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上課,這邊宿舍,那邊用餐,這邊辦公。”
“慢點走啊施雪學姐?!?p> “施雪,就可以了。”
天色已經黑了,現(xiàn)在已經晚上快八點了,即便校園內燈火通明,任默也難以一邊記著每個建筑的位置,一邊跟上快步的施雪。
從離開訓練室后,施雪除了給自己帶路,告訴自己建筑位置之外就沒多說過幾句話,甚至都沒怎么回頭看自己,任默毫不懷疑如果半路自己走了的話她肯定也不會知道。
“···施雪?”
施雪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任默:
“怎么,沒記住嗎?!?p>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為什么要主動帶我參觀校園?!?p> 任默嘆了口氣,其實自己還是讓段陽朔帶自己參觀更好,都是男生而且小朔性格也好說話,肯定不會這么尷尬啊。
施雪看了任默幾秒,沒有多說什么,轉過身繼續(xù)自顧自的向前走,任默有點無奈,要不拜托施雪回去吧,自己慢慢熟悉也好啊。
“無家可歸的感覺,很難受吧?!?p> 意料之外的問題,任默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不過腳步也是慢了下來,似乎是察覺到任默的速度減慢了,施雪在問過問題后,速度也是慢了下來,從快步趕路變成了閑庭信步。
“···我得知家族忽然不知所蹤,無家可歸的時候,那種心情,很不好受。”
施雪也沒回頭,似乎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任默聊著,而任默卻是無聲的嘆了口氣,無家可歸嗎,有家難回和無家可歸比起來,哪種更讓人難受呢。
施雪的手指輕輕的捻了捻,語氣稍稍變得復雜了一點,冰冷的感覺似乎也減弱了不少:
“那種時候,一個人孤單的感覺,很難受,雖然當初我是一個人,但是至少現(xiàn)在···”
“至少現(xiàn)在,我不孤單?!?p> 任默忍不住笑出了聲,原來這個施雪是怕自己這個時候一個人寂寞嗎,看來至少她的內心不像她外表那么冷冰冰的嘛,或者說是她對現(xiàn)在的自己同病相憐嗎?
施雪回過頭看向任默,任默也是沖著她露出了一個平淡的微笑,施雪的嘴角也是隱約掛起了一絲微弱的弧度,微翹的嘴角讓她那一塊堅冰一樣的俏臉多了一絲柔和,不再那么讓人感到疏遠與冰冷。
“···如果那個時候,能有個人陪著我,或許我也能這樣笑出來吧?!?p> 施雪回過頭,卻是忍不住輕嘆一聲,在知道自己無家可歸的時候,一個人孤單地自閉了很久,無論做什么都是一個人,看到任默這樂觀的反應,施雪也是不禁感到了一絲苦澀,卻也有一絲欣慰。自己這冷漠的性格,似乎也是那時才形成的呢。
“咕~”
施雪腳步一停,緩緩轉過頭看向任默,而任默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有些尷尬之余還是很誠實的面對事實:
“我···餓了?!?p> “···走吧?!?p> 施雪的話又恢復了一貫的少,不過這次她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轉身沖著宿舍方向走了過去。
“那邊不是宿舍嗎,可我想先去吃點東西···”
“時間太晚,食堂早已關門了。”
施雪隨意的撩了撩長發(fā),似乎毫不在意任默肚子餓的事情,而任默則是皺了皺眉,這畢竟不像是自己家中,也不像是森林中可以生火捕獵,這可是正經的城市中,校園中。
“宿舍我記得似乎有廚房,至少,外出買一些食材吧?!?p> 任默本想和施雪告別的,反正自己也知道宿舍的位置,只是外出去買下東西,也不用別人帶路,而施雪瞥了任默一眼,沒有強留任默,只是說了最后一句話后就自顧自的離開:
“校園西側,店鋪最多。明日八點,五班報道。”
“好,我會記得的。”
任默沖著施雪揮了揮手,轉身直奔校園大門的方向,施雪看著任默的背影,表情卻是恢復了些許的冰冷,這個師弟,和自己還是不同呢,即使有家難回也是這么樂觀啊。
“···五年了,家族到底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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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要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度過了嗎。”
走在卡律城內的街道上,任默心中很彷徨,從未見過的燈火輝煌,密密麻麻的街道店鋪,雖然內心的彷徨是源自死里逃生,擁有魔力的不現(xiàn)實感,但是這種鄉(xiāng)下人進城的感覺也是讓任默有些難受。
“還好貨幣是一樣的啊,不過普遍東西都貴了不少啊?!?p> 任默瞅準了一處販賣蔬菜水果的店鋪,自顧自的挑了一圈,平時在鎮(zhèn)內只需要花幾十銅幣甚至不到一銀幣的蔬菜水果,在這甚至要花好幾銀幣,而僅僅是買了一人份的三天食材,就花了快一金幣了。
“小哥,要不要來下注啊?!?p> 從店鋪出來后,任默本能的向旁邊的酒館拐了一步,雖說自己沒有酗酒的習慣,但是在頭腦混亂的時候也經常買杯酒提提神,不想任默才剛剛走進酒館之中,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女人迅速靠了過來,端著一個托盤來到了任默面前。
“···不了?!?p> 任默搖了搖頭快速的繞過她,管自己叫小哥,不管下什么注都不是什么好事吧。那個女人卻是毫不放棄的接續(xù)粘著任默,可憐巴巴的沖著任默繼續(xù)哀求著:
“小哥,你就來押一注嘛,這場賭注幾乎是確定了結果的,肯定會賺錢的啦。”
“下什么注啊,賭的什么???”
任默看了看酒館中酒的價錢,將自己隨身的水壺遞給酒保,付了十五枚銀幣后,這才轉頭看向那個女人,眼看任默似乎感興趣了,這個女人趕緊向任默解釋:
“小哥,這次比拼的兩人是弓箭手,兩人看誰能射中更多的標靶,兩人就在門口吶,您看看就明白了?!?p> “哦?射擊比賽?”
任默稍稍提起了一點興趣,要說別的,戰(zhàn)斗或者魔法對戰(zhàn)的話與自己毫無關系,但要是說弓箭的話···自己至少算半個行家吧。那個女人也是一扭腰,沖著任默做了個手勢:
“兩人的比試誰射擊的命中次數更多,左邊這位的弓術可是傭兵公會數得上名號的人,他還是個一階風屬性魔法師,弓箭速度比一般弓箭手快得多,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右邊那個人會答應這場賭博,開盤沒多久,賭右邊那個人的一個都沒有,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不賠的買賣啊?!?p> 任默隨手拿過裝滿了酒的水壺,順著她的手勢走到了窗邊,把懷中抱著的東西放在了窗沿上,看向外面,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門外的一片空地上,在兩人遠處大約一百米的地方,還有著一個拖著一個麻袋的人。
“···那,我也下個注好了?!?p> 任默的雙眼微微瞇起,雙眼逐漸變得墨綠,不過數秒鐘的時間,雙眼迅速恢復,任默則是干脆利落的從懷中掏出了十幾枚金幣:
“···賠率,是多少?”
“那個,由于押注的人太多,左側弓手的賠率,只有一賠一點零五,平局賠率倒是有一賠二點七,但是可能性太低了?!?p> “···我問的是,右側那個人獲勝的賠率?!?p> 任默查了查手中金幣的數量,十三枚金幣被他輕輕的放在托盤上最空空如也的位置,看著那愣在原地的女郎,微微一笑:
“我,壓右邊的弓手會贏。”
十三枚金幣,這是目前為止下注最高的記錄了,這名女郎甚至都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小男孩,居然甩手就是十幾枚金幣,快要趕上這盤賭注所有下注的五分之一了,而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壓了沒人看好的右方。
“一,賠,十一···”
“我聽說這種下注都應該登記的吧,不過既然只有我自己,就不用了吧?”
任默淡笑著看向外面,那名拖著麻袋的人沖這邊比劃了一下手勢,突然松開麻袋口袋,許多只有巴掌大的禽類一下子飛出,那兩名弓手也是不約而同地舉起長弓,搭弓射箭。
“···三,四,”
任默忍不住嘖了嘖嘴,看了看左側那名弓手,那些鳥類飛的速度不算特別快,但是十幾秒鐘的時間,得有好幾十只的小鳥都飛的遠去了,落在地上的,只有十只。
那名拉著麻袋的人快速把所有被射下來的鳥類連帶著它們身上的箭矢一起拿向門口,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十只鳥類,按照身上的箭矢被分為了兩堆,左側四只,右側六只。
“獲勝者,婆中!”
那名似乎是裁判者的人宣布了右側那名弓手的獲勝,在場的人都是看熱鬧一般的叫好,而酒館中的人們則是有很多都不可思議的安靜了下去,而任默也是看了看那目瞪口呆的女郎,挑了挑眉:
“算是,我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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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是一百四十三枚金幣,恭喜您?!?p> 在酒館中專門下注的窗口處,任默面帶微笑的在所有人羨慕的注視下把一百多枚金幣放進了懷中,任默的臉上也是克制不住的浮現(xiàn)出了得意的笑,賭博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一夜暴富的感覺真的好爽啊。
任默就那么抱著買來的蔬菜水果,甚至還多在酒館中買了份肉菜,離開了酒館,而那名邀請任默下注的女郎也是心情很好,任默是通過她下注的,所以任默所贏的錢,會有千分之五獎勵與她,她將七十枚銀幣收入自己的錢袋中,滿意的再次拿起了托盤。
“請讓讓。”
一名渾身黑袍的人從酒館的房間方向走來,身后還跟著兩名黑衣人,女郎趕緊彎腰讓開,這三名黑衣人就迅速來到了酒館的前臺處,遞出了一塊木制的房牌,三人毫不停歇轉身離開。
出門后從湊熱鬧的人群中穿過,快速向城門方向趕去,沒過多少分鐘,數名騎著馬的教廷人員就出現(xiàn)在了路上。
馬在三人面前停住,三人也是迅速跪下行禮:
“收到十主教大人傳信前來,見過十主教!”
“即刻啟程,去教堂將那幾名在卡律和庫賈拉鎮(zhèn)發(fā)現(xiàn)的好苗子一起帶走,迅速返回王都!”
“是!”
三名黑衣人迅速離去,而這群騎著馬的人為首的,面色沉穩(wěn),身體上的絲帶上還有著金色的條紋,赫然是從庫賈拉鎮(zhèn),連夜趕回淙公國的教廷十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