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禾捂著春喜直接拐進了第六條胡同里的第三戶人家,這就直接撞上了剛送走春喜正在鎖門的房東。
“哎哎哎……你這怎么又回來了,又不租房來來回回問什么問,上家搬走了,姓什么叫什么搬去了哪里我一概不知……”
房東大爺沒好氣地一通話,瞬間就轉(zhuǎn)移了岳青禾所有的心思。
“我說…您這是什么意思?租客退了房,這掙不著銀子了,就不想好好做生意了是嗎?”
岳青禾一聽房東大爺那話里話外的意思,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這柳心婉那個所謂的心上人租了這偏僻胡同里的一個小院子,如今騙了人家姑娘就跑了唄!
如今她若想沿著這根線找那個負心的男人給柳心婉一個交代,那這個房東老頭還是要討好一下的。
“姑娘,你這又是從哪里跑出來的,我這做不做生意掙不掙銀子跟你也說不著……”老頭繼續(xù)撇著嘴不耐煩地嗆聲道。
“我今兒還真就租了你這院子,您開個價吧!”
岳青禾當機立斷就定下了這小院子,也不光是為了打聽那個男人,也是想到了皇上這“心上人”就在這旁邊,不知道為什么,她這心里還真是有些好奇,希望不會害死她這只貓。
正所謂這掙銀子的事沒有人會不高興,這小院子也自然定的愉快,不過讓岳青禾遺憾的是,竟然沒直接問出那個負心男人的名字,只說不是一般的人家,是下人定的院子交的銀子,退房還付了三倍的銀錢,其他的他就真不知道了。
好在最后,老頭總算說了一個靠譜一點兒的證據(jù),好像有什么布莊的生意。
這件事雖然查起來有些費事,但有這么一條線索總比什么也沒有的強,如此一來,這銀子也不算白花。
只是,等房東大爺走了以后,這春喜也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的大小姐,您這花銀子也真是不眨眼,您說您為了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租這么一個破院子圖什么?這大爺回頭問起來我怎么說?”
春喜進了屋里四下打量了一番,對于春喜的嘮叨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真是沒往心里去。
“回頭我爹問了,你就實話實說唄,,再不濟你就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一切隨你高興……”
岳青禾回答的心不在焉,但心里卻也什么都明白,這春喜目前還是她爹的忠實丫頭,該報告給她爹的肯定一字不落,所以,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好在,皇上的事,春喜一無所知。
不過,一想到皇上的事,岳青禾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畢竟兩世為人都是第一次與皇上打交道,實在是經(jīng)驗缺乏,也確實不知道這皇上到底是個什么屬性的生物。
她已然暴露了自己是長平侯府的嫡孫女一事,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心血來潮,請她與她的雙胞胎哥哥一起進宮赴宴呢?
還有,誰知道皇上有沒有懷疑她,萬一對她剛才的舉動起了疑心,誰又能保證皇上不會暗中去調(diào)查她們岳家?
所以,岳青禾這心里也就越想越亂,越想越捋不清頭緒,總感覺自己哪一步走錯了一樣。
可事實上,皇上對于今天的岳青禾懷疑還真是沒有,但對于突然就人丁興旺起來的長平侯府感興趣起來了。
一直以來,整個朝廷都知道,這長平侯府世子是一根獨苗,娶了不知道多少房姨太太,可偏偏都生不出孩子來,至于這突然回京的孫子孫女,似乎有過一些傳聞,說什么多年前這長平侯府的世子夫人有過孩子,但是說什么孩子天生不祥,被寄養(yǎng)在了哪里……
當然了,傳聞嘛,五花八門什么都有,還有的說,當年那個孩子分明就是當時的世子夫人與外人所生,所以,自打世子夫人生了孩子去世后,這長平侯府除了不停地娶姨太太,就再也沒有過添人進口的喜事了。
皇上坐在馬車里,神情淡然,真是越想越覺得可笑,似乎將自己今天被人撞見的危機感全拋在了腦后。
“洪麟,你去好好查一查這個……長平侯的嫡孫小姐?!被噬戏愿懒艘痪漶R車外邊的人,隨后就有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竟然忘了問她叫什么了……”
外邊應(yīng)了聲后,很快就傳進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主子爺您可算回來了,奴才這真是等得都快沉不住氣了,下次您可不能再丟下奴才一個人去逛了……”
說話的正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jiān),皇上知道,這是馬車已經(jīng)到了宮門口了,這個時候洪麟已經(jīng)不在馬車旁邊了,也只有一個臨時趕馬車的侍衛(wèi),保護著皇上的人身安全。
“朕留你在宮門口是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換別人留下有個什么事怎么應(yīng)付?咳咳咳……”
皇上說完話就是幾聲輕咳。
馬車稍停頓了一下,等大太監(jiān)上了馬車,便繼續(xù)朝著宮門口駛過去。
“皇上也就是出去散個心,察看一下民情,宮里能有什么事?誰還能質(zhì)疑皇上不成?”這會兒又是大太監(jiān)的聲音,“要奴才說,皇上以后還是少出去,現(xiàn)在真是暑熱的時候,您再中了暑氣,那奴才可是擔待不起,萬一太后再怪罪下來,奴才可就活不了了,這種事您交給五爺六爺就可以了,皇上還是要多多保重龍體……”
“朕沒事,江上是朕的江山,百姓是朕的百姓,朕理當去看看……”
皇上這一句說得有氣無力,倒也不是他故意做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來,實在是這句話讓他說得很沒有底氣,江山是他的江山不假,可他卻也什么都明白,朝廷里多半都是太后與老五獻王的人,他差不多就是個傀儡皇帝,還是一個需要一直裝病的傀儡皇帝,而且,說不定哪天這江山說丟就丟了,誰讓他至今都沒有子嗣呢!
所以,皇上說這句話時,是真的心里很無奈。
等回了宮,皇上便又想起了長平侯府的嫡孫小姐,于是便讓大太監(jiān)傳下圣旨,讓長平侯府的嫡孫公子明日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