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仙江離九華山路程相近三天便可到達,寧凡徒步走了半個時辰,望見前方十米處有一處涼亭,隨加快腳步進入亭中側(cè)身躺在亭欄上閉上眼暫時歇腳,還沒睡上片刻突然額頭傳來劇痛。
奶奶的!寧凡頓時睜開虎眼怒視道:“是哪個王八羔子用石子砸我!告訴你爺爺可是會功夫的!”
他手中捏著一顆細小石子神情憤怒,自己才剛下山,自認行事低調(diào)的不能再低調(diào)了,沒有得罪什么人,這攪人清夢可是要抓起來浸豬籠的,大丈夫忍無可忍便無需再......。
還沒等他心中思索完,亭子上方便傳來一聲輕笑“小王八羔子罵誰呢?”
寧凡一下沒回過神來立馬應(yīng)道:“小王八羔子自然罵你??!”上方一陣譏笑。
他聽出聲音來自亭子頂部,隨背上包袱快步走出亭外看也不看上方抬手就將手中石子向上面砸去,怕是使出了和洪先生搶棋子的力氣。
不過下一秒他可就愣住了,只見亭子頂部一縷紅袍飄揚烏黑及腰的長發(fā)透露一縷縷酒香之氣,神情自若眉目妖嬈醉臥于亭檐之上,正是那之前臨仙江畔天人蓋世的紅衣女子。
“??!女前輩!小心石子!”寧凡下意識喊出聲來,隨后便覺得沒被自己笨死,人家大天象境能被自己這種僅有縛雞之力的人傷到,果不其然石子飛到離女子周身二米處便爆裂化成飛灰。
李鳳歌將酒葫蘆系回腰間,飛身落下香風(fēng)席地,寧凡趕忙迎了上來做江湖人士抱拳之態(tài)滿臉微笑恭維說道:“女前輩,在下寧凡,剛才一時不慎,用功過度控制不住力道致使這頑石驚擾前輩芳夢,還望恕罪!”
如此作態(tài)仿佛剛才暴跳如雷要打要殺的不是自己,此刻青年心里是非常凄苦的,大白天被人用石子砸頭,想要還手出口惡氣,對方確竟是個凡間大天象的天人!
老天爺我寧凡好歹也給你上了十幾年的香火了,你不幫著點但也別害我呀!
想起剛才自己還罵過人家,是個男子也忍不了更別說是個長發(fā)及腰的女人了。
李鳳歌看著面前忐忑不安地男子,威嚴(yán)地鳳目深處閃爍不已,似乎發(fā)現(xiàn)什么極為有趣的萬物一般,走過身說道:“當(dāng)時在王小子身邊鬼頭鼠臉張望的可是你?”
“正前輩話,正是在下!但鬼頭鼠臉卻是萬不敢當(dāng)”寧凡岔氣回答道,心中卻開始思索著如何脫身離去,畢竟互不相熟人在江湖時時刻刻要多留幾分心眼的。
李鳳歌何等人物早已曉對方的心意,只是不點破從腰間解下酒葫蘆飲了一口,然后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男子。
寧凡一把接過神情不解,這女子莫不是叫自己喝酒?
隨即也并不做作,捉住葫蘆口正要舉頭余光卻是突然瞥見了酒葫蘆口竟然留有一抹胭脂紅,于是暗自將手中酒葫蘆向手心回轉(zhuǎn)了半圈,仰頭便是一飲少許情不自禁地點頭嘆道:“當(dāng)浮人生一大白,這東西可比洪先生的寒江雪好喝多了”。
也不知夸的是葫蘆中的酒,還是那抹醉人的胭脂,說完便將酒葫蘆向前扔去,李鳳歌轉(zhuǎn)身接過酒葫蘆,傾城絕艷的臉頰浮上一抹醉人的紅暈,不知是喝了酒引起的還是因為。。。。。
鳳目迷離的望著遠方靜立無語,此刻的寧凡看著面前近在遲尺的女子竟有股異常的熟悉之感,仿佛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她。
抓包袱的左手竟然不自覺的抬起向眼前女子腰間長發(fā)摸去,眼看就要觸及女子腰間,一陣寒風(fēng)吹來,他猛然驚醒,后知后覺頓時后背大汗淋漓,暗驚道:“自己莫不是被此人種了妖法不成?”
他以前聽說南方有個地方善于種養(yǎng)蠱蟲,中蠱者會被蠱蟲控制自己的心神,隨后變成毫無人性的殺人魔頭,此法一直為江湖中人所厭惡,一想到此,他身子悄悄后退半步與紅衣女子拉開一定的距離。
李鳳歌仿佛沒有看見寧凡的動作輕聲道:“我問你,你可曾見過一條眉心自帶金印的白鯉?”
他聽此眉頭微微皺起,她怎會知道白鯉的事?
此事除了二姑娘和虎子洪先生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難道傳說中的天人當(dāng)真如此可怕,還能知過去未來不成?
寧凡不知其來意,臉色平淡道:“在下不曾見過前輩所說之物,不知此物于前輩是何關(guān)系?”
李鳳歌鳳目淡淡掃了他一眼威勢逼人,寧凡強裝鎮(zhèn)定不去看那攝人心魄的眸子神情堅定。
“此物是應(yīng)天地鴻運者所化,常人得之可延百年陽壽,我等練武之人得之可引來天地氣運加身,化凡成仙”李鳳歌靜靜地吐出的一句話在少年心中炸起驚雷!
凡人武夫修煉身筋皮骨終望有朝一日突破天地桎梏晉升大天象做那恣意風(fēng)流的凡間天人,可天數(shù)有終,命理已定,從古至今能晉升大天象者又有幾人呢?
現(xiàn)在有人說這白鯉能使武夫頃刻成仙,若放在其他人口中也就罷了,可還偏偏是個翻云覆雨的天人。
寧凡思索間漸漸穩(wěn)了穩(wěn)心神,幸好當(dāng)初洪老頭不知道,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他扔鍋里了煮了。
李鳳歌突然興致盎然轉(zhuǎn)身道:“我對你很有興趣,不如你我二人一起西游如何?”
男子頓時嘴巴長得老大,一陣愕然。
四目對視良久,一段對話傳了出來。
“可以,但我又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西游之中不準(zhǔn)你用半分功力!”寧凡暗自擦掌竊笑。
李鳳歌甩袍笑道:“好,我不用半分功力!”
寧凡頓時傻眼,但還是傻傻地點了點頭,心中不知為何生不出絲毫的相拒之心來,于是本該三天到九華山的路程被他默默故意規(guī)劃成了十五天。
自此之后,二人一路向西。
李鳳歌褪去了那鮮艷的大紅袍換上了一身白衣男裝,依舊是腰間系酒,手執(zhí)朱扇。
寧凡買了一輛小板車,一人躺板車上喝酒一人在前面拉車,當(dāng)然拉車的自然是寧凡了,二人也不管方向,見路便行,其間亦發(fā)生不少樂事。
關(guān)閉功法心念的李鳳歌好像極易嗜睡,平時便在板車上臥榻而眠。
有一天晚上寧凡突然消失不見,女子找了許久也不見,正踏步欲尋,見男子便從一旁的山林間竄了出來,手中抓了一株奇怪的花朵。
饒是李鳳歌見多識廣也不知此花叫什么名字,隨口問出聲來。
對方聽此扯掉頭頂?shù)臄嗄局?,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泥巴嘻笑道:“沒啥大東西,這是紫龍花說是極難存活,準(zhǔn)備摘一些給二姑娘帶回去,這丫頭沒出過山見識也短,當(dāng)初洪老頭在后山養(yǎng)了一株后來被虎子給失腳踩死了,那丫頭哭的三天兩頭不吃飯,今個兒運氣真好,方才路過喬家坳時見著有,便去摘了些過來,等回山去咯,這丫頭怕是要高興三天三夜了,嘿嘿!”
隨后將那幾株紫龍花放入懷中,喬家坳?
這不是離此地十多里的一座小村莊嗎,李鳳歌鳳目立刻盯著滿頭大汗坐下哈氣的寧凡,許久不痛不癢的撇了句“跑十多里地都累不死你,不就是一株紫龍花嗎?你想要,我反掌間便可取來”。
男子手指了指女子沒好氣道:“你答應(yīng)過我此期間不動武的,堂堂天象境高人可不許耍賴的,況且這田野夜晚蚊蟲雜多,你不動武也就一弱女子,沒必要趟這渾水,躺板子上睡睡覺多好啊!”
李鳳歌知多說無益隨即也不言語轉(zhuǎn)身又躺在板車上睡了起來,夜晚野間天氣悶熱前幾天封住了經(jīng)脈的李鳳歌脖子上都被叮咬出幾個紅點,惹得一向自負風(fēng)流的女子一陣咬牙切齒,仿佛第一次為自己沖動的決定后悔起來了。
但今天不知為何蚊蟲卻是都不見了蹤跡,以往總會有幾只不要命的蟋蟀跳到板車上,今天周圍卻是異常安靜,空氣清晰還帶著一縷花香甚是愜意,紅衣女子心情大好,想著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剛要閉上的眼睛卻猛然一睜,立刻坐起身手心抓著一旁的麥子狠狠地向一旁,正暗自拿著紫龍花左右搖晃的男子砸去惱聲道:“寧凡你是閑著無事還是腦子有??!跑個十多里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摘這么個狗屁紫龍花,你以為我李鳳歌會感激你嗎?愚蠢!”
罵完像是不解心中氣悶,又抓起身后的麥子砸了男子幾下,對方抱頭鼠竄慌忙躲避,邊走便喊道:“啊!你別拿吃飯的東西砸?。∪冀o你糟蹋了,咱們明天吃啥?。俊?p> 李鳳歌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怒目瞪著一臉苦笑地寧凡說道:“那你還敢不敢有下一回了?”
“不敢了不敢了,你厲害你厲害!說什么就是什么唄”寧凡趕忙嬉笑回道,洪先生很早以前就告訴自己紫龍花有驅(qū)蚊助眠的神效,心中暗道:這妮子果然聰慧絕頂,下次還是別折騰什么小心眼了。
李鳳歌神情不怒自威,一股天人架勢由然而生嘴角威脅道:”那喬家坳還去不去了?“寧凡聽了臉上笑意突然收攏,神情真誠看著面前正在氣頭上的女子柔聲道:”去“。
李鳳歌看見那雙蘊含清水的眸子漸漸變暖,嘴角卻是冷笑不已。
隨即又將手中麥子砸了過去,身子快速躺在板車上,背對著他似乎已經(jīng)不想在多說一句。
“不是說好不砸的嗎,怎么又扔了,要砸也別往臉上招呼??!”坐在一旁的寧凡痛呼出聲,板車上佳人嘴角微揚頓時月華失色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