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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纓

第一百零五章 青牛樹下

求纓 李鯉淵 3455 2019-06-10 23:02:48

  寧凡也察覺到了自己身后的青牛樹的異動,他趕忙爬起身子靠著一旁的石臺之上靜靜觀察,心中思索著這青牛樹曾經可是道祖坐化的地方,便是神仙下凡也不敢高語,難道是之前的打斗觸動了道家的六字真言,此刻那傳聞中封神束鬼的六字真言要跑出來了?

  二人均是沒有再敢動手,停在原地靜靜觀察起來。

  然而他二人并不知道,在暗處當初那石門之上顯化的兩位仙家人物其實一直在悄悄監(jiān)視著他們。

  “誒?大哥,你看這青牛樹怎么又開始異動了,之前是神物,這次又是青牛樹,莫非時隔千年又有道家傳承者出世不成?”暗處那手持銅錘獸瞳獠牙的大漢悄聲說道。

  另一位手臂遍布紋身的漢子卻是眉頭皺起,緊緊盯著正在斗法的二人,開口說道:“道家自道祖立道以來已經兩千年過去了,也只出現(xiàn)過一位傳承道統(tǒng)之人,自那過后卻是沒有出現(xiàn)過第二位傳承者,如果真是傳承者問世,這事情可不小?。「悴缓媚悄咸扉T又要被拆上一遍,聽說數(shù)百年前鎮(zhèn)守南天門的擎天力士,就是被第一位傳承者給一劍斬了頭顱,至今三魂七魄還留在閻君那鬧著呢!”。

  “大哥你說的可是那八百年前摘得兩枚紅玉牌的呂純陽?”那獸瞳獠牙的大漢疑惑問道。

  “自然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此事當時可是傳遍了四天仙界,連中天尊者都親自迎他入了瑤池,收做門徒封號呂子”手臂遍布紋身的大漢開口回道。

  紅臉大漢聽此,眉頭微皺,頗有些憨厚開口道:“可是那人不是已經被..唔.”只不過他還沒說完便被身邊之人捂住了口。

  “你想死??!這話現(xiàn)在已經是四天仙界的禁忌了,萬一到時和他一樣被剃了仙骨,別怪哥哥沒提醒過你!”紋身大漢一臉嚴肅開口說道。

  “哼!怕什么!我就說說還不行了?再說了,我瞧這四天尊主也沒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每隔百年便要前往大羅天紫霄宮去咱們主子那祝壽”紅臉大漢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好了!有些話不能多說,上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你如果泄露了一星半點,要是讓那位知道了,可有咱們好果子吃!給我閉嘴!”紋身大漢頓時一巴掌拍在了對方的頭頂,緊張兮兮的。

  青牛樹下,少年看著那不斷發(fā)出清脆聲響的木牌,心中頓覺奇怪,正想要起身靠近些瞧個仔細,不料突然被一股巨力給震的飛出數(shù)丈之外,嘴里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跌落在那白玉石臺之上。

  陳勾鶴見此,嘴角冷笑不已,這里可是當年道祖坐化之所,便是龍虎山祖師黃道天來了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是你這么一個剛剛不足玄象之境的凡夫俗子?也敢冒然一探究竟,簡直是自不量力!

  “誒!大哥!不好了!那凡間的小子掉到神物附近了!我們快出去吧,要是神物被偷了,你我二人可吃罪不起??!指不定便要永世待在這里了”暗處那個紅臉大漢瞥見寧凡竟然落到了石臺之上,頓時扯了扯一旁人的胳膊急忙開口說道。

  “二弟莫慌,一個凡人罷了,雖然不知道神物為何讓一個凡人靠近,但這東西可是當年主子親自留下的,又豈會讓區(qū)區(qū)一個凡夫俗子輕易觸碰?我們還是小心點提防那個戴斗笠的男子,此人只差一個契機便要邁入仙人境了,想必待那南天門封印減弱之日便會飛升證道”紋身大漢瞳孔靜靜盯著那名陳姓男子,臉色嚴肅開口說道。

  “哼!成仙就成仙,又不是位列仙班,待灑家出去擰了他的狗頭!”獸瞳獠牙的大漢卻是臉色不屑,怒聲道。

  紋身大漢卻是連忙拉住自己的弟弟,開口勸說道:“且慢,你我二人現(xiàn)在被鎮(zhèn)壓在此處,法力削減不足巔峰時期的七成,還是別輕舉妄動,靜靜觀望再做打算”。

  青牛樹下,寧凡緩緩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心中都有些罵娘了,好歹他還自詡老子第三十七代傳人,沒想到來到這道祖坐化之地,卻是先被自家人教訓了一頓。

  他如此想著越發(fā)氣惱,看著眼前矗立的黑色木棍,想也不想一腳便踢了過去,不過那木棍也著實堅硬,竟然震的自己腳趾生疼。

  少年見此頓時臉色一怒,帶血的手掌又狠狠拍了那黑色木棍幾下,就在此時奇怪的景象突然出現(xiàn)了,只見那黑色木棍被他帶血的手掌拍過之后頓時便朝少年彎了下去,仿佛一個受了傷的小姑娘一般。

  這一幕不禁看呆了寧凡,同時也看呆了暗處那兩位仙家人物。

  “大..大哥,你看,神物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了!”獸瞳獠牙的大漢瞪著巨眼驚訝地同時結巴說道。

  紋身大漢也是臉色詫異啊,這東西是什么來頭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在千年前可是染過無數(shù)仙人血的大殺器?。≡趺慈缃窬谷蛔兊眠@般溫順起來?真是奇哉怪哉!

  陳勾鶴見此臉色也是十分怪異,仔細看了看那矗立在石臺之上的黑色物體,心下也不敢大意,連忙將一柄符劍抓在手心,做出防御姿態(tài)。

  寧凡看見身前那彎成半圓形的黑色長棍,頓時臉色迥異,心想:難道是這棍子長年待在這道祖坐化之地,如那先天劍胚一般通了自家靈性?

  一念及此,少年不由地開始緩緩伸出食指指尖,想要觸碰著身前彎曲的長棍,而那剛才還彎曲的黑色長棍仿佛是清楚他的意圖,竟然將身子又重新緩緩伸直,竟然自主地用一端朝他伸來的指尖靠了過去。

  二者相接!

  ?!?!

  頓時冥冥中一道清脆悅耳的韻律蕩漾了開來朝四周擴散而去,少年在指尖觸碰到長棍的一瞬間,卻是突然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思想彷如清泉細水流進了自己的腦海,似乎在很久以前。

  有個人經常站在遠處呼喚自己,但是那聲音他卻聽不見,而那呼喚自己的人影他也看不清隔著一層厚厚的霧氣。

  這一切猶如一塊塊塵封已久的碎片沉入湖底,無法追尋只能茫然失措,少年只記得那是一種很悲傷的感情,但是悲傷過后便是頭疼欲裂。

  “啊——!”

  寧凡痛呼出聲,額頭大汗淋漓連忙抽回了手指,趕緊離開了石臺數(shù)丈之遠,不斷喘著粗氣神情驚恐地死死盯著石臺之上那根神秘的物體,喉嚨發(fā)干的難受。

  陳勾鶴見此寧凡突然飛身跳下了石臺,臉色也是一陣奇怪,他沒有再繼續(xù)對寧凡出手,反而是緩緩來到那石臺之上,看著那之前露出奇怪異象的黑色長棍,他知道這是一件通了靈性的寶物,若能得到此物興許之后的飛升渡劫會多出一份勝算。

  一想到此他竟然也伸出手指試著去觸碰那長棍。

  然而他出乎意料的是,他不僅沒有得到和寧凡一樣的溫順情景,反而是被一股金色的波紋震的倒飛了出去,跌坐在地發(fā)髻凌亂神色蒼白極為狼狽。

  少年見此頓時捧腹大笑,指著他譏諷道:“哈哈!堂堂大天象的天人又能如何,人家就是不買你的賬,哈哈!痛快!”。

  陳勾鶴聽此臉色陰沉無比,心中大怒,此物即便通了靈性自己這天人身份也不是任對方欺凌的!男子怒目而視,忽然揚起手中的符劍,同時驅使著身后的紅袍巨像使動金锏朝那黑色長棍狠狠砸了上去,似乎想借由蠻力使其屈服。

  不料那黑色長棍體內突然又是爆發(fā)出一道金光的波紋蕩漾開來,比之前襲擊男子的那道更為劇烈!

  而站立在陳勾鶴身后的紅袍巨像一觸即那縷波紋便頃刻間化為灰燼,與此同時男子身軀再次倒飛而出,而這一次竟然直接飛出了青牛鎮(zhèn)之外掉落在小山丘之上。

  寧凡抬頭望見陳勾鶴逐漸掙扎消失的人影,頓時又是一陣忍俊不禁地狂笑出聲,那神情仿佛贏了洪老頭一場棋局般開心。

  青牛鎮(zhèn)之外,陳勾鶴氣息有些微弱地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目光猙獰地看著遠處的青牛樹方向,雙拳旋即漸漸握緊道:“好個道家真言!咱們走著瞧!”說罷身軀逐漸瓦解消失在山丘之上。

  熱鬧地街道邊,盤坐于地的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目,感覺喉嚨有股液體即將噴出,又狠狠將其咽了下去,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秀袍一卷連帶著身前裝有紅鯉的缽盂一起消失不見。

  青牛樹下,寧凡緩緩拭去自己嘴邊的鮮血站起身子,不由地又看了眼石臺之上的黑色長棍,聯(lián)想到之前的怪異場景不禁眉頭微皺,最后卻是搖了搖頭。

  心想著今天自己這命算是保住了,不過以后的日子可不會太平了,那陳勾鶴看樣子是不會和自己善罷甘休的,自己還是小心為妙,寧凡一念及此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此地。

  許久之后青牛樹下重歸于平靜,兩道金光顯化,從紅臉大漢和紋身男子緩緩從其內走了出來。

  “大哥,既然神物有了感應,你說那凡間的少年會不會就是...”紅臉大漢說到此卻是并沒有繼續(xù)講下去,而是側過目光看了一旁的大哥一眼。

  紋身大漢看了看那已經消失在街道外的少年,心中一陣思索,最后開口說道:“此事著實怪異,那名少年我剛才用法術探查過,其體內竟然并沒有凡人命牌的氣息,這可真是奇怪了!按理來說仙凡兩界,仙人體內有仙骨根基故而其可以長生不死,而對于凡間之人來說,只要是未踏足仙人境之人,體內均有生死命牌記錄此人一生的命數(shù)因果,故而凡人經歷生老病死,一旦夭折命牌便會破碎,而后其魂魄也會被陰司帶入幽冥界輪回轉世??纱俗芋w內既沒有凡人命牌亦是沒有仙骨根基,自身又不是什么孤魂野鬼,那他究竟是從何而來的?看來我們要多加留意此人了”。

  說到此二人重新消失在金光之內。

  最后所有的一切歸于平靜之后,青牛樹外不遠處地一片街角,黑袍女孩小天緩緩走了出來,回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幕場景,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遙遙看著那矗立在石臺之上的黑色長棍,似乎是在對其打招呼一般笑著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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