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脈
奶娘緊咬著薄唇,緩緩后退,將木架下摸出一個火折子,便是一把掰開。
小小的火苗,將昏暗一下點亮,大漢也是猛然一停,不過隨即便是笑了,一個火折子能干嘛?難不成區(qū)區(qū)火苗,還能抵擋住我的刀劍不成?
奶娘看向不遠處的立簾,一咬牙便是扔了過去…錦緞的立簾便是立馬燃燒起來,大漢雙眼頓時發(fā)直。
啪!
大漢一巴掌抽過來,叫罵道:“你個臭娘們想燒了房子嗎?是不是在房子里藏了什么東西!”
“我就是藏了你們想要的,那本杜家劍譜,現(xiàn)在燒了你們誰都別想得到!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武林敗類!”奶娘叫囂著,右手捂著剛剛被抽打的臉龐,左手悄悄摸上腹部的匕首。
“你說誰是武林敗類,你們杜家這么大的家業(yè),從來沒有對江湖上的兄弟意思意思,杜滿江個老東西,竟然還偷偷練成了化仙篇,這種長生不死的武功,當(dāng)然要分享出來,大家一起修煉才是!”
大漢狠狠的抓住奶娘的肩膀,一把拉起來,便是向外拖拽,同時說到:“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么,快點滅火,要是這娘們說的是真的,化仙篇就這么被燒了,我讓你們?nèi)恳姴坏矫魈斓奶??!?p> 幾人看著瞬間燃起的大火,屋內(nèi)的可燃物太多,幾乎全是錦緞,火勢僅僅這么一會功夫,幾乎就蔓延了半個房子,這怎么滅?不是開玩笑嗎?
可是屈于人下,也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大漢將奶娘拽出房門口的時候,大漢便是面露紅光的向著胸口抓去,奶娘便是拔出腹部的匕首,一把刺向那人脖頸,大漢根本沒有想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腹部有著一枚匕首。
雙眼睜大如同銅鈴一般大小,鮮血直接是從脖頸噴薄而出。
《麓國.東杏城外》
踏踏踏…
黃沙古道上,幾十匹駿馬揚起一陣沙塵,每匹馬上面,都是一個黑衣人,目光炯炯的看著前方,其中一匹一馬當(dāng)先。
“三閣主,我們已經(jīng)在麓國之境,離東杏城還有五百里,根據(jù)我們安插在杜家的眼線報,東杏城現(xiàn)在的可能會有大圓滿境界的高手?!?p> 一人迎著沙塵,對著為首的人恭敬的喊道。
為首之人點點頭,問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根據(jù)半個時辰前的飛鴿傳書,現(xiàn)在情況十分緊急,好像那群人想要一夜徹底滅掉杜家,是沖著杜家劍譜來的,而且里面有大圓滿境界的高手,杜家現(xiàn)在兇多吉少,恐怕三閣主也極難對付?!蹦侨死^續(xù)喊道。
“極難對付?你太高看我了,我根本不可能是大圓滿高手的對手?!睘槭字死事曊f完,眼眸微動,便是下令說到:“讓所有人,卸掉偽裝,將奕劍閣的紗衣露出來。”
“三閣主,恐怕不妥啊,這里是麓國,不是鳶國!”那人恭敬的說道,他說的沒錯,奕劍閣是鳶國的勢力,而這里,是麓國。
“馬上傳令下去!必須讓杜家人認出我們,救人!能救一個,是一個?!睘槭字藚柭曊f完,便是率先撤掉臉上的黑布,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如同蠶絲一般,輕輕一扯,便是飄揚起來。
見到三閣主率先做了,那人不敢怠慢,也是連忙撕掉偽裝,放慢速度,傳令去了。
為首的男子卸掉偽裝后,發(fā)帶隨著長發(fā)飄灑,露出一張十分俊俏的面龐,此時臉上卻是掛滿了擔(dān)憂,喃喃道:“一定…不要有事才好??!杜滿江啊杜滿江,你的自大,終究是引來禍端,讓我說什么是好啊。”
《麓國.東杏城.杜家》
子京穿過暗道,不知道走了多久,頭頂傳來各種喊叫聲,嘶吼聲,以及女人的尖叫聲,子京捂著耳朵,快速的向前跑著,跑著。
終于是跑到了暗道的出口,這里,是一塊花園的假山,小子京爬出來探出腦袋,確定了這里的位置,這里就是外院東門,再穿過兩層,就離開杜家了。
子京記得奶娘的叮囑,可是想到奶娘之前的臉色以及表情,子京便是不敢多想,自己告訴自己:“沒事的,奶娘一定沒事的,沒事的!”
子京重復(fù)了很多遍,似乎只要自己多說幾遍,奶娘就會真的沒事。
看著這個東門的花園,竟然連這里的道路上,都是有著家丁的尸體,杜家到底來了多少壞人。
子京小心翼翼的走到拱門,準備穿過這層如同皇宮般的院墻,雙眼頓時睜大,在門外,寬敞的青石路上,全是堆滿了尸體,就如同小山丘一樣,一簇一簇的堆著,而在中間,一個黑色的身影,身上滿是長劍,這個男人的身影,如同堅硬的巨石一樣,護著懷中的女人。
但是肉身畢竟只是肉身,雖然這個男人想要將女人保護在懷里,但是那無數(shù)把鋒利的劍,將男人刺的如同一個刺猬,身上的血已經(jīng)將身上的衣物染的不知道顏色。
“父親!”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如同黎明的號角一般,讓周圍的聲音頓時低了下去,聲音久久回蕩,將周圍的雜亂聲音全部壓下。
“?。。?!”
聲音再度傳開,子京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與害怕,拳頭緊緊的握住,指骨發(fā)青,發(fā)白,不算太長的指甲,幾乎要沒入肉掌之中,看著父親已經(jīng)模糊的血色臉頰,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出。
與此同時,杜家各處的黑衣人,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皆是很有默契的躍上屋頂,開始在屋頂間施展出輕功,尋找著聲音的軌跡。
踏踏踏,腳步聲傳來,子京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從父親的身上拔出一柄長劍,指向那處聲音,怒聲叫到:“來呀!你們這些殺人兇手,我要殺了你們,為父親報仇!”
聲音依舊如同驚雷一般,這幼稚的聲音中,竟然是夾雜著兇狠的味道,在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四周回蕩久久,而這更是讓周圍的那些黑衣人加快了步伐。
一個身影迅速出現(xiàn),子京想都沒有想,便是狠狠揮劍,帶著仇恨與憤怒的一劍,那黑衣人極為的敏捷,一把便是將子京的小手捏住,一把便是將其抱入懷中,同時撤下蒙面,說到:“三少爺,我是龐老板!我?guī)阕?,這里危險!”
“我不走,我要給父親母親報仇!”子京情緒激動,小臉通紅,奮力掙扎著,眼睛看著父親抱住母親那如小山一般的后背,那布滿的長劍,那從縫隙中以及穿過父親刺中母親的長劍,就好像千萬根鋼針,扎在子京小小的心臟。
“別動了,他們可是有大圓滿的境界的高手,別說你了,就是三閣主,都不一定是對手!”微微有些福態(tài)的龐老板緊緊的抱住掙扎的子京,便是一躍數(shù)米,穿過這片花園。
同時說到:“你父親武功之高,竟然還有人能夠殺得了他,看來還真是人外有人,這堆積如山的尸首,恐怕對付你父親也費了不小的代價,你現(xiàn)在報仇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等你學(xué)好了功夫,你再考慮報仇的事情吧!現(xiàn)在還是小命要緊?!?p> “你放開我!我要報仇!”子京掙扎不下,便是沖著龐老板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下去,龐老板便是立馬停了下來。
“小祖宗,別咬了,再咬就掉下來了!”龐老板連忙求饒,這杜家三少爺?shù)牧Φ溃置骶褪窍胍獙⒆约旱亩湟聛戆 ?p> “想報仇,不用那么麻煩,你父親,我殺的?!?p> 一個聲音響起來,屋頂上,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站立其上,手中拿著一柄幽藍色未出鞘的長劍,居高臨下的看著子京兩人。
“說,小家伙,你說杜滿江是你父親,那你是杜子軒,還是杜子京?!蹦凶釉谏厦胬^續(xù)問道,語氣是無比的高傲。
龐老板看到此人,雙眼睜大,此人內(nèi)功深厚,輕功也是極高,自己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出現(xiàn),又或者說,他可能跟著兩人一路,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龐老板頓時緊張起來,將杜子京護在身后,左右觀察,以防還有人偷襲,只是額頭的汗水如同豆滴一般掉落,自己根本不是此人對手。
“你下來??!我殺了你!”子京憤怒的喊道。
“好呀,你要是能殺我,我也沒有必要活著?!蹦凶幼旖禽p佻,隨后身形如同飄絮一般,速度卻如同獵鷹劃過,直接出現(xiàn)在龐老板身后,帶起一陣柔風(fēng)。
子京雙瞳睜大,好快的速度,這突然其來的臉嚇得子京猛地一個激靈,隨后便是撿起地上的長劍,一劍劈砍下去。
叮!
男子雙指便是穩(wěn)穩(wěn)的將長劍捏住,輕輕一用力,長劍便是被丟出,狠狠的刺入一戶房門之中。
“這么點本事,可是殺不了我的,我可是殺了你父親的殺父仇人,你的仇恨呢,你身上流淌著杜家直系的血脈,你有超乎常人的力量,發(fā)揮你杜家血脈的力量讓我看看,快!”男子一把抓住子京的脖子。
緩緩用力,用力,子京被人鎖住咽喉,無法呼吸,臉頰瞬間漲紅,奮力的拍打掰弄著,但是缺氧幾乎讓子京暈厥。
血液中,似乎有著某種奇妙的分子不安的跳動,血液的速度繼續(xù)加速,一股莫名的力量,從腹部沖入自己的經(jīng)脈之中。
全身一股涼意趟過,隨后便是感覺到全身各處的燥熱,一股無處發(fā)泄的力量在子京體內(nèi)爆開。
“??!”
子京大叫一聲,雙手掰在男子的手上,男子手掌感受到子京的大力,開始顫抖起來,他明顯感覺到,子京的體內(nèi),出現(xiàn)了一股莫名的內(nèi)力,一股炙熱涌入眼眸,黑色的瞳孔,竟然是開始變得發(fā)紅!
“沒錯,就是這個眼神,就是這種力量,杜家獨有的血脈,你果然是杜滿江的親子!”男子說話間,十分的激動,隔著蒙面也能看到嘴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