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易節(jié)奏太快,漓沫覺得有點跟不上。仔細想想,從認識到現(xiàn)在的這一周時間內,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多多少少都能和她扯上點關系。
漓沫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推著走的被動感覺,要不是顧忌制造概念機甲也許會找千易幫忙,可能就真的就退出了,在學院待著多舒服。
不過反過來又一想,如果沒有骷髏洞穴的相遇,也許不會遇到劉義守,機甲系的重新開啟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去了。
他現(xiàn)在總算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什么感覺了,人這輩子哪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活得瀟瀟灑灑。
回想今天捕殺九嬰的過程,漓沫認識到想要越級打怪就得用非常手段,或者以更多輔助代替緩慢增長的靈能,今天只能說是運氣好,要是碰上其他形態(tài)的變異體就不一定能故技重施了。
看著正在享受九嬰肉的七寶,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造出“T-無限”,否則它就成了最大的負擔。
漓沫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好像著急起來,沒有時間讓他一點點去積累和成長。
“理論上說,七寶可以通過體內的智能金屬進行再造。”
雨果感覺到漓沫的腦波活動異常,小小的查看了一下。
“怎么個再造法?”
“比如提升智慧,改變形態(tài),增強能力等等。”
“這不是和進化一樣嘛!”
“不,我所說的是剝奪自然進化能力,以強制手段進行干預?!?p> “還有這種操作?”
“當然!這是你的祖先薩爾那加人最擅長做的事情……之一。”
“額……我需要考慮一下先?!?p> 漓沫對于機皇遺言的心里陰影還沒散去,萬一再造出個和蟲族差不多的怪物出來,地球人還要不要活了!
之后,雨果也再沒有說話。
把吃好的七寶送回實驗室,漓沫這才來到聯(lián)盟基地的自助燒烤攤給自己找些吃的,又打算著明天看兵虛的事情,總感覺他的傷不像說的那么輕松。
正想著,通訊器中彈出資金到賬的提示音。打開一看,千易這次可真大方,付了五萬新漢幣。還有一張樓蘭新城歌劇院的音樂會入場券,時間是周日下午。
“看,我沒說錯吧?”
“什么?”
“她在約你?!?p> “也許只是表達謝意呢?”
“你不喜歡她?”
“是的。”
“她很漂亮,而且富有,你沒有理由拒絕?!?p> “說的沒錯,但是她很危險,喜歡上這樣的人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
“噗……,這就是不喜歡她的理由嗎?你真沒安全感?!?p> “也不全是。如果在一周前我也許會毫不猶豫地接受,并試著去喜歡上她;而現(xiàn)在我完全有能力獲得想要的一切,只是時間會長一點而已。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沒有那種感覺。還有,我要糾正一下,因該叫危機意識。”
“呵呵,你很坦誠。那明晚你還會赴約嗎?”
“當然,爽約就太沒有禮貌了,再說這也不足以代表剛才的論點,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在散場后向她說清楚?!?p> “人類的感情太復雜,我還需要有更多理解?!?p> “慢慢來,不要急,你還是個寶寶?!?p> “誰是寶寶!”
“額……糊了糊了!”
和雨果思維交流的漓沫有些走神,以至于忘了翻動夾板里的魚,還好被烤焦的只是表薄薄一層。
周日的上午,漓沫用通訊器和兵虛聯(lián)絡過后,帶著一籃子水果來到了西南大陸貴霜新城他的家中。
兵虛的家里很有趣,不論裝修還是家具都顯得十分有格調,而屬于他的地方卻是非常簡樸。
漓沫坐在客廳看著醫(yī)院的檢測圖像,上面顯示幾根肋骨有裂痕,肺部也有輕微損傷,至少要一周的時間才能康復。于是,決定不告訴兵虛下個周末的任務計劃,讓他在家好好治療。
坐了還不到半個小時,兵虛的表妹尉遲詩堯也跑來看他。漓沫也不好現(xiàn)在離開,三個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無意間把話題又扯到了前兩天挑戰(zhàn)“狂途”公會的事上。
聽尉遲詩堯說整個學院都快把視頻傳瘋了,不少男學員宿舍里都放著最后的割喉動作全息影像,隨便哪個女學員的宿舍都能看見漓沫的海報,就連監(jiān)管風紀的學生會也默許了這次學員們的行為。
主要是宣傳片的主題做的太好,把漓沫描述成維護正義的使者,全程滿滿的正能量,有人還借機小賺了一筆。
漓沫聽完很是無語,造成現(xiàn)在的局面并非他本意,不過這樣也好,按千易的邏輯來說,這也是在為公會做宣傳。
又尬聊了一會兒,漓沫在千易發(fā)來消息的掩護下撤離了兵虛家,準備去她那里挑選出席音樂會的正裝。
在約定地點沒等幾分鐘,一身休閑裝的千易就閃現(xiàn)在漓沫面前,以為現(xiàn)在就去試衣服,結果先要陪她吃東西。
于是,兩人傳送到樓蘭新城市中心的一家叫做“尕娃娃”的米粉店。
店面不大,生意超火,又正好是飯點兒還有人陸續(xù)趕來,里面擺的十來張多人餐桌前坐的滿滿當當,只剩下兩個空位,上面擺著“預留”的提示牌。
看得出千易是這家店的???,點單時只對老板說了句老樣子,她的中辣米粉就快快的端到桌上。漓沫想吃點兒涼的,看過菜單點了份黃面烤肉,要一起付錢時被千易攔下,說要“Going-dutch”,各付各的就好。
她在為人處世上分的很清,使大家都覺得很輕松,這也是漓沫愿意繼續(xù)相處的原因之一。
等千易心滿意足的走出米粉店,一輛動感十足,線條流暢的紅色懸浮跑車緩緩停在路邊,兩扇折疊翼車門自動向上開啟,方向盤前的全息投影伺機隨之消失。
“上車。”
千易簡單說著,坐上駕駛座。
“去哪?”
漓沫問著,從車位繞向副座。
“選禮服。”千易說完,看著漓沫一副很重視的樣子,輕松的說:“今晚的音樂會只是小圈子里舉辦的日常社交活動,一起見個面不會待太久?!?p> 漓沫點點頭沒有說話,聽千易問起兵虛的事,又把大概情況說了一遍。
差不多十分鐘后,兩人來到千易家在樓蘭新城的特約工作室。
千易選的是一件紫色晚禮服,穿在身上看起來華貴典雅,凸顯身材,彰顯氣質。中規(guī)中矩的設計,既不張揚,也不夸張,算是晚禮服的經(jīng)典傳統(tǒng)設計款式。
在雨果的建議下,漓沫挑了套黑色修身禮服,金色袖扣搭配白色襯衫,顯得高貴穩(wěn)重,落落大方。
選好服裝,漓沫看還有些時間,于是邀請千易做客,然后一起去音樂會。無事可做的千易欣然受邀,路上還買了些禮品。
回到家,漓沫的父親在公司處理事務,要到宵禁才能回來,只有他母親一個人在,很快就和自來熟的千易聊了起來,把插不上嘴的漓沫晾在一邊。
漓沫就這么干熬了一個多小時,然后和千易換好衣服前往歌劇院,臨出門時他的母親突然恍惚了一下,心里想的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外型不規(guī)則的全景透明劇院內,演職人員們井然有序地進行完最后的排練,以舒緩鋼琴曲調進入暖場階段,等待演出的正式開始。
千易挽著漓沫的胳膊,以合伙人的身份向他引薦前來聚會的圈內成員,政界、商界、學院理事會和公會聯(lián)盟的都有參加。
據(jù)千易介紹,他們雖然只是身居中層的人物,但在各自的領域內相當有話語權,有一些是高層未來的繼任人選。從現(xiàn)在起多加接觸培養(yǎng)關系,要比以后臨時抱佛腳要有用的多。
和千易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漓沫就越能發(fā)現(xiàn)她的特質,也明白危險的地方在哪里。
千易的生活就像是場陽謀,她從來不處心積慮的去算計誰,只是把每個或遠或近的環(huán)節(jié)相互串聯(lián)起來,在事態(tài)的自然發(fā)展中安靜等待著。
相處時,保持著雙方最舒適的距離,不會過分親密,也沒有刻意疏遠,整個看上去又像置身事外各不相關。
每個人都沒有任何損失,相反有可能從中獲取一些好處,所以都會樂意待在原有的“位置”上,繼續(xù)這種微妙的關系,包括漓沫也是如此。
看著在人群中應對自如的千尋,他忽然想起了哲學課上關于混沌理論的最初解釋:
“一切事物的原始狀態(tài),都是一堆看似毫不關聯(lián)的碎片,但是這種混沌狀態(tài)結束后,這些無機的碎片會有機地匯集成一個整體”。
半個小時的會面之后,千易便帶著漓沫離開了歌劇院。
漓沫沒想到真和之前說的一樣,很快就結束了,不禁有點可惜身上的這套衣服,說實話是沒穿夠。
“我還以為要和這些人一起聽完整場音樂會”
“事情辦完還留著干嘛,再說你也不屬于那兒,干坐兩個小時不覺得別扭么?”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我們的生活環(huán)境不同,不習慣也很正常,而且我從來不強迫別人做他們不想做的事情?!?p> “很榮幸遇到你這樣的會長。”
“哼哼,知道就好!你到家了?!?p> “拜拜~!”
漓沫打招呼下車,又聽千易略帶歉意的說:“下周就只能辛苦你了。”
漓沫轉過頭不在意的笑了笑,擺擺手:“快回去吧,一會兒要宵禁了。”
目送千易離開,漓沫剛進家門就聽見母親向他打聽起音樂會的事,才開場就回來還以為漓沫把人家大姑娘惹生氣了。
聽他解釋之后,才放下心來,破有深意的夸贊千易懂事,討人喜歡,還說這么早回來不去別的地方坐坐真是可惜了!
漓沫對他老媽表示無語,又嘆氣又搖頭地走向二樓衛(wèi)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