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無忌跟茗鶯剛?cè)胱∧撬笳?,門外便聚集起了一些奇怪的做買賣的人,他們或者是水果的,或者是修鞋的,更有的的是賣魚的,他們的眼睛都緊緊的盯著那所大宅。
宅院之中有一個人工湖,周圍假山林立。買官兒的事情,茗鶯一手操持不需要宇文無忌擔心,閑來無事的他,便每天到這里湖上的涼亭釣魚,打發(fā)時光。
日子一天天過去,眨眼間這到了六月了,宇文無忌的仕途之路還是沒有著落,茗鶯也是在不停的給認識的熟人寫信,但都杳無回音。宇文無忌的釣魚水平,也不見絲毫的長進,每天除了盯著水面,跟魚線發(fā)呆,一條魚也沒釣上來。
門外聚集的做買賣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不少乞丐,他們的眼睛一刻也不敢從這所大宅挪開,宇文無忌自入住這里,也不曾出來一步。
鉞宸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在罡鳳書房走來走去,巳陽倒是很淡然,罡鳳更是低頭若有所思:“這都在咱們地盤住了仨月了,怎么一點動靜都不見?”
“嗨——你說父皇把這個攪屎棍,安排到咱們那里干什么?他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算???”鉞宸著急上火的問:“咱皇姑母,都嫁給他了!這不明擺著,他以后就是父皇的人了?這樣的人到咱們地界上,不聲不響的待著,這是要干什么?”
罡鳳嘆了口氣說:“是啊,這小子繼續(xù)留在咱們地盤,再這么下去準出事啊!”
“對了,聽說茗鶯皇姑母,正在給這小子捐錢買官兒……”巳陽說道:“十七哥,你現(xiàn)在兼著吏部的差事,不行咱干脆就找個缺,把他調(diào)走得了!”
“二十三弟,現(xiàn)在正是最需要沉住氣的時候!”罡鳳說道:“這花錢捐官兒,也是有規(guī)矩的,最高只能到知縣級別,你也知道這眼下這知縣的缺基本上都是在咱們地頭上,這小子你讓我把他調(diào)哪里去?再讓他坑我一把不成?”
“浣江道不是有個鄂城知縣一直沒人替補嗎?”鉞宸說道:“那里是太子的門人安博山在管,不行就把他……”
罡鳳打斷他說:“鄂城知縣這個缺空了五年,無人敢接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連續(xù)三任知縣暴病而亡,這鄂城的水多深你不會不知道吧?”巳陽又補充道:“咱們要是真把那小子安排到了那里,你說父皇會怎么看呢?他好不容易保下來的人,就讓咱們給禍禍了,他能答應(yīng)嗎?”
“唉——”鉞宸一屁股坐下:“那也總不能,讓他繼續(xù)呆在臨源城,咱們眼皮底下犯膈應(yīng)吧?”
“等等……”罡鳳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緩緩開口說:“還記得父皇前些日子,當著滿朝文武讀過的安博山的奏章嗎?”
“安博山的奏章?”鉞宸跟巳陽很是疑惑,但是很快他倆恍然大悟:“哎呦,這事兒給怎么忘了……”
太子閔符跟昀桀在府中后花園賞花,昀桀一臉的心事,閔符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便問道:“是不是還在為我那個門人的上書不解???”
“太子殿下……”昀桀打拱說到:“我確實正在為此事困擾,您為什么會準許安博山,上那樣一份奏疏,這鄂城可是西鄰天帝高原,是浣溪江的一個重要碼頭,南宮家的從海外鐵礦進口的鐵礦石,正是通過這里送往天帝高原的,鄂城這潭水有多深您是清楚的,眼下您為何要如此……”
閔符擺擺手笑道:“這不是我的意思……”
“難道是……”昀桀大驚,閔符笑而不語。
昀桀緩緩開口:“這朝廷真是下定決心了?要把鄂城這個蓋子揭開?”
“是啊……”閔符笑道:“能擔此大任的人,你說還能有誰呢?一旦鄂城那位齊老爺敢動手,這五大姓也是不敢保他的!”
“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昀桀說道:“南宮家海外礦山的勞工,全是這個齊老爺搞來的,還有經(jīng)他手運往天帝高原的鐵礦石,這里面有多少貓膩,還真是不好說?。∫酝侨沃h,就是因為調(diào)查此事,而暴病身亡,候補待缺的官員,更是對那里談虎色變,整整五年沒人敢接下這門差事啊!”
若芷抱著一包東西,神神秘秘的進了宇文無忌的臥房,她將東西親自交到了宇文無忌手上說:“文公子,這是你托我搜集鄂城縣縣志,我也打聽清楚了,那個齊老爺富甲一方,是鄂城縣說一不二的人物,手下還豢養(yǎng)了的不少武裝家丁,比當?shù)刂莞墓佘娺€多?!?p> 宇文無忌趕緊將包裹打開,里面是兩本縣志,他趕緊翻看起來,不想里面大多數(shù)內(nèi)容都被涂黑了,還缺失了很多頁,“這是……”宇文無忌犯了難,這還怎么看?。?p> “文公子,這兩本縣志是當年一位,暴病而亡鄂城知縣的家仆偷偷帶出來的,據(jù)他說鄂城縣的縣志全都被毀了,這兩本還是他們家老爺在當?shù)匕傩占野抵袑ぴL,好不容易找到的,上面關(guān)于齊家的內(nèi)容,全被刪去了涂改了!”若芷回道:“您不會真要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吧?那里可真的是龍?zhí)痘⒀ò。 ?p> “你說呢?”宇文無忌瞪了她一眼:“害怕了?真要這樣你就別跟我了,留在家里伺候夫人吧?!?p> “唉——公子,我若芷既然跟了您,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再所不辭!”若芷回道:“但是,這么危險地方,我也是為您的安全擔憂?。 ?p> “多謝關(guān)心!”宇文無忌沒好氣回了一聲:“又不是我想去,是我不去不行?。 ?p> “???”若芷愣住了:“文公子,你的意思是……”
“太子一張口就說出了浣江道……你覺得我這樣的人,他會喜歡我去門人的地面胡搞?”宇文無忌冷笑一聲:“還有,那個安博山回信說浣江道,根本就沒有實缺,而吏部卻來信說,那里明明有個鄂城知縣空了五年,無人敢接……”
鉞宸那顆懸著的心放下了,他點點頭說:“十七哥,這小子咱就把他送到鄂城去,讓這條瘋狗,把鄂城這個爛攤子收拾了……”
“先不急……”罡鳳冷笑一聲:“這件事不能做的太明顯,咱們那位皇姑母,到現(xiàn)在還在到處寫信呢,可就是不推薦那小子當鄂城知縣,這件事還是拖一拖的好,宇文家跟南宮家可不是輕易能得罪的?!?p> “那這臨源城暫時也就無事了?”巳陽問道:“如此說來,咱們是不是得讓那里官員安心啊!”
“不……就讓那里那樣吧……不然這小子怎么能順利的去鄂城赴任呢?”罡風笑道:“咱們還沒到著急的時候不是嗎?這出戲就是做給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