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昨晚忙到半夜,今天又要早起去處理昨晚剩下的一些收尾工作?!?p> 賓館里,迎著七點半的鈴聲,林洛雪打著哈欠極不情愿的從床上起來,跟她同一房間的兩個女孩也是沒精打采的下了床,等三人洗漱完畢后,鐘白和許連翹卻是懶洋洋的又躺會了床上,唯獨林洛雪在打扮著自己。
“洛雪,辛苦了。”
“的確,女人這幾天很辛苦?!?p> “沒辦法呀,誰叫女人是副班長???!”
林洛雪慘笑一下:“咱們的另一個副班長不在,所有的工作只能靠我這個副班長來協(xié)助班長完成了?!?p> “可惜,殿下不在這。”
聽許連翹和洛雪提起宮夜羽,鐘白不由想起昨晚的那一場慘劇。
當他們回到展廳發(fā)現(xiàn)這次來參加攝影展的電編班和攝影班作品全被破壞時,潘震一伙當場就紅眼了,就連肖海洋和余皓也是當場情緒崩潰,后來肖海洋,余皓與潘震一心尋找外校學生復(fù)仇,他們拔掉鑲框上的釘子要去找人干架時,鐘白也站在了他們一方。
見這陣勢,這伙子要是出去了,那還不得鬧成刑事案件??!
于是路橋川聯(lián)合幾個有理智的力阻眾人鬧事,瞬間同學間的氣氛瞬間就劍拔弩張起來。鐘白極力反駁著路橋川讓開道路,但對方就是不讓,還說他寧可息事寧人,甚至對方連歉都不用道只要能息事寧人,他都能接受。
因為他不可以讓這幫同學出去找人打架,不管是電編班還是攝影班的。因為一旦自己讓開了,后果就不是他們這幫學生能抗的了。
但鐘白和大部分學生已經(jīng)情緒不理智了,所以他和鐘白的關(guān)系徹底搞僵了。
幸好葉老師及時趕來安撫眾人情緒,這才暫時把眾人給攔了下來,后來路橋川想到了彌補的辦法,就是把作品縮小,把沒被破壞的部分剪輯下來做成一個小作品,畢竟相框都是現(xiàn)成的,只要改小就成。
于是大家伙忙活到大半夜才算搞定。
至于早上,則是大家給自己縮小版的作品取名字,畢竟九點展覽就開始了,一個作品沒名字算怎回事???!
鐘白用手打了個哈欠道:“如果殿下在這,他肯定不會像路橋川一樣?!?p> “是啊,他不會的?!?p> 林洛雪看向鐘白道:“但他肯定不會讓你出去找人打架的,這點我敢保證。”說著,林洛雪就拉著鐘白和許連翹離開房間,去展廳了。
等林洛雪到展廳時,余皓正給自己的作品命名,他取得名字是:火燒圓明園。
路橋川見狀,疑惑道:“這跟圓明園有何關(guān)系?。俊庇囵┑靡獾溃骸昂翢o關(guān)系,但我成功引起了你的注意,同時也可以引起所有觀展人的注意。在大作品被破壞的特殊情況下,也只能用吸引人的標題來吸引觀展人的眼球了?!?p> 十三一聽這話,也急忙涂鴉了署名標簽。
見他們都有了主意,路橋川向肖海洋道:“海洋,你打算取個什么名字?”肖海洋的作品是一副出租車的背景圖,由于光線沒調(diào)好,給人一種靈車的既視感,所以他和路橋川的作品被戲稱為殯葬二人組。
由于昨晚的破壞,肖海洋作品中的建筑物和植被景致被破壞了,但靈車被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于是他將出租車的背景剪輯下來做成了小號版的靈車。
這照片是他大一時照的,想到自己的這幅作品含義,他當然不可能大聲宣讀出來當時拍照時鐘白正拉著殊詞坐在這輛出租車里去飯店,而自己追出來后只看到出租車的背影,于是照了這張相。然后他還坐著另一輛出租一路尾隨了過去,暗中當著護花使者。
所以他很惋惜的道:“這么好的一幅作品被破壞成這樣,只能用可惜兩個字來形容了?!?p> 由于昨晚的別扭,鐘白刻意在故意逃避路橋川,于是沒跟著林洛雪一起進來,但她在外面躊躇了一會后還是忍不住跑進去在自己的作品署名板塊寫上自己要與連翹一起去逛街的留言。
見鐘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路橋川尷尬的跟余皓道:“那個皓哥,鐘白寫的啥???!”而余皓看后則笑了笑道:“嗯,鐘白在留言板上寫路橋川,我今天不和你一起行動了,我要跟連翹在這里逛一逛,再見。”
見他有些失落,余皓安慰路橋川道:“放心,今天皓哥跟兩位妹妹一起逛街,我會替你照顧好鐘白噠?!币娏致逖┰谧约汉蛯m夜羽的作品上留下署名,許連翹也寫好離開后,路橋川道:“大家都弄得差不多了,我看散了吧?!今天展覽沒咱們什么事?想去玩的就去吧?!”
一聽解散號令,不少人都一窩蜂的離開了,其中也包括從昨晚一直在這里值夜的班主任葉吉平,他昨晚可是沒回去休息,現(xiàn)在正好回去補覺。
見女生們都離開后,路橋川走向林洛雪的作品,見她寫的署名是:濱海大道275號,不由撓了撓頭發(fā),不明這是什么含義。當他看林洛雪給宮夜羽作品的署名只有小羽倆字時,就更不明白了,也許只是為了省事吧?
畢竟小羽指的就是宮夜羽,他人不在這,省時省力都隨便署名一下也沒問題的。
于是他便不在游覽,而是等著展覽開始后才離開了展廳。
此時逛街的人增加不少,各項旅游上午也是人滿為患,其中肖海洋和余皓陪著倆女生逛街時,余皓被商家的虛假宣傳欺騙,購買了許多商品,這讓肖海洋十分崩潰,因為一眾人買的所有產(chǎn)品,都是他免費充當苦力扛著。
于是肖海洋抽空獨自躲到巷子里休息時才發(fā)現(xiàn)許多孩子跑上前請他購買花朵,那些孩子一個個模樣楚楚可憐的喊著哥哥買朵花吧,不一會就把肖海洋這個冤大頭給剝削光了。幸好有林洛雪出現(xiàn)在巷子里及時替他解了圍。
“你好像在閑逛?。俊?p> “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p> “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你可不像是會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的人?!”
林洛雪笑了一下:“對,確實不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我只是想在隨便轉(zhuǎn)的同時,看看能不能遇到熟悉的身影?”肖海洋笑道:“那肯定不是我了,是三兒吧?!”林洛雪點點頭后又搖搖頭:“是也不是。”
“既然是閑逛,又不是特意來找我的,那姐姐就買點花吧?”
“可是姐姐沒有男朋友???”
“姐姐買了就有男朋友了,說實話,我一分錢沒有了,再不掙點錢,連飯都吃不起了?!?p> 這貨也不含糊,居然央求著林洛雪買花來減少自己的損失,于是林洛雪笑著用一百買下了肖海洋三百買來的話,并借了二百給他這才將這冤大頭給打發(fā)走了。而她自己拿著大把手工藝品的紅玫瑰閑逛時,剛好看到了十三,而那廝將昨晚剩下的相框剩余材料做成工藝品在街頭販賣,于是林洛雪過去挨著他坐了下來。
看著那一捧鮮紅玫瑰,畢十三鋼鐵直男的拒絕道:“你被騙了,那些花是用塑料做的。我想要,隨時都能做出來?!?p> “我知道啊,如果是真的花,離開了土壤,過不了三五天也就枯萎了。而來了假花,隨便我放多久都可以。”
畢十三這下居然頗為贊同道:“想不到你竟有這等智慧,有些藝術(shù)品也恰恰如此,就像鉆石一樣經(jīng)久不衰。就如我手里的藝術(shù)品,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打三折?!币娝约和其N商品,林洛雪癡癡的笑了一下:“欲揚先抑嗎?為什么你能記得住你小時候所有的推銷套路,但卻記不起我呢?!”結(jié)果畢十三頓了一下道:“這不是推銷,是真理?!?p> 點了點頭,林洛雪將花送給他道:“送給你了,如果是你,應(yīng)該能將它們?nèi)抠u出去吧?其實我也是個沒頭腦的,雖然我沒忘記那個人,卻記錯了那個人的性別?!?p> (宮夜羽,你的方向究竟是哪一邊呢?不會真的是殊詞那里吧??。?p> 心里嘀咕一聲,林洛雪便起身離開了畢十三,繼續(xù)去別處轉(zhuǎn)了。
而此時的鴻運樓餐廳里,余皓,肖海洋,鐘白,許連翹四人正在用餐,四人點了幾個正常菜吃的津津有味。由于這頓是肖海洋請客,所以余皓那木下佑香的胃又開始運作了,連吃了好幾盤還嫌不夠,還要再點,于是肖海洋掰算著兜里的錢急忙阻止了這個吃貨。
但有鐘白在場他也不好攔的太過明顯,只好用眼神央求著余皓點幾個便宜的,還小聲說自己的錢不多了。
這下余皓驚訝的好奇道:“你啥也沒買,咋會沒錢啦?!”肖海洋苦笑一下道:“我買了幾十朵玫瑰?!”余皓左右撇撇也沒見這貨拿著玫瑰,便問道:“玫瑰呢?”肖海洋苦嘆一聲:“轉(zhuǎn)手又賣了?!?p> “那只能說明你很有錢???!”
“沒事,不用加了,咱們夠吃了。”
“沒事,肖海洋請客。”
余皓嘖了一聲,翻看了一下菜單,最后指著菜單上最貴的那道998的佛跳墻道:“要不咱們點個998的佛跳墻吧?!”這下肖海洋直接攥住菜單,怒目向余皓道:“勸你慎重,因為不僅佛會跳墻,狗急了也會跳墻?!?p> “哎呀,人家就是想看看998的佛跳墻張什么樣子嘛?”
就在余皓跟肖海洋糾纏時,另一桌的客人突然也點了這道菜,因為他們也跟余皓一樣好奇這道菜為何會這么貴。
結(jié)果服務(wù)員上來勸說一番無果后,只好下去下單了。
而等拿道菜上來后,并沒有余皓想象中會閃著金光的場面出現(xiàn),反倒是客人吃了一口嫌這道菜腥味重,似乎有的食材沒煮熟,要求再重新加工一下。
結(jié)果廚師耳朵賊好使,一聽有人挑毛病,慣例的拿著菜刀就出來了。
而他一來就嘗了一口,還直呼人間美味。并拒絕客人重新加熱要求,直呼他們不想要可以不要這道菜,因為他的菜只賣給懂貨的,不賣給沒品的。
這也是服務(wù)員故意提高這道菜價格的原因,因為往常有人點了這道菜不滿意就會退菜,好好的食材做了沒人吃到頭來也只是浪費,而且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丈夫又是個特別執(zhí)拗的人,長此以往,哪能這般賠下去,索性便只好漲價,長到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價格,這才止住了佛跳墻的虧損。
但她漲得再高,也止不住客人的好奇心,所以每當有人點這道菜時,她都會提前勸阻一番,勸不了的才會下單。
眾人見廚師如此維護自己的手藝和菜肴,竟都生起了好奇心。
于是那份價格昂貴的佛跳墻便被心生好奇的客人們眾籌購買了,然而佛跳墻的腥味的確讓很多人難以下咽,其中就包括鐘白他們一桌。但四人里唯獨鐘白一人覺得這道菜是人間美味。于是鐘白親自跑向后廚向廚師表示感謝。
于是兩人天南海北的談了起來,時間一長,竟有了遇到知音的感覺。
但在他們談到愛情中的妥協(xié)與固執(zhí),忍讓與堅持自我的時候,廚師告訴她,即便一個人愛另一個人愛到發(fā)狂,也不應(yīng)該無止境的為另一個人妥協(xié),因為兩人走到一起是對方的某些優(yōu)點吸引著對方來的。
如果一味退讓,妥協(xié),為另一個人去改變自己,那妥協(xié)的那個人就會變成另一個人,從而失去吸引對方的那些優(yōu)點。
的確,自從她跟路橋川交往后,對方的確肯陪著自己,事事依著自己、順著自己了,但這也讓她覺的跟她交往的路橋川竟慢慢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自己想愛也愛不起來的人。因為他們的交往,鐘白總感覺她和路橋川之間缺少了點英雄一怒為紅顏,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激情。
畢竟鐘白是女漢子,她需要的是能讓她百煉鋼化做繞指柔,心甘情愿變回溫婉可人的真女人,跟對方卿卿我我,花前月下,遮風擋雨的真男人。
聽了廚師的話,鐘白竟然認為這個偏執(zhí)狂居然有英雄的氣概,而廚師也告訴她,男人,不能無止境的對異性妥協(xié)忍讓包容,那種人是奴才,不是男朋友。
真男人,就要當男人中的男人,愛女人中的女人,橫刀立馬,氣吞山河,大馬金刀,猛沖猛打,有錢有勢,名揚四海,這才是大英雄,真男人。
聽了這般描述,鐘白越來越覺的,自己跟路橋川,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了。
于是鐘白離開餐廳后,跟眾人辭別,苦悶獨自外出散心,而余皓看出肖海洋心思,便拉著許連翹去了別處逛,肖海洋則一直默默在鐘白身后隨行守護,直到太陽下山,月亮升上樹梢還在跟著。
因為此時鐘白正坐在河邊,肖海洋感覺自己不能離開,他怕自己一離開,鐘白就翻身跳河了??伤谶@也沒用,因為他不會游泳。但即便他不會游泳,如果鐘白掉河里了,他依然會奮不顧身的跳下去營救,當然跳下去之前他會喊兩嗓子救人啊,至于有沒有人來救,他沒想。
他只知道即便是死,也要先把鐘白從河里托上來,哪怕讓她踩著自己肩膀也在所不惜。
就在一個望著河水發(fā)呆,一個躲在河對岸默默守護時,林洛雪卻是帶著失望神情回到了展廳,望著自己的作品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