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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二百六十九章 盤謀奪鼓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948 2021-04-29 08:39:54

  轟!

  又聞一道巨響,劍氣被黑翳玿閃過、打到了后端的地面。

  呂千鈞、王伊寧與帝王鱷沖在前陣的兇猛攻勢令黑翳玿抵擋得十分艱難,只有不斷地節(jié)節(jié)敗退。而被笛音控制了心智的何婉霄與黑翳玦,則共同抵擋著尖角兕的進(jìn)攻,那龐大的身軀與尖銳的利角、也同樣令他們應(yīng)付得無比吃力…

  值此兩邊開始正面交擊之際,呂千鈞與王伊寧后方的武浩、呂白、勞仁關(guān)、安雅、韓梅、秦蕙六人則是分頭各從兩邊沖出,欲要繞過戰(zhàn)線、直接襲擊那莊昌喆!然而在黑翳玿、何婉霄與黑翳玦三人那靈活的步伐控制與閃轉(zhuǎn)騰挪下,戰(zhàn)線總是在隨著他們的轉(zhuǎn)移而轉(zhuǎn)移,使得他們又極難得手…

  有此三人在防,根本無人可以突破過去、對那莊昌喆下手!

  從始至終,莊昌喆都被嚴(yán)密的保護(hù)在了后方!

  而趁此機會,莊昌喆也再度拿出了鶯歌笛來,將音孔對準(zhǔn)在了嘴邊——

  嗡!

  樂曲聲再次響起,這回已與上次不同、不再是控制那二人的那首,而是響起了另一首更為陰森而怪異的樂曲…

  “大家小心!”

  呂千鈞與王伊寧揮舞著手中兵器,一邊在猛力強攻黑翳玿、繼續(xù)將他不停地逼退,一邊也立即提醒起了其余的少年伙伴們。

  只是這回,情況已變得沒那么簡單了!

  笛音才響起沒多久,便見人群當(dāng)中,韓梅與張南浩是最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兩眼突然瞪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神情極為痛苦!

  “阿梅!”

  “張大哥!”

  眾少年頓時驚詫,連忙轉(zhuǎn)回頭看去,然而接著,便輪到是他們了:下一刻,便見呂白、勞仁關(guān)、秦蕙、安雅、武浩五人先后都倒在了地上,露出了與韓梅及張南浩完全相同、乃至更為夸張的表情!

  七少年都陷入了痛苦的掙扎當(dāng)中,神情無比猙獰,所有人都在盡量集中精神,與這道笛音爭奪著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因為只要他們昏死過去,他們就再幫不上忙,只有拖累呂前輩與伊寧了!

  甚至…可能還會變成與何前輩、三皇子一樣的傀儡,反過來與呂前輩及伊寧作戰(zhàn)!

  “這、這是笛音攻擊!”

  王伊寧注意到伙伴們的情況、很快便想起來了,這與曾經(jīng)在清中松海、初遇韓老家主時,所聆聽到是一樣的感覺!

  只是一年半過去,自己已能完全扛下這道攻擊了。

  可…他們該怎么辦呢?

  轉(zhuǎn)眼,他們這邊已只剩下他、呂前輩及三頭異獸尚在清醒當(dāng)中,在與黑翳玿、何前輩、黑翳玦及管家老頭繼續(xù)作戰(zhàn)了。

  很快,七少年在笛音的作用下、很快便全部暈倒在地!

  直走猩‘泡泡’一見此狀,便立即趕到前方各處,將他們迅速一并帶了回來、集中到一處,將他們安置并繼續(xù)嚴(yán)防死守著。

  莊昌喆見狀、也迅速收起了鶯歌笛,一直躲在后方。沒有兵器的他、不知又在打著什么主意,總是逼得呂千鈞不得不時刻分心警惕著他…

  現(xiàn)場的局勢,瞬間是優(yōu)劣逆轉(zhuǎn)了!

  “別回頭看啦!王伊寧!”

  黑翳玿揮著飛光劍猛刺向他而來,鏘的一聲,一旁的呂千鈞替他擋住。

  轉(zhuǎn)回了下頭、想觀察下伙伴們情況的王伊寧當(dāng)即轉(zhuǎn)回了頭來,雖心中是萬般的憤懣不甘,卻也只得繼續(xù)先顧起眼前的戰(zhàn)斗來…

  因此事引起的分心,導(dǎo)致呂千鈞與王伊寧被黑翳玿等三人反打回來了幾招,又離那莊昌喆是越來越遠(yuǎn)…

  鏘鏘鏘…

  二人二獸的槊、劍、齒、爪、角,與黑翳玿等三人的劍、繁密不斷地在平原地上反復(fù)交擊,打得總是有來有回…

  ……

  在彼此對打了幾十招、并在又一次拆分開來之后,呂千鈞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停下了進(jìn)攻,而相對的,在他身旁的王伊寧、帝王鱷與尖角兕,對面的黑翳玿、何婉霄與黑翳玦見狀,也同時停了下來、后退數(shù)丈開去。

  雙方都在這一時間、默契的互相停下了手,各自沒有任何言語,既是在暫作一些中場休整,亦是在繼續(xù)下一步的打算。

  “呂前輩,怎么停手了?”

  王伊寧連忙轉(zhuǎn)頭問道,“我們應(yīng)該抓緊強攻,否則阿梅、阿浩、呂大哥他們只會更加危險呀!”

  “不,小王?!?p>  呂千鈞俯下身來、細(xì)聲道,“我剛想起,有一物可破鶯歌笛!”

  “三途鼓么?”

  王伊寧一點即通、同樣細(xì)聲應(yīng)道,“可…您不是說過,三支三途鼓只要缺一支,所有的鼓就都與普通撥浪鼓無異么?眼下我們又只有一支…”

  “現(xiàn)在,黑翳玿他們已亮出了南麟劍、上河劍、飛光劍與鶯歌笛,該算是他們的‘家底’了?!?p>  呂千鈞問道:“小王,你覺得,他們會否…把從小韓身上取得的兩支三途鼓帶到這里來呢?”

  “這…”

  王伊寧隨即陷入了沉思。

  按理說,在缺少最后一支鼓的情況下,應(yīng)該沒理由把純粹只能是累贅的、殘缺不全的另兩支鼓帶來的。尤其還是在對方人數(shù)遠(yuǎn)多于己方,綜合實力還更強,且己方還是遠(yuǎn)離主場作戰(zhàn)的情況下。

  要帶來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搶到對方手上的最后一支鼓,將之湊齊完整!

  可即便如此,亦有極大的風(fēng)險,因為也有可能被對方搶去、變成是對方先湊到一整副齊全的三途鼓。

  聽呂前輩如此話語,想必他也正是這樣打算的!

  若以這個思路來推算四王爺?shù)脑?,倒是也頗有可能!畢竟首先,他們這邊是要逃離流州,所以不必像呂前輩一樣還在顧慮、而可以確定最后一支鼓必定帶在了身上,唯獨不確定在九人中的哪一人身上、還是在行李堆中而已。

  其次在水牢之戰(zhàn)中,四王爺竟還把府上的所有‘高手’都安排進(jìn)了通道內(nèi)、全押了進(jìn)去。雖被呂前輩殺了個精光,但至少可以看出,對于這次呂前輩出山、助韓老家主對付他的行動,他是十分看重、絕不容有一失的。

  那么…答案或許也就顯而易見了!

  “我猜,肯定帶了,而且就在那管家老頭身上。”

  王伊寧咧嘴嗤笑著答道,“所以呂前輩意思,咱們襲擊他、將鼓奪來,也能解除大家的昏迷與何前輩及三皇子的控制,而后增加勝算,對吧?可是張…”

  “明白就好!”

  呂前輩應(yīng)道,“不用可是,三途鼓我會用,只管奪來即可!”

  “…好!”

  王伊寧聽罷,頓時更為興奮了。

  “不過,光奪到鼓、替他們恢復(fù)狀態(tài),還不算完?!?p>  呂千鈞繼續(xù)道,“小王,還記得之前在雁月堡,我與你提過的‘計劃’吧?現(xiàn)在正是‘收網(wǎng)’的時候了!記得,婉霄一旦清醒回來,立即施行!”

  “噢…”

  王伊寧頓時恍然,“明白!”

  隨即,王伊寧攥緊手中大槊,緊盯前方、預(yù)備起了下一次進(jìn)攻…

  而他們商討完畢后、狀況的就緒,同時也令對面的黑翳玿、莊昌喆二人警惕了起來,旋即也各自抓緊兵器。

  局勢再度陷入了劍拔弩張的狀態(tài)…

  ……

  呂千鈞與王伊寧所說的計劃,正是三天前、初到雁月堡的那天夜里,呂千鈞受王伊寧謁見他時,所提出的;當(dāng)他從王伊寧口中得知,他想要了解自己、何婉霄與焦燁三人之間的往事時,就立刻盤算了出來,鋪下了這一張大網(wǎng)…

  正因此,他才選擇暫時對王伊寧緘默不言,而是將南麟劍交給他、讓他帶劍去問牢里的何婉霄,由她來親口說出。

  這,便已是計劃的一部分。

  其實婉霄的心意,呂千鈞一直都明白,但奈何她從跟在他身邊起、直到出師成名,都從未曾向他表白過心意。到了他與發(fā)妻訂立終身,生下呂白、退隱江湖之后,又才來莫名其妙的大吃干醋,表明決裂。

  然而,徒弟的性子,師父是再了解不過。

  一句決裂無非只是氣話,自從何婉霄為消除通緝而加入王府后,二十多年來、她卻也仍在常年念著‘舊情’,不斷向王爺舉薦師父,想讓他也過來效力、消除通緝以保安全。

  甚至,還因此不知多少次的透露了他呂千鈞的行蹤,讓黑翳玿總是能找到他,無休止的‘勸說’。索性,他呂千鈞正好也經(jīng)得起煩擾,自從發(fā)現(xiàn)黑翳玿的勢力很快便已遍及整個流州、到處是他眼線之后,便不再四處躲避,而是直接定居在了荒塔村、再未離開過。

  而這個計劃,呂千鈞便是要利用何婉霄的這般性格,與她的經(jīng)歷,來企圖在危難時刻能緊急扭轉(zhuǎn)局勢,徹底挫敗黑翳玿的。

  首先,逼迫何婉霄,必須在相差幾十歲的晚輩面前、自行講述并承認(rèn)當(dāng)年的故事,再故意放她回去,在她心中種下愧疚與悔恨的種子…

  其次,以‘解除虱蠱’為由,削弱那位一直對何婉霄一往情深的、投誠而來的‘上河劍’曹先索,并通過言語與行動等各種手段,推動他去主動與何婉霄交戰(zhàn),并讓他…死在何婉霄手上!

  以此作為‘澆水’,加深、加重何婉霄心中的愧悔之意!任由這顆種子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

  最后,在下一次與黑翳玿作戰(zhàn)、也就是今日時,正式收網(wǎng)!而收網(wǎng)的方式,便是在何婉霄面前、反復(fù)強調(diào)她所辜負(fù)過的人,用這份愧悔的果實、來將她的心理徹底擊潰:

  從為她鑄劍、卻因示愛遭拒而自斷左臂的焦燁;

  到追隨她二十余年、甚至自愿死在她劍下的曹先索;

  到替她解除通緝,收留她在府中、供養(yǎng)她二十余年的王爺黑翳玿;

  再到教會了她一身高超劍藝、卻反復(fù)被她與之作對,兩次捉到她、又兩次放她一馬的他呂千鈞自己!

  以及由于她‘助紂為虐’的舉動,因此導(dǎo)致的、許多不可避免的戰(zhàn)斗發(fā)生,而慘死或受盡折磨的許多人,被囚的張南浩與韓梅,水牢里的王府高手,馭鱷尊者周氏父子,甚至同為八龍杰的‘鶯歌笛’韓鎮(zhèn)鈺…

  就如此用言語反復(fù)強調(diào),將一切罪責(zé)都引導(dǎo)、歸咎于她處。

  以何婉霄的性子,必將醒悟,即便暫不知她醒悟后會做出些什么,但至少…她絕不會再為黑翳玿效力!

  ……

  “好,開始!”

  僵持了一陣后,呂千鈞隨即迅速開始動身,收劍入鞘、雙掌合十,運功發(fā)力,嗡的一聲便瞬間施展出了他的‘青葉’傳移之術(shù),而后退入陣中,眨眼間,便就此憑空消失了。

  至于去了何處,則已沒有任何人、用肉眼看到或內(nèi)力感知到,周圍也沒再發(fā)出任何動靜…

  這便是針對黑翳玿的多疑,發(fā)出的第一招‘攻心’之計!

  “什么,他、他人呢?!”

  黑翳玿登時即慌了,若是呂千鈞打算突襲出現(xiàn),那面前兩個是傀儡、恐難反應(yīng)閃躲,后面那個更是沒有兵器,全無防守之力…

  這下該如何是好?

  “喝啊,駕!”

  而王伊寧,則也趁此機會,迅速躍上尖角兕高大的背部,而后駕著它、開始沖向?qū)γ娴乃娜硕ァ?p>  一旁的帝王鱷見到,也立即左右擺動起了龐大的身軀、快步突進(jìn)前去!

  對面被控制了的何婉霄與黑翳玦,也立即自動舉劍沖上。

  “王爺!來了!”

  莊昌喆此時更是慌亂不已,整個人幾乎已貼到了黑翳玿身后,正想伸手去拿鶯歌笛,抓住了卻又顫抖著、不知能做些什么…

  “…可惡!”

  黑翳玿沒有就此被嚇怕,隨即拿起飛光劍,一招‘白虎星降’揮出,半空中一道隱約的虎嘯聲,一道由劍氣凝聚而成的銀光白虎再度顯現(xiàn),而后撲向了騎著尖角兕奔來的王伊寧及其一旁的大鱷而去——

  兩方相隔數(shù)十余丈,彼此奔赴之速皆飛快,眼看著眨眼間便要交沖在一起…

  然而,就在這時:

  “吁!”

  只見坐在兕背上的王伊寧一道后仰下身,同時伴隨著拉住尖角兕、使其剎住蹄子后,便朝著頭頂正上方的天空,一招‘金蛟破?!瘜⒋箝脭S了上去!

  這個位置、這個方向,明明只能讓槊飛一陣后、從原地掉下,完全不可能砸中他們四人中的任何一個…

  為何這王伊寧,要將槊如此擲出?

  這便是針對敵方對己方情報的缺失,王伊寧發(fā)出的第二招‘伏兵’之計!

  正在黑翳玿與莊昌喆都疑惑萬分之際,令他們瞬間震驚到啞然的一幕便發(fā)生了:只見那大槊垂直著飛出上去后,在半空之中,竟嗡的一聲,憑空顯現(xiàn)了一道紫黑色的漩渦!

  而后,大槊飛入了漩渦當(dāng)中、消散無蹤!

  這,正是王伊寧剛剛從呂千鈞處學(xué)會、連未及練習(xí)幾次的傳移之術(shù)!

  而緊接著下一刻,便是翻盤之時!

  王伊寧剛使出傳移之術(shù)時、黑翳玿方尚在震驚,直到將大槊送了進(jìn)去、他們也才反應(yīng)過來,然而這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只聞嗡嗡兩聲,青葉傳移之陣與紫色漩渦傳移之陣、是同時分別出現(xiàn)在了那莊昌喆的頭頂與腳底前——

  頭上,呂千鈞攜青蓮劍‘青龍云屏’的千鈞之力;

  足下,王伊寧一招‘金蛟破?!瘞е徽砷L、百斤重的巨槊飛出;

  兩道所向披靡、無可阻擋的急襲猛勢,轉(zhuǎn)眼便來到了莊昌喆面前,驚得沒有兵器的莊昌喆、連忙只有本能的抬手抵擋,然而正是這一動作,讓他們輸?shù)酶鼮閺氐祝褐灰娫谀钦Q垡凰?,兩道兵器精?zhǔn)且輕易地便刺破了他前臂上的衣物及護(hù)具,露出了他系在兩臂上的兩支三途鼓來!

  “不!”

  轉(zhuǎn)回頭來的黑翳玿見狀,立馬拋出飛光劍想回?fù)?,卻是為時已晚!

  三途鼓一露出,頭頂處的呂千鈞便反應(yīng)靈敏,迅速收勢,憑著超絕的劍藝,嚓嚓兩聲,便硬生直接從肘部、將莊昌喆的兩只前臂都直接砍了下來!接著,再用拿劍的右手臂彎抱住了砍下的兩只前臂,左手臂彎抱住了剛好此時飛到耳旁的烏桿金鋒槊,還未落下幾尺、便先退身回了傳移之陣內(nèi)…

  隨后,嘩嘩兩聲,兩道傳移之陣同時消失!

  下一刻,黑翳玿拋來的飛光劍,居然還從他頭旁劃過,刺穿了他的左耳,將之也整個刺破了下來…

  最后當(dāng)啷一聲,飛光劍落在了后方的地上。

  “呃?。。?!——”

  莊昌喆登時跪倒在地,枯桑的老嗓發(fā)出了劇痛的仰天長嘯…

  而與此同時,王伊寧、尖角兕與帝王鱷的身邊,青葉傳移之術(shù)出現(xiàn),呂千鈞從中躍出、落到一旁。

  隨后,嘩的一聲,青葉又就此消散。

  在咧嘴笑著、將大槊遞還給王伊寧后,便見那呂千鈞從手中兩只莊昌喆的斷臂上、取下了兩支三途鼓,而后,當(dāng)著數(shù)十丈外黑翳玿的面,喀的一聲,打開了自己右臂的護(hù)具,拿出了他們手上所擁有的、最后一支的三途鼓…

  三途鼓,就此集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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