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奇的反轉(zhuǎn)
天還不亮,趙誠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時,陳美娘已坐在床邊,在昏暗的油燈下一針一線的給趙誠弄衣服。
趙誠近乎說夢話的問:“雨停了嗎?”
“早就停了。”美娘點了點頭。
趙誠又半夢半醒的問:“小姑娘醒了嗎?”
“哪個小姑娘?”陳美娘很好奇。
額,趙誠揉揉眼睛也算醒了,好在雨停了,天助我也。
“美娘你起那么早啊。”
“嗯。”她點點頭。
“汗,我那是新衣服,沒必要動針線吧。”趙誠道。
陳美娘道:“你這是買的,不是我縫的,尺寸不合體,美娘想讓你穿的漂漂亮亮?!?p> “美娘真好?!壁w誠道。
“那當(dāng)然?!彼行┟?。
“咱們成親吧。”趙誠想了想道。
“不了,能跟著你就很滿足。美娘是不祥之人。誠哥你這么優(yōu)秀,將來會進京飛黃騰達,娶美娘為妻會限制你的前途?!标惷滥镉米彀鸵嗔司€后,把衣服遞給他,“起來吧,美娘把飯做好了。”
吃過飯就趕往工地,該搬磚是要搬的。運氣不會永遠好,下次雨再來未必會這么短了。做奸商最重要的是,要學(xué)會抓住寶貴的機會。
此外到達工地時,獲得了一條據(jù)說有加成的皮鞭,嘿嘿……
夜里下過雨后讓早晨很寧靜。
張紀?的神態(tài)也很寧靜,走到一個大宅院前,還遇到了一只迷你型小狗。
汪汪汪。
小狗對著對著張紀?叫幾聲,開始咬褲腿,也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狗眼看人低,快滾?!备趶埣o?身邊的李建由一腳把小狗踢飛了。
“你……注意舉止?!睆埣o?真不知道怎么說他。
李建由也有些尷尬,抱拳狡辯道:“學(xué)生引用的乃是‘狗咬呂洞賓’。您是來給它主人看病的。能得先生登門已是福澤,怎能讓豬狗類冒犯先生?”
很無奈他就有這么機靈。這就是北宋書生的引經(jīng)據(jù)典,所謂的“豬狗不如”,在這樣的時代里豬和狗是低賤代名詞。張紀?不是狗粉也不想這個時候和他理論,于是不再說什么了,舉步進入大門。
老管家急忙在前引路,“又得先生來看望,謝謝先生的仁德?!?p> “小事。她爹和她兄長都在西北戰(zhàn)死了,她理應(yīng)受到特殊對待。“
這就是張紀?愿意來診斷的原因。此外行走間聽聞竟是有另外的人來給小姑娘看過病,還用過藥,張紀?不禁大皺眉頭。
李建由頓時投其所好,不悅的道:“怎能如此。既是先生已經(jīng)接手,你們這么做就是不信任先生。一般庸醫(yī)水平也就那樣。不同的思路下,引用錯誤的醫(yī)理干擾先生的治療,如若出了什么意外那是你等自作孽了?!?p> 正巧出來的婦女也聽到了,又尷尬又色變。
李建由說的嚴重了些,但理論上沒錯。尚未有結(jié)果,張紀?真不敢判斷誰是庸醫(yī),但至少思路不同,引用的醫(yī)理側(cè)重點不同的情況下,那的確會大幅干擾張紀?的治療和診斷。此點不是開玩笑。
一般情況那孩子很難救活了,且這個案子已經(jīng)被別人干擾。依照圈子規(guī)矩就不能接手了,否則有損害名聲或給別的庸醫(yī)背鍋的嫌疑。
恰好李建由就是這個意思,不想張紀?攤這渾水,低聲道:“先生不要固執(zhí),既有其他人介入,咱們走吧?”
張紀?遲疑頃刻卻微微搖頭:“你離開吧,我再去看看那小姑娘?!?p> 既然如此,李建由躬身道:“既是先生覺得有必要,建由便跟在身邊伺候?!?p> “沒這必要……你怎么老愛跟著我?”張紀?難免有些尷尬。
李建由道,“醫(yī)理亦是學(xué)問,建由有幸跟隨先生瞻仰病例雜癥,這即是‘問’。先生于公講時說過,學(xué)問的根由更在于問。”
張紀?有些語塞,翻翻白眼不再管他了,跨入了堂屋……
“這藥不用煮?”
進屋查問了某庸醫(yī)診斷細節(jié)后,李建由拿著幾顆阿莫西林提出了疑問。
婦女又急的哭了起來,“請先生莫怪……妾身是個蠢婦人,被急暈了腦袋。請務(wù)必救救我閨女……”
張紀?抬手打住,溫聲道:“別急,尚未知道誰是庸醫(yī)?!?p> 李建由又道:“本衙內(nèi)不喜歡此種裝神弄鬼的藥,沒聽說過。這簡直和那些道士一般的捕風(fēng)捉影?!?p> 就此一來,婦女更是嚇得心口薄涼薄涼的。
張紀?當(dāng)然也不喜歡這樣的給藥方式,所以并未評論李建由的態(tài)度。
進入內(nèi)間一看倒是楞了楞,也懂醫(yī)理的李建由看得出,小姑娘臉色不那么紅了,相比之前的確有好轉(zhuǎn)。
“他用的什么針法?”張紀?皺眉詢問。
婦女一臉懵逼,“未見那人施針?!?p> “胡鬧!”李建由故意大聲道:“未施針灸,那必然采用了愚昧激進的放血療法,不能說完全沒用。但這和葉先生之治療思路完全不同!”
這次婦女被嚇得跪在地上哭泣,不會說話了。
李建由故意表現(xiàn)的有點像個壞蛋,但很無奈他說的是對的,張紀?變得更加擔(dān)心了些。
李建由又要開口嚇人的時候,張紀?看他一眼,“行了?!?p> “是?!崩罱ㄓ芍坏眠m可而止。
張紀?現(xiàn)在估不上面子和學(xué)派醫(yī)理之爭了,急忙坐在床邊,打算把脈。
不過此時小姑娘因為李衙內(nèi)的大聲喧嘩竟是醒了,睜開大眼睛滴溜溜的四處看看,哇的一聲哭起來,“刀,玉兒的刀刀是不是斷了……沒有刀刀就不能殺敵。”
就此相反把張紀?和李建由嚇得險些跳了起來,按理說這孩子很難醒了,現(xiàn)在居然氣息還可以?
婦女又哭又笑的急忙跑出去,把小閨女的玩具木刀拿來。這丫頭受父親和兄長影響,不喜歡文縐縐的東西,喜歡擺弄小木馬以及小木刀。
“刀刀……我的刀……”見母親拿后來,小姑娘又伸著手說要。
“沒有刀刀,不乖就打。乖了就先把小手伸給先生把脈,病好了才可以玩刀?!崩罱ㄓ蓻]收了小木刀。
意外的是這小姑娘也沒哭,“你保證哦,病好了就給玉兒木刀?!?p> 張紀?把脈前多看了李建由一眼,這家伙的確搞怪些,但現(xiàn)在還算他有趣。
她美白的手指搭在小姑娘脈搏上,少頃,又看眼睛,聽氣息,看舌頭等等。
半刻鐘后,張紀?靜靜的坐在床邊入神思考。
小姑娘只是眼巴巴的看著木刀。
李建由則是從側(cè)面看著張紀?的優(yōu)美。
婦女眼淚汪汪的道:“……閨女她還有救嗎?那庸醫(yī)說閨女只要醒過來就問題不大了。”
遲疑少頃,哪怕不愿意張紀?也只得道:“他不是庸醫(yī),你女兒活了。還沒痊愈但不會死了?!?p> 說完起身要走。
婦女頓時又哭又笑,“請先生留步,若是醫(yī)理不沖突,請再為小女施針,應(yīng)該會讓她更好一些。”
“不沖突,的確會更好一些。但我很忙,書院以及我自身有很多事,既然無大礙就這樣吧?!?p> 張紀?清冷的樣子拒絕了要求,出得門來后,又忍不住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問:“給玉兒看病的先生姓什名誰,哪方人士?”
婦女不禁半張著嘴巴,尷尬許久后答曰:“我這蠢婦人竟是不知道,事后說給他五兩銀子,但他沒拿就走了?!?p> “愚蠢!連名字和來歷都不知道,你竟然把你閨女的命交給他?!崩罱ㄓ捎执舐晣樆?。
張紀?翻翻白眼,懶得管他們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李建由急忙跟著張紀?的腳步,卻是又聽聞內(nèi)屋的小姑娘哭道:“刀……我的刀刀呢……”
額,李建由只得又急忙跑進去把小木刀還給她,出門時順便指著婦女的鼻子道:“還是不能吹風(fēng),既然那假……既然那藥有效用,繼續(xù)依照庸醫(yī)……不是,依照神醫(yī)的方式給藥,持續(xù)謹慎觀察,若有變故立即停藥大量喝水,來找先生。”
婦女急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