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帶著女孩快速出了水潭,然后來到自己當(dāng)初放魚干和竹簍的地方,檢查了那條自己釣到的魚兒還在竹簍之內(nèi),會心一笑,不過一旁的女孩看了一眼那竹簍之內(nèi)的魚兒卻是有些不忍。
而后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弱弱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因為她怕落得那個魚兒一樣的下場。
“自然是帶你回家,今天我釣到了魚姑姑一定很高興,我們快回去吧!”阿布說著便扛著女孩飛速離去,不一會兒便來到自家的莊園門口,卻是并不見姑姑的身影,臉色微微一暗,心中姑姑肯定是氣我這么晚了還未回來,要不然肯定會在門口等自己的。
來到莊子門口他推開大門走了進(jìn)去,來到院子內(nèi)高聲喊了幾句,卻是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奇怪了!姑姑跑哪去了?”阿布有些慌了,快速將手中的魚竿扔在地上,然后打開一間間房門四下尋找起來,最后來到姑姑的房間門口,聽著里面?zhèn)鱽砹诵┰S水流聲,頓時安下了心來開口道:“姑姑,我回來了!”。
“在外面候著”屋內(nèi)傳來主人的話,語氣卻是出奇的有些冷漠。
阿布一聽頓時明白了姑姑是真的動怒了,連語氣都不一樣了,心下也有些忐忑地蹲在院子里時不時地盯著那房內(nèi)的動靜。
那小女孩卻是湊了過來,靠著他身子弱弱道:“她就是你的姑姑嗎?為什么你這么怕她?”。
阿布輕輕點(diǎn)頭,然后一把拉過小女孩的身子抱在懷里,聞著女孩周身異常的清香讓自己焦躁的心安穩(wěn)下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姑姑用這種冷漠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心中也有煩躁。
“吱呀——!”門終于被打開了,只見一位女子身穿素衣從里面緩緩走了出來,發(fā)髻任由清水打濕露出光滑的脖頸纖細(xì)的腰肢,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
“姑姑!我回來了!”阿布看見女子出來頓時露出了笑臉,急忙沖過去抱住她。
女子目光看著少年滿臉的思念之情,心中想要責(zé)怪幾句卻是頓時消散,只是靜靜地抱住他不多時卻是懷里卻是傳來了重重的呼吸之聲,原來少年已經(jīng)疲憊的熟睡了過去。
女子紅唇輕笑,將少年抱入自己房內(nèi)放在床榻之上蓋上被子,然后走出屋外看了一眼那一直站在院子中央攥著衣角的小女孩,眸子內(nèi)閃過一絲亮光緩緩朝對方走了過去,還未說話卻是聽到一句弱弱的聲音。
“你真好看,難怪他如此思念你”女孩神色有些失落,感覺到了自卑之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女子聽此卻是輕輕搖頭道:“你錯了,他可從來都不怕我,卻是我每次想要生氣心中卻是狠不心來”。
“也不知道這混小子從哪里偷來這么一位妙人了,你跟他過來可有后悔嗎?”女子瞇起眼睛開口問道。
一聽此話,女孩臉色微微有些羞紅,低頭擺弄手指道:“我其實一直想出來看看,不過爹爹從不允許,阿布把我?guī)С鰜?,我很是喜歡”女孩靦腆地將自己的心事悄悄說了出來。
“呵呵,你心中是開心可卻是連累了那個傻小子要遭殃了,你身份不俗突然失蹤可想而知”她看著面前的女孩,伸手不由地覆蓋上了對方頭頂,在那一縷秀發(fā)間撫摸著,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那藏在發(fā)絲底下的犄角。
女孩聽此臉色頓時一暗,才想起來自己不是俗世之人,如果爹爹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恐怕要生氣了,每次爹爹生氣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出房門了。
“咔擦——!轟隆——!”突然寂靜無聲的天空響起了陣陣?yán)做?p> 女孩聽到那雷聲陣陣頓時有些驚恐地抬頭望天,然后神色更是凄然,看來爹爹知道自己不再龍宮內(nèi)了。
“你體內(nèi)留有暗疾,即便真的能夠呆在人間也過的十分痛苦,一旦舊病復(fù)發(fā)說不定便要被強(qiáng)行帶走,也就那小子現(xiàn)在腦子缺根筋才任由你胡來,你如果想要回去趁他沒醒還可以去看看他,要是他睜開了眼瞧見你這楚楚可憐模樣,此事反而不美了”女子說完摘下腰間的酒葫蘆開始喝起酒來,似乎在等女孩做出回答。
女孩聽此眼睛微微有些發(fā)紅,但是身子卻依舊沒有退縮的意思,自是低著頭不看面前女子。
“吱呀——!”突然一旁傳來開門之聲,只見少年雙手抱著后腦勺悠哉地走了出來,看著在院內(nèi)站立的兩人舉止有些怪異,頓時眉頭微皺快步走了過來摸了摸女孩的頭頂然后開口說道:“姑姑,怎么了?難道這小家伙惹你生氣了?”。
女孩看見阿布走了出來,頓時死死抱住少年的手臂不肯松開,仿佛對抗女子也多了一絲底氣。
“哦,對了!姑姑,我今晚路過青河附近的時候一口水潭,那潭水底部竟然有著一座宮殿,那宮殿里面的人好像都是神仙呢!說什么要參加龍王的壽宴,這小家伙就是好像是條龍,她可好玩了,居然能長出龍的尾巴,喂,小龍,你快把尾巴伸出來給姑姑看看”少年說著然后伸手指了指一旁依舊緊張兮兮的女孩。
此話一出,正在喝酒的女子忽然停止了動作,目光寓意深遠(yuǎn)地看著那躲在少年手臂后面的女孩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龍身化形,龍王壽宴?難道你口中的爹爹便是那龍王?”。
“小龍,你怎么不把尾巴伸出來?要不然姑姑以為我說謊了,姑姑你等等啊,她有條白色的尾巴,阿布還摸了呢”少年卻是糾結(jié)著想要再看一次對方的龍尾,姑姑見了肯定也會開心的。
“白色的鱗尾?你竟然還給他摸你的龍身!”女子聽此臉色不免有些錯愕,盯的女孩一陣害羞。
女子見此嘴角浮上一絲莫名的微笑,似乎也不再糾結(jié)之前勸對方離去一事,轉(zhuǎn)而朝著屋內(nèi)走去,說道:”阿布,魚兒可曾釣來?“
“釣到了,好大一條,姑姑今天我還要吃魚頭!”少年看見女子臨走前的微笑,心中頓時松口氣,笑了就好,笑了就好,姑姑笑起來可好看了!然后掙脫開女孩抱住自己的手臂,急忙提著地上的竹簍便跟了上去。
“阿布!阿布!”小女孩看見少年進(jìn)了屋,頓時也呼喊著追了進(jìn)去。
與此同時,一位藍(lán)衣女子騎??邕^了青牛鎮(zhèn)的大門,來到那株巨大的青牛樹面前,夜晚涼風(fēng)徐徐吹亂佳人幾縷秀發(fā),樹上的木牌亦是被風(fēng)吹動輕輕碰撞,傳來清脆的響聲。
她莞爾一笑,從懷里拿出一塊木牌,上頭系著紅繩刻有一個名字,很久以前她聽到過一個傳說,這世間真心相愛的男女之間都會有一條姻緣線,會被一個老人系在自己的紅鸞宮之內(nèi),一旦系上二人便要生生世世相互吸引相互糾纏,而這顆青牛樹便是那個老頭親手種下的。
曾經(jīng)有一人對她說過,自己此生雖得一人相知相顧,但終免不了兩兩相忘于天涯,即便紅繩高掛紅鸞宮卻彷如鏡花水月,觸之不得棄之神傷。
但是她不信,所以她自己走出了一道,只有經(jīng)歷紅塵之事才能不被那一劫所困惑,凝煉本心忘卻自我放得超脫天地。
所以她毅然下了山,這一路徒步走過春夏秋冬,看遍風(fēng)花雪月,自己終究只是一個旁觀之人,看他人笑,看他人哭,同時她的道心也更加堅固,最終回山去和那人一斗分個勝負(fù)。
但是今日她卻有些猶豫,更多的說是產(chǎn)生了一絲動搖,人間百態(tài)世事萬千她無一冷眼而過,何嘗起過一絲漣漪,然而今天她的心卻是有些波動。
呵呵,莫非這便是師傅說的那一劫嗎?
她手拿紅牌,這一次她沒有再繼續(xù)旁觀,反而是做了每一個青牛鎮(zhèn)女子都會做的動作,將自己的名字掛在了最頂端的一根樹梢之上,她的性子便是如此,如此的高傲,無論何時她的名字都應(yīng)該處在被人仰望的位置。
“你都跟了這么久,難道還不打算出來嗎?”女子做完這一切后回頭對著某處開口淡然說道。
順著她目光看去,只見依稀有位男子身影傲然挺立,背負(fù)劍匣青衫蕩漾。
“你離我如此之遠(yuǎn),我說話你聽得見嗎?”趙嫣然瞇起眼睛說道。
“你知道我聽得見又何必多問,嫣然,你我一起走過十年春秋,我說過,你想要入世我便陪你入世看盡人間繁華,你想要出世我便陪你云霧山隱孤舟白鶴臥看風(fēng)云”男子神色堅定說道。
“宋天麟,想不到這十年來你卻是一點(diǎn)都沒變,一開始我便已經(jīng)說了,我的道這世間便只能我一人獨(dú)行”趙嫣然靜靜看著自己親手掛上的那枚木牌,輕聲說道,語氣依舊是那般的陌生。
“嫣然,無論多久你知道我都會等你,因為這世間只有我有資格與你相伴”名叫宋天麟的男子聽著那冷漠的話語并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你堂堂兵家劍道獨(dú)尊的劍主,丟下玄武山那幫弟子跟在我一個小女子后面也不怕惹人笑話?你以后還拿的起劍嗎?”趙嫣然神色譏笑道。
“劍無在乎輕重之分,我曾經(jīng)拿的起也放得下,但唯獨(dú)你我始終放不下”男子說到此神色露出一絲癡迷,沒想到十年的陪伴終究還是無法動搖她的內(nèi)心,難道她真的沒有一絲留戀于紅塵嗎?又或者說她早已如同師尊所言真的走出了自己的道?
“我想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女子又淡然開口道,轉(zhuǎn)而下了臺階重新騎上了青牛。
此話一出,男子卻是第一次有些錯愕,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突然停下自己的腳步?難道是因為此地的機(jī)緣,這一處地方他自然也看出不同之色,氣運(yùn)深厚有幾個不錯的苗子,如果帶入山門或許在將來的氣運(yùn)之爭上有些用武之地,但還不足以讓自己高看更別提那個心比天高的女子了。
不過她既然主動說出了想留在這個小鎮(zhèn),那么他便不會拒絕,雖然自己的拒絕在對方心里不足輕重,呵呵,想來也是可笑,他宋天麟竟會癡迷一個女子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