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顰把淑妃綁了起來,淑妃就在地上像毛毛蟲一般蠕動著身體,嘴里發(fā)出的呻吟既像是歡愉時的情動又像是求而不得的痛苦。
不過,淑妃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這是單雅可以確定的事實。
兩個宮娥往淑妃頭上潑了兩桶冷水。
冰冷的水砸在溫熱的肌膚上,淑妃一下子就弓緊了身子,顫抖著,腦子也冷靜下來一點。
她終于看清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正對著她的是平日里溫和藹親的太后,可太后此刻卻用一種冰刀一般的眼神凌遲著她。
而周圍是聚了一圈來看熱鬧的人。這些人之中,神色各異。
有譏諷,有嘲弄,有同情,還有事不關己高高掛。
太后手上拿著一串佛串,手指慢慢撥弄著佛珠,像個不擾紅塵的出家之人,可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無不觸及紅塵之事。
“淑妃,哀家本以為你是一心向佛、為國祈福才多次陪我來恩念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曾想你竟是為來這里行如此齷蹉不堪入眼之事?!?p> 她語氣越來越重,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太后此刻的怒氣。
“你把皇上的顏面、把哀家的顏面和整個皇室的顏面置于何地!”
一字一句,振聾發(fā)聵。
可太后越說,淑妃越覺得今日之事蹊蹺。
她從沒有在自己住所和肖塵行男女之事,今日是吃了晚膳后情動難耐。而肖塵急匆匆鉆進她屋子,似乎也是被人下了藥所致。
一個巧合不能說明什么,可是多個巧合連在一起,那就著實有些可疑了。
為什么翠顰偏偏在兩個人顛鸞倒鳳之事來送燕窩,為什么消息傳得如此之快。
其中肯定少不了太后的推波助瀾和設計下套。
淑妃心里想的是,若真是她自己不小心露出馬腳她也就認了,無非就是個死字罷了。
其實她當初和肖塵在一起時,她就想到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可是一想到她是被太后設計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她就好不甘心!
淑妃本以為在后宮中除了那些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妃嬪,最過處心積慮的便是慕云灝了。
慕云灝自以為他在自己面前演得很好,但實際上淑妃知道,他根本不愛她。
他不愛這后宮里的任何一個女人,他最愛的就是他自己罷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會從不牽她的手,在情動之時從不親吻她,甚至于在她靠近之事會不動聲色地把身子側向另一邊。
別人也許發(fā)現(xiàn)不了,因為那些世家官吏的夫妻之間大都就是如同慕云灝和妃嬪那般做戲。
所謂夫妻情深不過是因為有利可圖罷了。
所以,在相處得越久以后,淑妃就越討厭慕云灝,討厭他的惺惺作態(tài)。
或許慕云灝也發(fā)現(xiàn)了淑妃的不對勁,在幾次示好無用之后,她就成了慕云灝不再過問之人,空有一個名分罷了。
淑妃已經(jīng)完全不顧及所謂的尊卑之分和皇室禮儀,她瞪著太后,像一頭要撲食獵物的猛獸。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
單雅心里咯噔一下,一開始她只以為太后是抓住了淑妃的把柄而已。
但是淑妃剛才一句話,讓她又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她想起小玉告訴過她,太后帶人來恩念寺祈福就是從三年前開始的,而那個時候就是淑妃入宮的時候。
太后從一開始就開始算計淑妃了?
難不成那個和尚和淑妃偷情也是太后的手筆?那可真是喪心病狂啊。
不過,她有一點想不明白,太后為啥要給自己兒子戴一頂綠帽子呢?
雖然嚴格來說,慕云灝是太后的養(yǎng)子,并非親生兒子。但是她能當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后也多虧了慕云灝爭氣,沒必要這么坑他吧。
難不成這件事慕云灝也知道?兩人合謀要搞死淑妃?這又是為啥?
越想單雅腦袋越疼,這皇家之事真是深不可測啊,弄不懂,弄不懂。
這花三年來弄死一個人的腹黑屬性真是可怕。
雖然太后和慕云灝不是親生母子,但是單雅覺得她倆這腹黑是一脈相承,說不是親生的都沒人信。
淑妃一說完話,翠顰又是兩個響亮的嘴巴子上去。
啪啪兩下,把淑妃臉頰兩邊全打得紅彤彤的,嘴角都滲出了血。
看得圍觀黨們都揪心。
翠顰的指甲都快戳到淑妃眼睛里了,“與和尚私通,敗壞皇室顏面,株連九族!污蔑太后,罪加一等,五馬分尸!”
株連九族?
單雅突然明白這母子二人想干什么了。
從一開始慕云灝看上的就不是淑妃這個人,而是她家富可敵國的財產(chǎn)!
殺了她們?nèi)?,錢自然會歸入國庫。
慕云灝登基之前,內(nèi)亂外戰(zhàn)用掉了不少錢,估計國庫早就所剩無幾了。
所以,她們母子倆才想出這個辦法來獲取大量錢財?
想到這里,單雅突然一陣心酸。
淑妃不過是個普普通通渴望愛情的女人,什么都沒有做錯,卻被卷入如此沒有人性的陰謀之中。
從頭到尾,淑妃都不過是慕云灝的一個棋子。
那她自己呢?鳳家,富察家也會遭此橫禍嗎?
慕云灝為了對付攝政王、富察丞相已經(jīng)像蛇一般蟄伏多少年了呢?
單雅突然都不敢往下想了,因為她怕自己再想下去一不小心就會失足墜入深淵。
淑妃也是個聰明人,聽到翠顰判了死刑的話終于清楚了慕云灝和太后的意圖。
她像是瘋癲一般仰天大笑,“哈哈哈,騙子,你們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子!”
騙了她,騙了整個袁家,騙得她像個傻子。
太后看她這副癲狂模樣,只是輕輕哼了一聲?!鞍阉龓氯?,這恩念寺被這對骯臟的男女弄得不干不凈,哀家也沒心思念經(jīng)禮佛了。即日回宮,把淑妃之事交由皇上處置。”
太后閉著眼睛,沒人能看見她此刻的神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只拿著佛串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哀家本以為來恩念寺念經(jīng)禮佛是為國祈福,卻不曾想促成了這對男女的不軌之事,著實心寒?。 ?p> 大家都跪在地上,單雅也跟著跪在地上。
“太后一心為民,請勿為這種沒有德行的人憂心操勞啊。”
幾位像是大官的正妻率先出聲。
單雅已經(jīng)得知了真相,只是冷冷看著她們演戲。
果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啊。
太后能坐到這位置,在宮里的演技想必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