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無忌開始滔滔不絕起來:“這二跪父母,人倫有常,生育之苦,養(yǎng)育之恩,此等必跪,千言難盡!”
“好……”老皇帝甚是贊服:“你識孝!”
“這三跪逝者,至近親朋,人死為大,逝者已矣,此等需跪,心存情義?!庇钗臒o忌說道:“我有這三跪,更有三絕不跪!”
“哦?”老皇帝捻著胡子頓時來了興致:“那三絕不跪?”
“一絕不跪,惡勢強權!霸道蠻橫,荒唐無道,為非作歹,此等非但不能跪,更要迎頭痛擊!”
“你能做到嗎?”老皇帝疑惑的問:“你像是在說大話吧?”
“唉,你咋知道呢?”宇文無忌這話鋒一轉,老皇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你這張嘴真是溜啊,好既然你不想跪,那我就不勉強了……但是我還還是要為難你一下!”
“為難我?”宇文無忌楞了一下。
“我為你擬一道圣旨,以后你在帝國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包括我……”老皇帝說道:“但是你知道,接旨是要跪的,不知道你敢不敢,用接旨的那一跪,換來這以后終生的不跪!”
“呵,您老爺子想的還真周到……”宇文無忌嗔道:“我要跪著接了你這旨,盡管我以后不用再人面前下跪,可我這心里,跟精神豈不是一輩子都跪著了?”
老皇帝嘴角上揚,詭異的笑容讓蘇小牧,瞬時間冒出了冷汗,他插把手說:“聽你這意思,你是不想活了?”
“哈哈哈……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著!”宇文無忌轉頭繼續(xù)向那把龍椅走去,邊伸懶腰邊說:“老子一夜沒睡好,現(xiàn)在累了……”
蘇小牧不等老皇帝開口,便趕緊把他拖了回來:“你回來吧,你還想上去??!”
“既然你累了,我也給你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老皇帝淡然一笑:“小牧你先帶他下去,好好洗洗換身干凈衣服,帶他去上書房休息?!?p> “呦,這勞煩您費心了……說實話這破椅子睡著,真他么不舒服……”宇文無忌轉身對老皇帝道謝。
“你走吧你……”蘇小牧擰著他的耳朵,像條狗一樣的把他拖走了,“唉——你輕點兒,掉了……”
老皇帝看著宇文無忌那滑稽的樣子,不禁也笑出了聲:“呵呵呵……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陛下您是不是看上他了……”一旁的老太監(jiān)問:“他這明明就是個反賊啊!”
“看著吧,日后他必是這帝國的一把利劍!”老皇帝很是欣慰:“現(xiàn)在他還是要磨礪的……”
“可是陛下,他這屬倔驢的脾氣,能……”
“他是倔,但是他講理??!這人不怕倔,就怕不講理!”老皇帝擺擺手:“吩咐御膳房,給他做一桌御膳,然后等明天,宮里的事情結束了,關進天牢等候發(fā)落!”
“啊……陛下,您不是要收他嗎?”老太監(jiān)懵了。
“朕是要收他,他睡了朕的龍椅,朕可以不追究,但是有人可不想他就這么安然無事的過關??!”老皇帝捋了一下胡子說道:“這小子身上還背著,江北假冒欽差的要案,現(xiàn)在又攪進了這驚天謀逆大案,你說要朕怎么收他?他還能活過這一關嗎?”
“老奴明白了……”老太監(jiān)退下說:“陛下您連日操勞,可要注意身子??!”
換洗一新的宇文無忌看到筷子了,他簡直要感動哭了,御膳桌桌上的青花瓷餐具,還有幾個常見中式小炒,更是讓他淚流滿面:“我總算是能活著吃上一頓好的了……”
就在他忙不迭要拿筷子的時候,蘇小牧給他遞來刀叉說:“你會用嗎?這可皇家……”
“真是狗眼看人低!”宇文無忌嫻熟拿起了筷子,端起碗夾起了菜:“老子就是用筷子長大的!”
蘇小牧整個人都蒙了,她一把抓住了宇文無忌拿筷子的手,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起來:“這怎么可能呢?老娘學為了會這東西,足足練了三天,這小子怎么會這么熟練呢?”
“唉唉唉……”宇文無忌一把抽回手:“你瞎瞅啥?老子說了,老子就是用筷子長大!這道菜你知道叫什么嗎?”宇文無忌指著一碟木須肉說。
“木須肉??!”蘇小牧放開他的手。
“啪——”宇文無忌把筷子跟碗放下了,他看著蘇小牧說:“把菜名都給我報一下!”
“誰管你??!你以為你是皇上,吃飯前還要報菜名!”蘇小牧生氣坐下:“愛吃不吃,皇帝陛下沒把你拖出了砍了,還這么對你格外開恩,你就知足吧!”
“是不是還要感激涕零??!”宇文無忌瞬間沒了胃口。
“是啊,不然你怎么對得起陛下恩典!”蘇小牧一臉的醋意:“不跪旨謝恩就算了,還這么囂張!也就是當今陛下圣明,心胸寬廣,才能由著你這么胡來!”
“砰——”宇文無忌重重拍了桌子一下罵道:“你還真是個奴才??!你難道就不會站著說話嗎?”
“唉——我就是一奴才,我服侍天帝一族已經幾百年了,要不是先祖皇帝,把我從奴隸販子手里救了,我能有今天嗎?我生是天帝一族的人,死是天帝一族……”
宇文無忌趕緊讓她打?。骸昂昧耍昧恕以诔燥?,咱現(xiàn)在能不談這么倒人胃口話題嗎?”
“倒人胃口?你這是什么話?我盡忠是我的本分……”蘇小牧火了:“今天你在大殿上,這么無禮,我恨不得把你頭砍下來!”
“好……”宇文無忌把腦袋湊了過去:“來,我讓你砍,你現(xiàn)在就把我腦袋砍下去吧!來啊……老子今天已經被人拿槍頂過一回頭了,還怕你這個拿刀不成!”
蘇小牧悻悻的閉上了嘴,然后起身生氣的轉身出去了。
“真是倒胃口……”宇文無忌現(xiàn)在徹底沒了胃口。
昀桀被裝在囚車里,押進了都城,眾目睽睽之下,人群紛紛為之側目。太子在府里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伍爾特倒是一臉淡然,“太子不必驚慌,這純粹就是皇帝陛下演的一出戲!”
“演的一出戲?”太子愣住了。
“昀桀皇子忠心耿耿,皇帝陛下豈會不知?”伍爾特說道:“可是眼下是什么時候?昀桀皇子這一無調兵手諭,二無兵符就到北亭大營調兵,這是什么行為?”
“犯上作亂?”太子倒吸一口冷氣。
“皇帝陛下,這是在震懾某些不安分的人?。」室庋萁o人看的,昀桀皇子無事,明日早朝您也不必出頭去保他。很快刑部就是您的了,三十爺哪里也不去,肯定送刑部大牢,到時候您別忘了照顧就行!”伍爾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還有,那個混小子現(xiàn)在是皇帝陛下上賓,不出意外他明日也將一同關進刑部大牢,太子殿下不要急著去籠絡他,他現(xiàn)在不屬于你,未來也不是,他是屬于整個帝國的!是帝國未來一把利劍!“
“他是屬于帝國的?”太子大吃一驚:“我的乖乖,如此棟梁之才,我們?yōu)槭裁床荒堋?p> 伍爾特緩緩放下茶杯:“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只屬于在位者!您還不在位上,切莫有不該有的想法!”
“謹遵先生教誨!”閔符恭敬的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