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邊不遠處有一間屋子,灰發(fā)老魁赤腳蹲坐在石凳上,逗弄著桌上的蛐蛐,他的四肢銬著鐵鏈,看著桌上一只已經(jīng)敗下陣來的蛐蛐,掌嘴一吸便將那只蛐蛐含在嘴中,嚼了嚼吞入腹中。
王章旭緩緩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副畫卷輕輕放在桌上。
“恢復(fù)你身體的方法我已經(jīng)找到了,只要你取了這畫中人體內(nèi)的氣運,便可重回巔峰,但是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王章旭緩緩開口說道。
老魁昏暗的眸子盯了對方一陣子,然后聲音沙啞道:“你為什么自己不動手?”。
“我如果動手,那另外一人肯定會出手,對付他我目前還沒有辦法,所以只有你去”王章旭淡淡說道。
老魁聽此眼眸頓時一亮來了興趣,將蛐蛐全部放入嘴里嚼了嚼說道:“你要殺誰?”。
王章旭聽此嘴角輕輕翹起,說出了一個名字。
“好!等取了這畫中人的氣運,我就幫你殺了他,吃了這么久的蛐蛐,也該吃吃人肉了,嘿嘿!”老魁怪笑著,身軀頓時隱入霧中。
九華山,玉皇峰頂,掌教陸升象出奇的陪著自己的小師叔許道蓮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戲,順帶拖上了陳一宮一起。
三個人就在這玉皇峰頂?shù)纳彸嘏哉归_了激烈的戰(zhàn)斗,最后這位九華山的師叔祖急了便在地上打滾,兩個人沒辦法只好以兩個雞腿的代價安撫了一陣子,才讓小師叔重新振作起來。
活動了一陣子之后,許道蓮又下山挑水去了,留下陳一宮和陸升象站在峰頂處相伴觀望云海。
”師兄,為何今日突然來了興致要陪小師叔?“陳一宮有些不解,自己這位神仙師兄一向都是深居不出,研究道法,怎么今日換了性子。
“玉蓮無子九華不興,師弟以為何意?”陸升象手持拂塵輕撫鄂下胡須淡然一笑道。
陳一宮聽了愣了一陣子,這不是祖師爺?shù)慕艺Z嗎?幾百年來無人可解,我又哪里知道?不過師兄突然說起這個,必定有其用意,難道師兄他已經(jīng)。。
陳一宮臉色大喜,急忙開口問道:“師兄,難道你已經(jīng)破解了祖師爺?shù)慕艺Z?”。
陸升象微微一笑,并不否認,目光看著從臺階上挑著水桶上來的許道蓮,突然開口說道:“師弟,你知道為什么當(dāng)年師尊一看見小師叔不是收為弟子,而是代純陽師祖收徒嗎?”。
陳一宮聽此微微皺眉低喃道:“此事我當(dāng)年也是百思不得解,不過既然是師尊的法旨恐怕另有深意吧”。
“哈哈,其實要解不難,你可知當(dāng)年咱們師祖修為不過九境圣人時,為何能夠通天徹地三教獨尊嗎?”陸升象淡然笑道。
“這個師尊曾經(jīng)說過,是和祖師爺修的道有關(guān),我們道家千年雖然分有內(nèi)外兩宗,但是總體修道一途大體統(tǒng)一為人道,但是祖師爺卻是不同,修的不是人道而是天道,所謂天道渺渺,諸道茫茫,因此其余各家的道法均無法和祖師爺相媲美”陳一宮淡淡說道。
“哈哈!天道渺渺諸道茫茫,你師兄我修習(xí)三甲子而入天象境,而后百年始終寸步不前無非擺脫不了人字一關(guān),如今看來道之一途從開始便已成定數(shù)了”陸升象嘴角苦笑道,語氣有些感傷。
此話一出,身旁的陳一宮卻是大驚失色,看著這位已經(jīng)失態(tài)的師兄恍惚道:“師兄的意思是說,小師叔所修的乃是天道?”。
陸升象微微點頭,目光看著那一池的紫金蓮枝出神,九華山道統(tǒng)凋零,紫金蓮枝枯萎了數(shù)百年如今卻是盡冒新枝,氣運恢弘。
看著那踉蹌提著木桶的瘦小身子以及師尊辭世前留下的揭語,他已然明悟不禁老淚縱橫,幸好此刻還不遲!
“雖說小師叔修習(xí)天道,但是如今并未開竅,又怎能繼承九華的道統(tǒng)?”陳一宮臉色有些擔(dān)憂問道。
陸升象神色果決,淡然道:“師弟,今日起我要煉化虛丹”?!?p> 陳一宮聽此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看著相伴多年的師兄說道:“師兄你是想凝練自身氣運為小師叔沖破心竅?”。
“不錯!相信憑我八成的功力定能破開小師叔的心竅,只有如此我九華方能道統(tǒng)大興!”陸升象嘆了口氣道。
“可如此一來師兄的犧牲未免太大了,一旦沒了八成功力,師兄你恐怕不出數(shù)年便會..”這之后的話陳一宮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陸升象本就年事已高,又沒了八成功力性命危已。
“師弟無需擔(dān)心,師兄我已經(jīng)活了三百年,也看夠了這世間種種,如果能為我九華將來大興出一份力,也算有臉面去見純陽祖師了!”老人卻是看的十分淡然,輕撫胡須爽然笑著,目光露出些許追憶。
他資質(zhì)本愚,內(nèi)外兩宗都曾將自己棄之門外,但唯獨師尊對自己不離不棄,為他逆天改命,算起來至今勉強做了個三百六十年內(nèi)的天下第一,道門一統(tǒng)這也是當(dāng)初那個愚笨的少年給那個男子最自豪的回報了。
該回報的既然都回報了,那么就只剩下身為掌教而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三百六十年都放心不下的他,此刻也應(yīng)當(dāng)放下了,即使道門不幸真的沒落了,后頭還有這位背負天道的小師叔頂著不是?
陳一宮臉色卻是有些暗淡,道家雖然在三教內(nèi)排在首位,但卻人丁稀少只有陸升象一枝獨秀苦苦支撐著,難道師兄是預(yù)感自己大限將至,故而才有此一說,一想到這其中的種種因果,他心中又不免有些悲涼了。
“陸老頭,我還要雞腿!”許道蓮將一桶水提了上來,放在地上沖著正在交談的二人嚷嚷道。
陳一宮連忙遞了一個雞腿過去堵住了自己小師叔的嘴巴。
兩界山外十里坡,伏夷中軍帳中,單關(guān)雄與諸位將領(lǐng)圍坐在一起,為曹豹和李文姬二人接風(fēng)洗塵,雖然奇襲樊陽的計策失敗,但是有曹豹這等高人相助,想必也快便會攻破鴻洲城。
“曹道長真是高人??!此番晉國那些人定要嚇破膽子了!哈哈哈!”耶律伯濤臉色大喜,連忙拿起酒碗敬了敬一身黑白玄袍的曹豹。
“耶律將軍不必客氣,大家本事同僚,如果不是那兵家老祖欺人太甚,恐怕樊陽已入我手,唉!說來可氣!”曹豹搖頭一嘆道。
“道長不必灰心,道長乃是王師的得意弟子,既然那兵家的人率先不守規(guī)矩,我們也不需跟他晉國客套了!哈哈!”單關(guān)雄也敬了對方一碗酒,寬慰道。
“哈哈!諸位兄弟說的極是,等我喝完這通酒,就出陣將他鴻洲城一干守將全部擒過來!哈哈!”曹豹一碗酒下肚肆意狂笑道。
李文姬一聽就知道自己師兄吹牛皮的毛病又犯了,連忙扯了扯曹豹的袍子制止著。
“誒?小師弟,你扯師兄的袍子干甚,要是扯壞了小心我可要你賠?。 辈鼙缓染?,舌頭也有點大。
李文姬頓時被懟的無話可說,自己這師兄嗜酒如命的習(xí)慣怎么也戒不掉。
“報??!”突然一人吆喝著探馬回營,飛速沖入賬內(nèi)。
“報告諸位將軍,鄧豹將軍率軍攻城與敵方將領(lǐng)戰(zhàn)到三十回合,敵將佯裝回營,卻突發(fā)冷箭,鄧將軍不慎被射中右肩被敵將生擒了過去!”。
此話一出,諸將失色。
“這群晉國的侏儒兒,竟然如此陰險,鄧將軍危已?。 ?p> “只會用這等卑劣的伎倆,真是可恨!”聽到鄧豹被擒的消息,這些將領(lǐng)個個咬牙切齒瞬間群情激奮了。
“敵方來將是何人!快說!”耶律伯濤有些坐不住了,他和鄧豹一向交好,之前與徐飛虎大戰(zhàn)的時候,也是鄧豹前來搭救。
“敵方將領(lǐng)是周文定”那士兵開口說道。
“文定小兒欺人太甚!我今日定要砍了他的狗頭!”
耶律伯濤大怒,拿起龍頭槍就要走出賬外,但是卻立馬被單關(guān)雄制止了。
“伯濤將軍且慢!周文定此人乃是凌云八騎之一,是周亞夫的心腹之將,詭計多端,鄧將軍雖一時失手被擒但有我大軍壓境,想必也不敢貿(mào)然加害,待我修書一封射上城門,先保住鄧將軍的性命再說”單關(guān)雄還是老成持重,瞬間分析了關(guān)鍵局勢,安撫住暴躁的耶律伯濤后,趕緊寫了一封書信交于士兵送完鴻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