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我終于瞅準(zhǔn)了一個時機,我一溜煙往雨辰上神那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雨辰哥哥!”
我看見雨辰上神他哆嗦了一下,嗤!瞧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張開雙臂飛撲向他,他無奈怕我摔出去只好也張開手臂準(zhǔn)備接住我。
他接了我一個滿懷,瞇了眼疑惑道:
“小菲兒,你今日太主動了,本君有點受寵若驚?!?p> 我呸!我看他只剩下受驚了。
適時師父從對面走來,我笑得愈發(fā)甜蜜,仿佛雨辰真的是我?guī)咨鷰资赖那槿艘话恪?p> 我抱著雨辰便對師父打了個招呼,又誠摯地開口:
“師父,前幾日您的教導(dǎo)徒兒深以為然,徒兒以后除了我這未來夫君誰都不輕易碰他了。”
雨辰暗暗磨著牙:“你拿本君當(dāng)槍使?!?p> 我無辜地低語:“是上神您先把我當(dāng)槍使的,我現(xiàn)在滿足一下上神您的惡趣味,我人多好??!”
我心滿意足地看著師父那不滿又忍耐的表情,個中滋味妙不可言,并且此方法屢試不爽。
一日我下山買菜歸途中,好巧不巧迎面遇到了張鴻。
“欸,這不是張鴻嘛,好久不見了?!?p> “曹菲師叔?你何時回來的,怎么也不來找我玩了?”
我訕笑:“師父管我管的太嚴(yán)厲了,故而沒能尋到時間來找你們?!?p> 張鴻笑道:“師叔若得了空一定要來找我……我們聚一聚啊?!?p> “那是自然,你看我又該回去了,回見!”
我匆匆提著菜籃子往回走,卻看見了雨辰上神在一邊笑瞇瞇的。
“你怎的不用那小子,非要來招惹本君?!?p> “那不行,我招惹您您不會看上我,我招惹他可就不一定了。張鴻他身在留香門派中,不似我在仙山這般自在,門派中哪有師叔侄混作一堆的道理?”
“嘶……你又篤定本君不會看上你了?”
他輕挑佻地用扇子勾我的下巴,我由著他這般勾著,翻了個白眼。
“那我可真是福澤深重了?!?p> “你自詡看事通透,但人心哪是那么容易就看透的?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p> “……”
噯,他又在胡言亂語了。
他勾著我的下巴,彎下了身子,那一雙媚眼越湊越近,嘴角肆意地笑。
我的內(nèi)心充滿鄙視,這人明擺著瞧不上我,還非要來逗弄我,我還真不信他能下的去手。
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我倒好奇他何時才能裝不下去。
這時我卻透過雨辰看到了師父,師父也看到了我們。他攏著袖子,那般漠然地看著我,看得我遍體發(fā)寒。
師父笑了……又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去,一道聲音入耳,如同一把鼓錘,敲得我的心沉悶又慌張。
“看來,徒兒的婚事需得提上日子了?!?p> 我沒能等到雨辰上神裝不下去的時候,我先一步推開了他,顧不上雨辰上神得意的笑,我想跑過去找?guī)煾浮?p> 我得意的過火了,忘形了。原來我其實看不通透,人心確實太過難以看透了。我自以為的小聰明在此時看來是那般可笑。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抓住了師父的衣袖,呆愣愣地瞠目結(jié)舌。
“為師以前總想愛護徒兒,因而對徒兒管束過多,這段時日徒兒與雨辰種種,為師也想了個明白?!?p> 師父溫柔地在笑,可是我看不懂師父的表情,也聽不明白師父說的話。
“為師曾養(yǎng)過一只青鳥,后來它病危,留香掌門喜愛它已久,求為師送給他為青鳥醫(yī)治。之后那青鳥在掌門那里過得很是美滿?!?p> “師父……”
“如此看來為師并不一定能護得好徒兒,徒兒有能另覓他人本領(lǐng)也很好,此后雨辰應(yīng)當(dāng)會好好照顧徒兒的。”
我哽著喉嚨,也梗著一顆心。師父可當(dāng)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師父心中,徒兒也與那些靈獸一般無二么?”
“或許罷。不過為師還是第一次養(yǎng)徒弟,以為會好養(yǎng)一些……”
原來師父眼中,不過是養(yǎng)了只靈獸啊。師父他只是……想養(yǎng)個什么來度過他這漫長無邊的神仙日子,是不是我,是不是靈獸,原來都無所謂。
一只手拍上了我的頭,我心中一動。抬頭去看,卻只有雨辰上神,而師父已經(jīng)在我發(fā)愣時走了。
我深吸了口氣,一巴掌打開他的手。
“上神您又在看我的熱鬧了?!?p> “不識好歹的臭丫頭,本君這是在安慰你?!?p> 我咧起嘴角:“什么安慰不安慰,不過是我猜了個空而已。上神還是擔(dān)心自己罷,若真與我成親,您不知要怎么安慰自己家的徒弟呢?!?p> 雨辰笑得無奈。
不知道以前師父養(yǎng)的那些個靈獸離開師父前會舍不得師父么?或者會嗔怪師父么?
靈獸怎么會呢,我自嘲??墒敲髅魑視?,怎么在師父眼中我就與它們一般呢?
我想不通透,我提著兩壇酒去找?guī)煾福ブ白约合群攘藘杀瓑蚜藟涯?,這才晃晃悠悠地走向師父的書房。
“師父!”
“徒兒這是……酗酒了?”
“什么酗酒!我就吸溜了兩口。”
我哐哐放下酒壇,指住師父。
“師父啊師父,今天咱們好好喝一回,這可是徒兒孝敬的好……好酒!”
“徒兒還是先回去歇息吧?!?p> “這大白天的,歇什么歇?”
師父今天怎么婆婆媽媽的,我受不了,一把塞給師父一壇酒。
“喝呀師父,快喝?!?p> 師父用一種看村頭傻子的眼神瞅我,然后才低頭喝酒。
“師父,徒兒問你……我聰明嗎?”
“徒兒聰穎非常,事事明了于心?!?p> 我搖搖頭,師父真會騙人。
“師父以前養(yǎng)靈獸時是不是喜歡摸人家的頭?”
“……是?!?p> “哦,師父,這個動作其實一點都不溫柔,以后改了,不能用了!”
“徒兒不是也曾很受用么?為師覺得尚可。”
“可是我……我和靈獸不一樣啊。”我想喊,可惜嗓子嘶啞了。
“受用的僅僅只有你徒弟我才是!徒弟我又不是什么靈獸,我是師父的徒弟……罷了,什么徒弟不徒弟,這個徒弟我才不想當(dāng)了。”
我惡狠狠地摔下了酒壇,我問夠了,也都懂了。我該回去好好休息了,一覺過后再把醉酒此事忘個一干二凈。
“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