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世紀已經過去,伴隨著原始資料的遺失,案情層出不窮的疑點,和百年間無數(shù)由個人揣測創(chuàng)作出的“事實”。
神秘莫測的殺手早已隱沒在巨大的迷宮之中。
真正的兇手等待被揭穿的宿命,衰老死去,化為一具枯骨,一個傳說,一個恒久的謎。
羅基在謎團中苦思冥想,需要千頭萬緒的細節(jié)中像拼圖一般,將件件細節(jié)拼湊起來,從而最終走出迷宮,尋到真相。
三人由雷瑞警官帶領乘坐馬車來到城西的精神病院,俗稱瘋人院。
雷瑞解釋三名醫(yī)生對科恩進行會診,出于他對罪行的堅決否認,過激的言語和行為,加上殺害人變態(tài)的手段。
他們認定科恩有嚴重的反人類暴力癥狀,是嚴重的精神病,一致認定將他遣送精神病院嚴加看管,進行“改造”才是最適合他的去處。
大爺很快將這時代的瘋人院的資料傳給羅基快速閱讀。
他說:“在十八世紀的時候被送進瘋人院的往往不是真正的精神有問題者。”
許多人是舊時代體制的犧牲品,社會中的“異類”或者言行過激者被另一方加上莫須有的罪名送進瘋人院,在此渾渾噩噩度過一生。
瘋人院并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自由,相反這里充斥著暴力與束縛。大量的安眠藥物讓精神病人都只能按照醫(yī)院中的行為準則來做事,沒有一點自由,更談不上有人的尊嚴。
事實上,瘋人院為了謀取更多的利益,是準許外界人士來參觀瘋人院,只需要每人提供幾個英鎊即可。
甚至有的男護士會故意挑逗那些精神病人使他們做出偏激的舉動,以此取樂參觀者。
雷瑞警官是這里的??停榻B道:“這家瘋人院地下三層,一層是看病區(qū)域,二三層是重度精神病人的治療區(qū),科恩關在第四層。”
蘭尼好奇問道:“您剛才說不是只有三層嗎?”
雷瑞警官表情嚴肅回答:“第四層不是給人住的,是惡魔的囚牢........”
參觀瘋人院必須一層層由樓梯走下去,走廊能看見各式各樣穿著病人服的怪人。
第一層大多數(shù)前來看病的正常人。
在第二層病房區(qū),氣氛就已明顯不同,有的人被綁在木凳上,有的人在病床上慘叫掙扎,有的病人甚至一見他們走過就開始手舞足蹈。
表情有的漠然,也的彷徨,更多的表情臉譜是驚恐,仿佛易碎的琉璃般。
四人來到第三層后,這里的病人明顯和第二層的病人不同,他們更具備攻擊性。
往往你在走廊前行,會有病人突然跳出來偷襲你,有一人甚至撲向蘭尼去咬她的耳垂。
幸好雷瑞和強壯力大的男護士將偷跑出來的病人抓住,蘭尼才安然無恙。
羅基注意到這里的一間病房會同時關押好幾個病人,他們臉上身上都有或多或少嚴重的傷痕,有的病房一旦有參觀者經過,就會開始彼此扭打撕咬,好像是在演出節(jié)目一般。
這不禁讓羅基聯(lián)想起希臘時期斗獸場,貴族和平民一起樂滋滋的觀看著奴隸相互殘殺鮮血淋漓的場面,每每有奴隸受傷嚎叫,他們都開心的連連拍手叫好。
原來,如此殘忍的“畸形秀”直到今時今日依舊存在,只不過換一句隱晦的形式而已。
很快地,他們來到關押惡魔的地方。
比起上面三層,這里要更加潮濕陰暗,如同阿羅地獄般讓人心生懼怕。
如果非要用詞匯來形容,羅基認為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第四層的病人都是單間,總共大約有二十幾位重度精神病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殺過人.......但開膛手杰克依舊是最著名的一位,用冷靜專業(yè)的殺人惡魔形容他也不為過?!崩兹鹁冱c評道。
蘭尼有些不悅道:“我哥哥叫科恩,他不是殺人犯,更不是精神病人?!?p> “精神病人都說自己沒病,正如殺人犯都說自己是冤枉的,您說呢,福爾摩斯先生?”
福爾摩斯抿著嘴說:““神經病人不會說自己是神經病,羅基先生,你是不是神經病???”
“是??!”
.........
“我哥哥他怎么樣了?”蘭尼問負責科恩的主治醫(yī)師。
醫(yī)師回答:“第四層大部分的患者都極度危險,你哥哥是危險中的危險,我們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病人,無論冰療、電療、藥療,他都固執(zhí)的不承認自己的罪孽,依舊保持瘋狂,且具有暴力傾向。”
“我們現(xiàn)在能見見他么?”
“當然可以,大部分的參觀者都想見他,不過再過幾小時,經過我們最新研制的手法,惡名昭著的開膛手杰克會從嗜血的殺人狂魔變成溫順的小綿羊.........”
羅基很快明白醫(yī)師的話,在那個科技和醫(yī)療都不發(fā)達年代,所謂的新型治療精神病的方法都很荒唐。
比如剛才他說的藥療,其實就是每天三餐喂一些安眠藥,讓他們昏昏欲睡而已。水療就是將病人放置木桶中,用冰水澆頭,以此治療。其中最恐怖的算是電療了,直接將電流控制不穩(wěn)定的儀器按在病人頭上,往往帶給精神患者莫大的痛苦。
“最新治療方法是什么?”蘭尼不放心的問。
醫(yī)師自豪的回答:“是“冰錐療法”!我們現(xiàn)在掌握最有效治療精神病的方法,用很尖利的針頭直接從病人上眼眶刺入,將腦額葉搗碎。我們已經臨床試驗了多次,被實行冰錐療法的病人都變得麻木遲鈍,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感覺?!?p> 羅基皺眉道:“那跟白癡有多大區(qū)別???!”
醫(yī)師白了他一眼道:“起碼他不會再出去殺人了嘛?!?p> 蘭尼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面容焦急。
走到一扇厚重的鐵門前,醫(yī)師特意叮囑蘭尼:“我們精神病院一般禁止精神病人和外人溝通,因為考慮你是他的妹妹,所以這一次特別破例,讓你們單獨和他談話,有一點要注意,千萬別解開他的繩子!野獸如果少了束縛會立即傷人的?!?p> “我哥哥他不是野獸!”蘭尼怒吼道。
“人一旦沾染同伴的血,就已經變成了野獸?!贬t(yī)師回答。
他掏出鑰匙打開厚重的鐵門。
空蕩蕩的房間只擺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消瘦的年輕人,他身體四肢被白色布條給層層裹住。
眨眼一瞧,倒很像埃及木乃伊。
“哥哥!”蘭尼不顧一切朝他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