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離去與展望

　　僅剩一片廢墟的金柜派總部處，今日依舊荒無人煙，不見一點生機。

　　在聯(lián)合新任領袖，公開向現(xiàn)存的金柜派修士致歉，并與其確立了合作關系后，最即時的影響，就是金柜派弟子們，終于結束了自己的逃亡之旅。

　　在眾人歡喜之際，便有人提出，既然現(xiàn)在有了余力，總不能還像之前一樣，對總部的遺址袖手旁觀。

　　在金柜派遭難、殘余弟子無力兼顧的百年間，其遺址被無數(shù)勢力或個人踏遍，失去了所有有些價值的物件。

　　這一直是金柜派弟子們心中的痛。

　　于是之前的提議立刻獲得了眾人的附議，人們都覺得，即使在原址上重建整個門派已不現(xiàn)實，至少也可以去做點打掃、立碑留念什么的。

　　眾人由此暢想了很多。

　　結果在與聯(lián)合和解后的一段時間內(nèi)，無數(shù)相關事務接踵而來，金柜派修士們盡皆忙的一塌糊涂，至今也沒能空出時間去實踐之前的種種計劃。

　　金柜派遺址便也繼續(xù)無人問津…

　　…直到今天，澹參再一次踏上了這片廢土，漫步于斷壁殘桓之間。

　　‘我這樣只留幾份書信就走，會不會讓二小很傷心呢……’

　　澹參一邊試圖在四周的殘磚片瓦中、尋找出記憶里當年的景致，一邊在心中胡思亂想著。

　　隨即又自嘲一笑：‘怎么可能?！?p>　　‘雖然一直把他們當小輩看，但他倆可不是比玻璃心的我堅強多了。’

　　‘更何況，實際上我們一共才認識幾天？說到底，我只是他們還很漫長的人生中偶遇的一個路人，給他們留下了些比較特殊的回憶，僅此而已?！?p>　　澹參停下腳步，長嘆了一口氣。

　　‘與他們相比，只因擔心繼續(xù)如此日常相處下去、會讓自己無法面對終將到來的別離，就選擇早早離去的我，真是脆弱啊……’

　　接著便搖了搖頭。

　　‘但既然都已決定了，就這樣吧?！?p>　　再一次對照四周，確定此處就是記憶中的那個位置后，澹參將《深柜經(jīng)》的靈力附于右手，緩緩在前方劃過。

　　接著，一道澹參已十分熟悉的深暗開口，于此處前方被右手劃出。

　　‘果然在這里。’澹參點點頭。

　　構造出全身靈力裝甲，澹參接著就要邁入開口之中。這時卻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向聯(lián)合總部的方向望去。

　　就這樣呆立半晌后，澹參才苦笑一聲，然后徑直走進開口之中。

　　……

　　又是一次漫長的墜落過程。

　　為了轉移注意力，澹參回想起、那直到自己離開時、都沒準備將自身存在透露出去的那個家伙、當時所透露給自己的，所謂“有趣的消息”。

　　‘在那一夜，金柜派內(nèi)部的修士，竟疑似為全部突然消失……’

　　‘而且，他似乎覺得這跟我有關?！?p>　　澹參看向自己的右手，握拳，又調(diào)動起靈力，默默感受著自己的力量。

　　‘有一個問題，確實自從我修煉神經(jīng)以來，就一直沒怎么認真想過…’

　　‘如果不停修煉神經(jīng)下去，我最后到底將達到什么高度？’

　　也許是自己一般不會去想那些遙遠又不一定能成真的事情、或者也有可能又是神經(jīng)的影響，總之這個確實還是很重要的問題，自己直到被人暗示提醒前，根本就沒有仔細想過。

　　‘而他所暗示的……是我在未來，將擁有能在時間長河上逆流而上，回到過去甚至帶人離開的莫大偉力?！?p>　　想到這，澹參揉了揉眉頭。

　　如果自己哪天，真有了這樣的本事，自己會去費力做這種事么？

　　……好像很可能會做呢。

　　而修煉神經(jīng)到了更高境界之后，真的將會有、這種跨越時間的能力么？

　　……如果神經(jīng)繼續(xù)目前為止的扯淡表現(xiàn)，好像也很可能會有呢。

　　‘他的猜測，很有可能成真么…’

　　相比發(fā)現(xiàn)自己以后可能賊牛幣了而喜悅，澹參反而頭疼地敲了敲頭。

　　‘……感覺我現(xiàn)在好像，確認到將來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一樣啊?！?p>　　澹參一直覺得，預知未來是很蛋疼的行為。

　　一是因為不知道、是否嘗試預知未來本身、就造就了其所預知的未來；二是如果預知必然發(fā)生，未來的無限可能、就會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圍里；三是因為會很復雜，光是隨意想想都覺得頭疼。

　　自己在發(fā)現(xiàn)神經(jīng)竟于暗中影響、固定著自己的心性時，就已曾想過，之后是否該修到半路后，就停下算了。

　　畢竟連如果剛開始時、神經(jīng)就能造成這等影響的話，當修煉到更高境界，實則也同樣是更加變成神經(jīng)的形狀后，自己會否被其影響得更深？

　　但如果之前動手的真是自己，那么就很顯然，自己未來還是煉下去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即使我之后想著不煉了，也必然會因為什么、而只能繼續(xù)修煉下去呢……’

　　畢竟金柜派眾人消失的事實已經(jīng)發(fā)生，并且被自己得知完了。

　　‘將來的路，變窄了啊?！?p>　　澹參心中嘆息。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想，也許能收獲另一個、算是不錯的消息？’

　　畢竟，擁有穿梭時間能力的巨佬，一般來說也都有著相應的淡漠心性。

　　也許其中一些會相助至親摯友，但應不會有多少人、會蛋疼地為早年一幫根本不算熟的人，耗費自身精力。

　　但自己現(xiàn)在就好像有這么蛋疼。

　　而成巨佬后，依然還這么蛋疼。

　　‘神經(jīng)現(xiàn)在一直在固定著我的心性不變，而似乎直到未來依然如此?！?p>　　如果真是如此，那至少不用擔心，會隨著修煉而變得不再是自己了。

　　‘……雖然，明明千萬年時間經(jīng)過，人卻一點長進都不會有，聽上去真挺丟人的就是了。’

　　想到這，澹參搖頭苦笑。

　　隨即心中卻變得堅定起來。

　　‘但，其實我自己也是想繼續(xù)下去的吧?！?p>　　‘并非是貪圖靠來歷可疑的神經(jīng)而登上的實力頂峰的風景，而是想要彌補曾經(jīng)的那些遺憾?！?p>　　澹參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

　　這原本有著由光輝靈氣組成的靈氣星球，現(xiàn)在則已空無一物的黑暗空間，雖然依舊虛無，但澹參能感覺出，其已比當初縮小了一些。

　　‘果然，只要這里面沒有靈氣在，就會慢慢收縮，直至消失?！?p>　　澹參點頭，聯(lián)合前指揮說得沒錯，古人們搞出的這些空間，放著不管它就會自己消失了。

　　一邊想著，澹參一邊將之前獲得的全部四色靈氣、與前輩的光輝靈氣一起全部放出，讓黑暗空間中多了數(shù)道和諧流轉的光彩。

　　再將重新取回的靈床從儲物袋中拿出、用靈力托舉懸浮，澹參以自認為很修仙的姿勢盤坐于其上。

　　‘神經(jīng)的筑基期閉關，倒并沒什么復雜的……’

　　‘只要吸收大量的靈氣，直至自身氣態(tài)的靈力徹底液化即可?！?p>　　‘在此處，便不會受到外界打擾。’

　　‘而按照神經(jīng)里的記載，用這些靈氣已綽綽有余……’

　　沒有其他問題了。

　　在即將進入閉關狀態(tài)之前，澹參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