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來的路上鐘離玉鄢已經(jīng)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單雅,單雅自然知道誰是誰非。
“司徒瓏,想必剛才玉鄢已經(jīng)和你說的明明白白的了,為何不給你彈琴也講清楚了緣由。你故意刁難打他不說,還惡人先告訴,是不是忒不講理些?”
因為娘親在自己身邊,鳳舞兒父母都不在,司徒瓏反而有底氣些。
“他不過是個伎子,我讓他給我彈琴是看得起他。他一會兒說沒琴,一會兒說要問過你才能做主。明明就是故意推三阻四,沒把我放在眼里。”
她這么說著,自己都有點相信是真的了,又開始哭哭啼啼,做出一副可憐模樣。
司徒夫人心疼地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宇文於正好也在,看單雅的熱鬧他最樂意不過。
看見局勢越發(fā)焦灼,他忍不住想添一把火。
趁著人多,他稍稍退了出去些,在人圈外頭沉著聲音喊道。
“鳳家的小姐就是這種德行嗎?把伎子當做寶似的,攝政王就是這樣教導(dǎo)你的嗎?”
別人聽不出來是宇文於的聲音,單雅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他的尿性她最清楚不過。
其他人雖不知道是誰說了話,但是都忍不住低聲附和。
“是啊,是啊。為了一個伎子折辱司徒小姐,這鳳家小姐真是橫行霸道啊。”
“都怪攝政王夫婦把她寵壞了啊,這般蠻不講理?!?p> 指責聲越來越大。
鐘離玉鄢臉色沉重,握緊單雅的手,生怕她被這些譏諷的話給擊垮。
單雅不怒反笑,“沒錯,妹妹這么一說,姐姐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忒蠻橫了。這樣,我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如何?”
富察瑯和柳湄倩聽到單雅這話,驚得差點兒眼珠子都掉下來。
二人紛紛湊到她身邊,低聲抱怨。
“鳳姐姐,你干嘛和她道歉,明明是她先做錯了事?!?p> “對啊,鳳姐姐,你態(tài)度強硬點,給她個下馬威?!?p> 司徒衛(wèi)列聽到單雅服軟,心下一松,但是他也不敢真讓單雅和自己女兒道歉,不然鬧到攝政王那里,他自己反而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司徒衛(wèi)列趁好就收。
“鳳小姐知道錯了便成,你與瓏兒是姐妹,她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司徒瓏本來還想再乘勝追擊,可是見父親剜了自己一眼,也只能作罷。
單雅笑得人畜無害,把鐘離玉鄢往前面推了推?!凹热幻妹孟肼犛褊硰椙?,我做姐姐的怎么能讓妹妹心愿落了空呢。再說今日是司徒家的好日子,玉鄢能為你彈琴也是他的福分。”
聽見這話,鐘離玉鄢震驚地看著單雅??墒强匆娝抗庵械慕器镆馕?,又有點不知所以。
富察瑯沒想到單雅這么快就繳械投降了,而且投降的這么徹底。她又氣又惱,低著頭嘟著嘴不說話,柳湄倩和她情態(tài)一樣。
司徒衛(wèi)列爽朗地大笑,“既然鳳小姐有此意,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p> “司徒大人果然是說一不二的痛快之人。”
“哈哈,鳳小姐謬贊了啊?!?p> 魚兒上鉤了,單雅的狐貍尾巴自然也露出來了。
“我們玉鄢輕易不彈琴,從前富察府請他去彈了一首就付了萬兩黃金。今天這么好的日子,玉鄢自然要多彈兩首?!?p> 單雅一邊掰著指頭算一邊繼續(xù)說,完全不顧臉瞬間變黑的司徒衛(wèi)列。
“再說,玉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這半年多從未在別人面前彈過曲子,日后我也不讓他彈了。今天這幾首曲子就當是封山之作。這價錢肯定得比平時漲個十幾二十倍的?!?p> 單雅拍拍鐘離玉鄢的肩膀,“這樣,玉鄢,今日我與司徒大人相談甚歡,肯定要給個友情價??丛谖颐孀樱銖梻€四曲,就隨便收個司徒大人二十萬兩黃金得了?!?p> 二十萬兩黃金?!
就算是把司徒家掏空了也湊不了這么多錢啊。
司徒夫人尖聲大喊,“二十萬兩黃金?你怎么不搶錢去??!”
單雅捂著嘴巴退了一步,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司徒夫人,你這話什么意思啊。我已經(jīng)便宜很多了,要是別人,我必要讓玉鄢收個百八十萬兩的?!?p> 鐘離玉鄢、富察瑯和柳湄倩原本沮喪失落的表情一下子明朗起來。
富察瑯附和著單雅?!皼]錯,我們家上次宴席請鐘離玉鄢彈了一首曲子就花了一萬兩黃金?!?p> 其實,鐘離玉鄢就算再有名氣,出場費也不可能這么離譜。大都是以訛傳訛,富察家請他只花了一千兩,
但是誰都沒有去戳破謠言。
為什么呢?
因為這是雙方共贏的結(jié)果。
一來顯示富察家的財大氣粗。二來,鐘離玉鄢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所以,就算是謠言,當事人也從未澄清過。
鐘離玉鄢也憋著笑,十分正經(jīng)地說,“既然司徒小姐非要我彈琴,我也就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司徒大人派人拿把琴來,小生并沒有隨身帶琴?!?p> 聽見鐘離玉鄢沒有帶琴,司徒衛(wèi)列又趕緊說話,試圖搶回先機。
“我們府上也沒有琴,這著實是遺憾啊。下次,下次我們一定找機會聽玉鄢彈琴?!?p>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見風使舵也是。
原本圍在司徒瓏身邊的人可是對剛才在后花園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有幾個就忍不住開口說了,“司徒小姐剛剛不是還說府上琴多得是呢,怎么這一會兒就沒琴了呢?”
“我看啊,沒琴是假,沒錢才是真的。”
“是啊,二十萬兩黃金,這司徒老爺一年的俸祿也沒個零頭吧?!?p> ……
有幸災(zāi)樂禍之人,自然就有咬牙切齒之人。
那就是宇文於。
本來他還等著看單雅出丑的好戲呢,結(jié)果現(xiàn)在看見單雅空手套白狼,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司徒一家三口是滿面羞紅啊,完全沒想到單雅會這么詭計多端。
但為了不白白把錢給單雅,司徒衛(wèi)列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下去。
“想必是小女記錯了,我府上確實沒有琴。不能聽到鐘離玉鄢彈琴也確實可惜,但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