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修一路向東,遁行至豐陽縣郊外,來到城北群山深處的一座木屋中,這里就是他暫時安居的地方。
回到屋內(nèi),他找了幾顆丹藥吃下去,盤坐下來運功療傷。待到臉色恢復幾分后,才收功斂息。
此時寶劍已失蹤,無論是許鏡那一方拿去,還是茅德清那一方收走,任何一個都不是好惹的,想要取回簡直難如登天。
他也是個果決之人,拿不回來就不拿了,還不如再練幾把威力更大的武器。
再說那柄劍只有對修煉鬼道之輩克制甚大,對付許鏡則毫無作用。剛才一戰(zhàn),許鏡根本不懼軟劍,反而將自己打的滿身傷口。
如今若想完全壓制兩個大敵,唯有尋找其他辦法。好在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他也不是毫無收獲。
起身來到后院的書房內(nèi),他輕輕一揮,撤去了門上的封印。進入室內(nèi),屋子正中央有個大丹爐,冒出騰騰熱氣。
四周滿是各種古籍和書典,他取出一卷竹書古籍《三盤劍典》。這卷古籍雖然沒有記載修行之道,卻羅列了很多連崆峒派都沒有的煉器之法。
有些高深的秘技連他也聞所未聞,如果能練出上面記載的法寶,別說對付許鏡了,就算是茅德清帶著他那些鬼神一起上,也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滅之。
當年他在劍南道的南方邊陲毒瘴之地,為了采集草藥,無意間闖入一座禿龍洞。并在洞中發(fā)現(xiàn)了這卷古籍,雖然書體有所殘缺。
不過剩下那些篇章,當時他微微一看,便感覺高深至極,于是如獲至寶,立刻小心收好帶回了中土。
上面的東西過于艱深晦澀,他一直不曾動用,眼下形勢逼人,終于到了《三盤劍典》大放光彩的時候了。
翻了幾頁,他摩挲著書面上畫著的那把長劍,森然笑道:“許鏡,茅德清!你們有奇寶,難道我就沒有?嘿嘿!五毒血龍劍,待我煉成,一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p> 根據(jù)秘籍上記載的方法,煉制這種寶劍,需要去極惡之地采集五種毒瘴,并且以百獸之血和人血為力,煉出一股百煉的血煞之氣,灌入劍內(nèi),借地下陳腐之氣侵染。
最后煉成揮出時,猶如血龍飛天,自帶五毒,仙神一沾,就會化作血氣被吞噬,反過來滋養(yǎng)寶劍,簡直是殺神滅仙的極品法寶。
接著他又翻了一頁,上面又記載了一種寶劍,叫做白骨穿心劍。這件法寶不似五毒血龍劍那般聲勢浩大,勝在詭異奇譎,可大可小。
被寶劍穿過,便會索人筋骨,斷人心肺。初始時沒有任何外顯的征兆,等到劍氣完全化入人之筋骨內(nèi),只需白骨劍輕輕一攝,便可將人吞噬。
而煉制這把劍則需要尋找萬年不化的白骨,引出天罡地煞之氣來練。
宋承修低頭略微沉思片刻,這兩柄劍威力奇大,但若要練成,要求也不少。其中所需的那些器材,在當今世間,只有一個地方能方便自己練劍了。
他下定決心,立刻收起秘籍,拿了不少丹藥和器材,而后施法將木屋封閉隱跡,便一路朝北方飛行而去。
陸玄靈也將寶劍送上了九天之上,繼續(xù)借天外罡風打磨。
四神君閉關已經(jīng)到了最重要的關頭,成敗在此一舉。他開始閉關靜修,以蓮子積存真元,并且參悟天書,修煉一些威力宏大的法術。
韶云縣和安業(yè)縣兩地之間,頓時平靜下來,鬼神嚴陣以待,也不越界。
一個月后,洋州北麓。凌晨時分,天還沒大亮。
陳玉卿背著一個布包,從山上緩緩下來,眼前就是渡口,只要順著滑水河往上入山,便可抵達目的地。
趁陸玄靈閉關,他打算去一趟過去的一個舊地,尋找一件東西。若是還在,便可以幫助未來之事!
此時渡頭上已有不少商人點燈在卸貨,陳玉卿走過去找了一個空船:“船家!我要去白蛉谷,不知你現(xiàn)在順路搭我否?”
這個船主是個五十多歲的滄桑之人,嘴里叼根旱煙鍋子,他扭頭看了看陳玉卿,一絲詫異劃過眼底。
“去!去!我這邊貨卸完了,你上來吧,我正好也準備回去呢。”
船家敲了敲還沒吃完的煙鍋,起身提起竹竿,將船撐得更近,陳玉卿跳上去,這船主便撐船離開。
河水平緩,其他船還沒出發(fā),這條船就著夜色便開始北上。
清風徐徐,倉頂一盞小燈搖搖晃晃,陳玉卿坐在倉里,微微含笑:“船家!怎么不再等等別人呢?我看再捎幾個人,應該還能多掙些?!?p> 船家哈哈一笑:“哈哈哈哈!不必了,今天帶你一個就夠了,讓其他人和你一起坐,平白掉了貴客的身份。”
陳玉卿側目好奇問:“貴客在哪里?”
“我老頭子已經(jīng)年過半百,常年走商運,什么樣的人沒見過。貴客剛才一個人走路,連個燈籠都不打,就從漆黑的山上下來?!?p> “而且身上半點露水沒沾,面無汗水,腳步輕盈,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不是貴客是什么?”
船主眼看此時水流有些湍急,便加大力道,渡過急彎。
陳玉卿聽后,淡淡一笑,不再言語。那船夫也不吱聲,全神貫注的撐船。
小船漸漸駛入一座斷崖北段,剛一進峽谷,陳玉卿便感覺到了什么,臉上一絲疑惑。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船夫,見對方正在撐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便伸手微微向前一拉,虛空處被扯出一道火紅的網(wǎng)狀法力。
“監(jiān)牢地神咒!”陳玉卿臉色一變,收手息功。那道滿布在天地間的網(wǎng)狀法力彈回虛空,消失不見。
這里船速很快,兩岸全是懸崖絕壁,十分陡峭,陳玉卿對船夫到:“船家,此處地形如此險要,真可謂是一夫當關之相?!?p> 船夫動作嫻熟,船槳左撐右支,避過了各種礁石,他空暇之余便回到:“這里是半月峽,前面的山崖絕壁上有一月牙形的洞口,所以叫做半月峽?!?p> “據(jù)祖輩上說,那個月亮洞里,有仙人居住過,我們從生下就想進去看看,可惜太高了,沒有機會。諾!快看,上面的就是!”船夫指著崖壁上喊道。
陳玉卿探出身子順著崖壁往上看,果然在接近水面將近千米的絕壁上,看到一個形如彎月的狹長洞口。
洞口往上,還有四百多米的絕壁,難怪無人能上去。過了剛才那段急流,此刻水勢開始平緩,不過一會兒,便穿出了峽谷,來到北端,遙看村落就在眼前。
將船停在渡口,岸邊的伙夫接過纜繩:“要卸貨么?”
船夫將船系好,固定在河堤上:“不卸,送人的!”陳玉卿下了船,拿出十兩碎銀子,那船夫一臉笑意的接過。
陳玉卿一路向北,走到村落北方,直接往深山里走。約有兩天之后,才抵達一處高聳入云,連綿起伏的群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