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什么?
如果這個問題拿去問人,或許會有成千上萬種解釋。
但這個問題要是問畢十三,他會蔑視一笑道:愛情,是件奢侈品。
因為他沒錢,而現(xiàn)在的女孩又很喜歡錢,所以愛情對他來說是件奢侈品。
不過來到南媒后,他認識了顧一心后,卻對愛情有了新的體悟。
而這份體悟就是愛在左、情在右,兩者相遇,結合便是結婚。
因為愛情是件十分奇妙的事,它不分地點,不分時間,遇到了自認為對的那個人,就會產(chǎn)生愛情。
所以──當兩人結婚時,這份愛情便圓滿了。
他懷著再次跟顧一心重逢的期待,整整期待了一個暑假。
為此他遭人白眼也要拼命打工,就是為了攢夠大二的學費能夠再次見到顧一心。可惜一個暑假對于別人來說或許很長,但對于拼命掙錢的他來說,卻很短暫。
因為大二上學期的錢,他還遠遠未掙夠。
為此他還想了很多借口,比如可以憑著自己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學校跟自己簽訂一份協(xié)議,讓自己分期付款。
雖然現(xiàn)在他還想不明白為何潘震跟顧一心交往時會狠心腳踏兩只船,踐踏她對他的一心一意?又比如為何她總是對自己很冷淡,讓他無法擁有對她那完美的愛情感覺?
但他不會放棄顧一心,也不想放棄。他可以跟潘震爭奪,也不在乎顧一心對自己的輕視,因為他就是愛顧一心,一心一意的愛著。
他已經(jīng)設計好了幾段求婚橋段,只要給他成功一次,他就能跟顧一心圓滿了。
但前提比他必須留在南媒,留在攝影班。
所以他下了火車后為了省錢,自己散步了一大段路程,直到自己孱弱身體再也無法支撐他散步時他才打了個出租車。然后他一邊看著計價器上不斷上升的數(shù)字和自己隨著數(shù)字不斷升高而升高的血壓下,來到了南媒。
而此時的教室中,肖海洋正驕傲的跟余皓打賭。
只見他跟余皓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自豪的拍著對方肩膀道:“知道嗎皓哥?暑假第三十七天,只剩下一門功課沒有公布。過了,我就能上大二。不過,滿門抄斬。我當時一點也不急、十分的氣定神閑,因為能不能上大二這件事我已經(jīng)盡力了,真的盡力了。所以不管能不能過,我都有足夠心里接受。如果我僥幸過了,那我會很努力的對待一件事;如果過不了,我會很努力的去搬磚,快樂的搬磚、不帶任何怨言的搬磚,頂天立地、瀟瀟灑灑、無怨無悔的搬磚。但現(xiàn)在我來到了大二,所以我要認真對待那件事了?!?p> “一百塊,我賭你絕對不會說?!?p> “賭,我絕對說?!?p> “那說好,等會兒等鐘白一進來,你就立刻站起來大聲告訴她,鐘白,我喜歡你。”
肖海洋抿嘴笑了一下,握著拳頭信心氣勢如虹道:“絕對說,我要趁著大二新學期必須先下手為強?!?p> “聲音要在八十分貝以上。”
“行,聲音不夠八十分貝再給你一百?!?p> 見他如此自信,余皓瞇著眼道:“那殊詞咋整?!边@下肖海洋飛他白眼道:“我跟殊詞只是普通的同學兼朋友關系,除此以外絕無第三種關系存在?!边@下余皓點點頭,再不提李殊詞,而是提醒他道:“那鐘白拒絕你咋整?”看他一聽這話神情立刻寡歡起來,余皓咄咄逼人道:“這,可就沒有后話啦?!?p> “即便她拒絕我也沒關系,只要她還是單身我就依然有機會,我會用行動和真心讓她接納我的。”
肖海洋理所當然得道:“因為一個暑假沒見到她,我,好想她呀!”這下余皓差點沒被他給惡心到,于是立刻憋住想笑的心加注道:“我加注一百,你把這句話也一起說了?!毙ずQ簏c點頭,嗯了一聲表示沒問題。
而此時林洛雪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看著空蕩蕩的教室沒有那個人,也神情寡歡的找了個座位滿懷心事的坐了下去。
隨后又有幾位同學到來,路橋川也在其中,他一下就座到了還是一個人的李殊詞那張課桌上,隨即拿出便簽道:“殊詞啊,一心出國了你知道嗎?”李殊詞點點頭道:“暑假她給我發(fā)過短信,說了這事。但她要我不告訴別人,等開學后再跟同宿舍的說?!?p> 見她回答的如此誠懇,路橋川點點頭,畢竟殊詞不是鐘白,沒鐘白那么好八卦,也沒鐘白的大嘴巴,于是指著便簽道:“這是我們給她的留言,你也寫吧?!币娝弥愫灪凸P默然不語,路橋穿不急的道:“啊暫時寫不出也沒事,等你寫好了再給我好了?!庇谑撬戳丝唇淌依镏挥辛致逖┮粋€人女同學才又向李殊詞詢問道:“鐘白呢,你們一個宿舍的??”
可李殊詞還未回答時刻,鐘白卻突然抱著兩個餐盒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這下肖海洋一見正主來了,騰地一下也站了起來。
可肖海洋的話還未出口,卻聽鐘白一臉幸福的抱著餐盒,無比思念的看著路橋川道:“路橋川,我好想你呀??!”這句話可真是堪比一記重磅炸彈,生生把肖海洋肚子里的話給堵在了喉嚨里,讓他說也不是、咽也不是,不上不下、忽上忽下,像練功走火入魔一樣只覺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嚨卻又吐不出來那般難受。
咦,的一陣喧嘩。
同學們給這對秀恩愛虐單身狗的飛來十幾道白眼轟炸,竟讓鐘白這種女漢子也難得的靦腆起來,她見路橋川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站立起來,一副小女生的扭捏神態(tài),聲音甜甜道:“我給你買了飯,出來吃,不然教室該有味了?!?p> 見路橋川跟著鐘白不好意思的離開教室,林洛雪居然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因為大一幾乎都對自己不死心的路橋川居然在大二新學期一開學就戀愛了。而風情萬種,身邊從不缺男朋友的她居然還為了畢十三而傷神,這份甜蜜與苦虐的差比,讓她感覺自己被這對新人給徹底比下去了。
而余皓看著兩人出去,又看著渾身顫抖的肖海洋捂著小嘴驚詫道:“下午斷水算個屁呀!”這時肖海洋才終于吐出心中一口濁氣,神情失落的坐了下來。虧他在教室還對人路橋川叭叭的說什么公平競爭關系,可人家現(xiàn)在這關系??
他感覺自己真是個笨蛋。
他這一個暑假是對人家念念不忘,可人家這一個暑假,卻已經(jīng)跟路橋川走到了一起,正式確立了戀愛關系。
這就是所謂的公平競爭嗎?
可笑,真是可笑。
因為在鐘白的問題上,他跟路橋川從來就沒有公平過。
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
嘖…嘖…嘖…嘖…嘖…
看著肖海洋像丟了魂一樣坐了下來,余皓嘖嘖著嘴,伸出手道:“胎死腹中呀!”于是肖海洋一百塊錢拍了過來。
“八十分貝呢?”
又一百過來。
“我一假期沒看到她,我,好想她?!?p> 這下肖海洋猶豫了,他扭頭看著余皓道:“那句話,就當我沒說?!庇谑怯囵┮恢皇謸ё⌒ずQ蠹珙^,一只手拿著二百元大鈔給自己悠閑地扇風道:“行,皓哥也不想讓你難堪,你說沒說就沒說吧!”
路橋川躲在過道走廊里吃著鐘白買的韭菜盒子不好意思道:“咱倆這樣在離教室門口不遠的地方舉著一盒飯吃,是不是有點傻呀?!”鐘白乖巧的點點頭,聲音嗲聲嗲氣道:“傻,但人家現(xiàn)在不好意思進去嘛?!?p> 一聽這音調,路橋川被她逗得笑了笑道:“你好好說話?!辩姲自俅吸c頭,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而這時班主任葉吉平領著一個女生推著行李向二人走了過來。
他見路橋川和鐘白站在教室外面,上前問道:“你倆干嘛呢?”路橋川抬頭看了他一眼,顛顛餐盒道:“我在吃飯。”鐘白也附聲道:“我在看他吃飯?!北贿@倆學生莫名舉動搞得有點摸不著北的葉吉平揮揮手道:“進去吃,開班會了?!?p> 于是鐘白點頭,當先跟著葉吉平向教室而去。
而路橋川將餐盒扔進垃圾桶后看著那個給肖海洋送包,現(xiàn)在正推著淺綠色行李箱看著自己的那個女孩一陣無語,因為肖海洋說她是神經(jīng)病,所以他也不知如何靠口,萬一她真的是,那自己堪憂?。?p> 而對方顯然沒有路橋川想的多,竟直接問道:“房間打掃過了嗎?”這下路橋川也有點懷疑她真是神經(jīng)病了,畢竟一個正常女孩干嘛對男生宿舍的衛(wèi)生那么在意啊!她當自己是樓長還是衛(wèi)生委員??!
于是路橋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選擇了繼續(xù)沉默,轉身去教室了。
而此時的教室中,葉吉平一進來就熱情地跟學生們打招呼道:“大家這個暑假都過得怎么樣啊?”這下可讓不少人都發(fā)著牢騷抱怨起來。
那些聲音中最響亮的當屬余皓,他見班主任開了頭,直接嗷嗷道:“一個暑假沒人跟奴家聊八卦,人家都快枯萎了。”而余皓抱怨完后見肖海洋還看著剛坐下的鐘白發(fā)呆,于是又開始牢騷道:“別看啦,人家現(xiàn)在名花有主你可以入土了,在大二的第一天,這下你可以死得瞑目了?!”他見肖海洋看過來欲言又止的樣子道:“你要是敢說矯情的話我就大嘴巴抽你。”
“我……”
可惜肖海洋剛說了個我字余皓就一小手抽了過來,然后揉著手哼哼道:“不用聽就知道矯情。”于是肖海洋徹底閉嘴了。
此時路橋川也進來坐好,李殊詞將寫好的便簽交給他道:“寫好了?!甭窐虼S后轉交給鐘白道:“一心的事你知道了吧?”鐘白點頭道:“嗯,好突然啊!”隨即她看著便簽笑道:“臨別贈言,肯定是你搞得?!?p> 鐘白的確對他太了解了,路橋川笑了笑道:“趕快寫吧,字跡工整一點?!辩姲奏帕艘宦?,拿起筆就開始思量要寫點啥。
“好啦好啦,安靜一下?!?p> 而此時葉吉平看著同學們來的差不多了,也按了按手讓同學們安靜一下,隨后道:“開班會之前,我有兩件事要交代一下?!闭f著他再次放眼看去,還問道:“畢十三是不是還沒有來?。 庇谑遣簧偃嘶卮鸬溃骸皼]。”
這下葉吉平放心道:“好,那我就快點說。第一件事是在咱們班顧一心在社團中表現(xiàn)優(yōu)異,被商務部保送去國外留學了。所以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大洋彼岸,好好學習、好好做人啦!”這家伙說的很簡短意賅,絲毫沒留意出現(xiàn)在教師門口的畢十三身影,直到畢十三出聲提問道:“誰,誰出國啦?”
雖然聲音很熟,但葉吉平想也沒想的便道:“顧一心啊?”直到他扭頭看見了畢十三才發(fā)覺自己太馬大哈了。雖然畢十三神情愣了一下,但臉色還算是正常的問道:“讀多久,多久回來。”
“商務部推送的是兩年,但這個事情我真不知該如何回答?!?p> 葉吉平尷尬道:“因為一心讀的學校十分特殊,哪里不管看個人學習成績,更看重工作實踐能力以及戰(zhàn)士素養(yǎng)。正常情況下就是兩年,如果她足夠努力、足夠優(yōu)秀,可能會繼續(xù)深造,到時候四年或者一輩子留在國外都是有可能的。但繼續(xù)深造的機會也是非常困難的才能夠爭取到的。所以極有可能只有兩年,因為那里的教學方式我很清楚,笨蛋和心靈脆弱的人在那里是長不了的?!?p> “她很優(yōu)秀這我很確定,那我就當她四年好了,一千四百六十天,有一年是閏年,一千四百六十一天?!?p> 畢十三做了個很傲嬌,很為對方著想的神態(tài)道:“對她,我可以等。”說完就拉著行李在林洛雪那更加傷心的眼神中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而余皓看著畢十三,向肖海洋道:“別失落了,這個比你還慘?!?p> 看畢十三如此淡定,葉吉平趕緊道:“對了,一心走前給你留了一封信,我放橋川那里了。”于是畢十三臉上掛上了笑意,側身看著路橋川道:“哦,不錯,是只給我留的嗎?”見班主任又想把這個皮球踢給自己,路橋川也尷尬道:“那個,那封信放在宿舍了。”
“十三啊,其實有些事情比較私人,我不方便說,但一心的意思是??”
見他還是不太理解,葉吉平措了措辭,正想說下去時卻聽林洛雪忽然插嘴道:“沒什么不方便的?!比缓笸瑢W們和老師一同看向了她,而林洛雪深呼吸幾下后也看著畢十三決絕道:“畢十三,一心要我告訴你,她是舉家一起過去的。她說自己哪怕不能在國外留學也會留在國外,不回來了。”
這下畢十三眼神黯淡了下去,但他神情沒有哀傷的愁容,反而迸發(fā)出了愛上的思念和甜蜜,他微微一笑道:“那又如何?她的本事我知道,她能過去難道我就過不去嗎?”隨后他看向葉吉平詢問道:“顧一心是通過宮夜羽的商務部過去的吧!”
“是的?!比~吉平點點頭。
“那我也可以?!?p> “可你不是商務部成員?!绷致逖┣旋X道:“你沒機會?。 ?p> “我可沒說通過商務部,就算沒有商務部,我也能跟顧一心同一所學府?!?p> 畢十三這時終于硬氣了起來:“因為我愛上顧一心就會一心一意的去愛她,不懼任何困難和磨難,都會跟她在一起?!?p> 這下林洛雪臉上的表情可真是五味雜陳,不知如何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