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追著許道蓮來到了洗劍閣之內(nèi),但是卻并沒有看見這小子的身影,反而撞見了喝的醉醺醺的徐甲正站在堂內(nèi)抱著一根柱子嗷嗷大叫發(fā)著酒瘋。
各位師兄弟見此著實吃驚,但又不敢上前打擾,心中均是奇怪這徐甲師兄按酒量來說卻是這九華山最好的,每次掌門辦大壽的時候都是他張羅著替掌教師尊代酒,怎么今個兒居然喝的如此爛醉如泥?
徐甲發(fā)絲披散在肩上,脖頸的衣衫被酒水打濕,手指搖晃了許久指了指進(jìn)入堂內(nèi)的寧凡說道:“誒?寧凡你回來的正好,在陪我喝一碗,哈哈!”。
“道友,您看這如何是好?徐甲師兄也不讓我們給扶回去,剛才點燈的師弟想要攙扶他起身,不料徐甲師兄睜開眼珠子便揮拳打來,現(xiàn)在人還暈在殿內(nèi)呢?這掌教剛剛回山如果發(fā)現(xiàn)徐甲師兄如此酗酒,說不定又要罰他去正氣堂面壁了。唉!”一位年齡已過中旬的男子皺著眉頭愁容滿面地對著剛進(jìn)來的寧凡說道。
寧凡撇過眼睛瞧了抱著柱子發(fā)瘋的徐甲一眼,捋了捋袖子轉(zhuǎn)頭微笑著對那道士說道:“這樣吧,你們先去忙你們的吧,徐甲師兄就交給我了”。
此話一出,眾人相視一愣,神色古怪,但聯(lián)想來這幾日徐甲師兄卻是與這位寧凡道友走的很近,時??煽匆娝嗽谠簝?nèi)相伴喝酒,隨都如釋重負(fù),作揖退了出去。
看著眾人離去,寧凡從地上抓起一個空的酒壺,放在鼻尖輕輕聞了聞,立即眉頭微微皺起,緩緩朝著那個抱著柱子的人影走了過去。
曾經(jīng)有人說過,九華山有三絕,這第一絕乃是天絕,說的便是如今纏連天下第一寶座的九華山掌教真人陸升象陸老神仙。
而這第二絕乃是地絕,說的是那象征九華山氣運的玉皇峰紫金蓮花枝,然而這第三絕人絕,說的不是那道功通神的黃冠子李玄宗,也不是那陸老神仙的天才師弟王萬古,反而落在了那洗劍閣最新主人徐甲的頭上。
桃林之內(nèi),寧凡看著自己面前喝的爛醉如泥的徐甲,很難將其和第三絕聯(lián)系到一塊去,都說天下人聰明識得真英雄,可對此人也恐怕是看走了眼了。
當(dāng)然驚奇的事情他也自然聽到過,有人說在這巍峨凜凜地九華山之內(nèi),唯一不需守戒律的人也就只有這洗劍閣的主人徐甲了,聽說是掌教給其開的特權(quán)。
難怪這廝桃林之中釀了如此多的酒壇子,感情整個九華山就這家伙一個人喝酒??!
“寧凡,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漂亮的一個人?。∪允潜荒憬o氣回南海去了,我看到時候有你哭的!”徐甲躺在地上,閉著眼睛還不忘罵他兩句。
寧凡嘴角微微抽了抽,眼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精光四射??聪蛐旒椎哪樕弦差D時多了一些其他的意味,他微笑著從鍋里打了一勺酒,然后對著躺在地上的徐甲,瞇著眼睛說道:“你也喜歡那女子?”。
“呸!我還用和你搶女人,想當(dāng)年不知道有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子追著喊著要嫁我,你看我同意了嗎?開玩笑!我徐甲可是要成仙的人,怎么能留戀兒女私情的!這是絕對不行滴!”徐甲掙扎著叫喊道,巴不得整座九華山的道士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就你這醉漢樣,還想學(xué)人家成仙?”寧凡不禁樂了,沒想到這徐甲還有這等“抱負(fù)”?
整個九華山的人都知道論起喝酒你認(rèn)第二沒人和你爭第一,可是要論起武功來,恐怕也就那被人稱作師叔祖的許道蓮能夠被你欺負(fù)一下了。
徐甲醉眼一瞪頓時就不樂意了,什么禮儀春秋似乎都拋諸腦后叫喊著:“怎么!看不起我徐甲?我徐甲怎么就不能成仙了,想當(dāng)初我入山門的時候,陸掌教可是親手拍著我的天靈蓋說,我腦袋里住著位仙家,不信你問他去!”。
你腦袋里住著酒仙還差不多!寧凡心中鄙視道,隨后將那碗煮沸的酒一飲而盡,霎時一股暖意自小腹升騰而起,鼻息間芬芳四溢。
青梅酒,入口微甜,細(xì)品之下卻又帶起些許酸澀,酒入豪腸卻又開始濃烈燙人,沁人心脾??峙缕仗熘乱簿椭挥兴旒撞拍茚劦贸鋈绱嗣谰屏耍?p> “誒?徐甲我問你個事唄?”寧凡突然笑瞇瞇地盯著躺在地上的男子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捧著酒壇子的徐甲半閉著眼睛,吞吞吐吐道:“什。。什么事?你小子整天賊眉鼠眼的在洗劍閣內(nèi)瞎逛,莫非還想偷我洗劍閣的寶貝不成?”。
寧凡一聽,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正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賊眉鼠眼?你這小小的洗劍閣還能有多大的寶貝,也值得我來偷,恐怕還不及你這青梅酒來的貴重!“。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洗劍閣的目的!哼!”徐甲咧嘴叫罵道,身子也緩緩坐了起來,靠在一棵青梅樹下,目光鄙視地瞅了寧凡一眼。
喲呵!寧凡樂了,這消息如果被許道蓮那小子聽到興許能高興個一整天不睡覺,換成自己這個外地人算個什么事?
另一方面,他也得知了陸老頭已經(jīng)回山了,得會自己再把那封洪老頭給的信送過去,自己這差事也算告一段落了,而這九華山想必也不必來第二次了。
他微微搖頭,走了過去將徐甲架了起來,進(jìn)入了屋內(nèi)。
寧凡是第一次來到徐甲的臥室,房內(nèi)空間很大,但是卻十分簡陋,屋內(nèi)四面墻壁之上均畫著不知名的人物畫像,栩栩如生。
他將已經(jīng)睡熟的徐甲放到了臥榻之上,然后來到了那幾幅人物畫像前面,第一幅是個白衣飄飄的男子腳踏祥云,一手持劍一手抓著酒壺,好不肆意。
而在男子的面前卻赫然有一片白霧茫茫的云海,于那云海之中一條巨大的金色巨龍在其內(nèi)翻騰,龍首猙獰,目露兇光盯著白衣男子!
寧凡被此番情景震懾地心神不寧,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等天地兇物,想當(dāng)初和李鳳歌在一起的時候,一條黑龍也從水底下朝自己撲來,要不是李鳳歌將其斬去,恐怕今日也就沒有跟老酒鬼學(xué)劍的自己了。
但是此刻那畫像之內(nèi)的金色巨龍卻讓寧凡突然感受到一股渾身不適的感覺,仿佛那巨龍撲向的并不是畫中的白衣男子而是正在觀畫的自己。
曾經(jīng)自己也聽洪老頭說過這世間想要畫像傳神入圣,仿若活物攝人心魄,那執(zhí)筆之人最低都要是大天象之境,難道這畫像是一位凡間天人所作?
一想到此心中對著徐甲的身份卻是有了另一番認(rèn)知,能夠請得起凡間天人執(zhí)筆作畫的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恐怕一個洗劍閣閣主還不至于請得起天人出手。
寧凡眼眸微微瞇起,回頭看了一眼那正睡在床上敞開胸懷傻笑的男子,心中不知為何微微一凜,轉(zhuǎn)身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