氣逼人的樣子,自己方才若是說了實話,只怕父親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也會滅了友來山莊的,可……若不是友來山莊,自己只怕早就被凍死餓死了,再要不然就是被狼豺虎豹吃了,父親怎能因為沒有任何憑據(jù)的猜疑就要殺死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喚月還在山莊,她是蕭家最后的血脈,總不能……把她也連累了。
這樣想著,許知君決定咬死不說,便道:
“爹,你不要再問了,他們不可能知道我不能懷孕的事,因為……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給我請郎中,只是隨便找了一個藥婆給我開了幾貼清熱解毒的藥,連把脈都沒把,必然診不出我的頑疾!”
許晟聞言,兩眼微瞇,卻是盯緊了許知君面部的每一個表情妄圖找出漏洞,但許知君并沒有被許晟眸中的寒光震懾住,神情鎮(zhèn)定自若。
許晟開口問道:
“此話當(dāng)真?”
許知君用力點了點頭,遂又道:
“爹,您去跟皇上稟明女兒的病情吧,請皇上取消我和晉王的婚約?!?p> 既然不能把最好的自己交給他,又何苦去連累他,害他日后沒有嫡子。
許晟聞言大怒,呵斥道:
“取消婚約?簡直胡鬧!你知不知道你失蹤的這幾天京城有多少流言蜚語?如今你回來了,大家都睜大眼睛等著看你笑話呢!若是這個時候和晉王取消了婚約,豈不是坐實了外面所有的流言?你以后還怎么嫁的出去!”
許知君露出一絲苦笑,道:
“爹爹放心,女兒會去廟里帶發(fā)修行,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絕不會讓爹爹丟臉,給許家抹黑?!?p> 許母聞言心如刀絞,指著許晟罵道:
“你這挨千刀的老頭子,說的又是什么混話!管他外面怎么說,知君永遠(yuǎn)都是我的心頭肉,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作踐她!”
許晟心里也不好受,只得一聲長嘆。這時,許知君說:
“娘,您也別替女兒難過了,這都是命,女兒既然傷了母體,又何必再嫁為人婦害得人家斷子絕孫,爹爹就算把這事瞞得再嚴(yán)實,來日女兒在夫家久不成孕,那做婆母的自會差人為女兒診治,與其到那時被發(fā)現(xiàn)隱瞞頑疾害許家背上騙婚的罵名,倒不如和盤托出來的痛快!”
許晟明白,許知君說的有道理,但他不甘心。憑什么,明明是有人不想讓晉王得到許家的襄助害的他女兒慘遭綁架落下頑疾,晉王……不該對知君負(fù)責(zé)嗎?哪怕不做正室,娶回去做個側(cè)室也行啊,雖說妾的名聲不好,但給一品親王做妾那就不一樣了,倘若晉王得到許家的襄助能當(dāng)上皇上,以自己的官位,女兒至少也是九嬪之一,萬一晉王喜歡知君,就算擠進(jìn)四妃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朝廷命婦進(jìn)宮朝賀還不是要行跪拜禮叫她一聲娘娘。
這樣想著,許晟就覺得順心多了,便安慰道:
“你也別把事情想的太糟了,依爹看,晉王和齊王的形勢如今是水深火熱,晉王遠(yuǎn)非我們所見到的那么無能,倘若他真想得到許家的傾力襄助,爹會幫你爭取一下婚事,不能讓晉王就這么把你扔了?!?p> 許知君聞言,忽然憶起友來山莊里蕭喚月對她說的話:皇子從來都不是因為喜歡誰而娶誰,他們?nèi)⒌氖且粋€女子背后的家族權(quán)勢。如果真的是這樣,如父親所言,晉王真的會那么不在意自己的妻子是誰嗎?哪怕她被綁架數(shù)日險被賣去青樓?哪怕她落下頑疾不能為他生兒育女?如果是憑借父親的兵權(quán)而換來這段姻緣,這樣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婚姻,自己以后會幸福嗎?
許知君越想越頭疼,索性用被子蒙了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