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玉樹臨風(fēng)的別驚風(fēng)又變成矮胖子那猥瑣形象,很猥瑣,很無奈的說道:“我也是剛剛知道的,你沒看見我也被雷劈了嗎?”
“你活該被雷劈,你們都活該被雷劈,雷劈不死你,我拍死你,我看是你的命硬還是我的巴掌硬?”眼看著別驚雨的大巴掌招呼過來,玉笙抱著頭嚇得心肝直跳。
“驚雨師伯,我錯了,我該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玉笙咚咚咚又磕了個連環(huán)響頭,誠心誠意的認(rèn)錯。
一定是她偷把朱雀藏進(jìn)乾坤袋的事給她瞧見了。
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玉笙連忙去摸乾坤袋,只是這手里似乎多了一樣?xùn)|西?
這塊石頭是哪里抓來的?
“六師姐手下留情?!斌@險時刻,一襲白衣,仙氣飄飄的從天而降,纖纖素手擋住別驚雨的大巴掌,溫柔婉約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
“八師妹,你想怎樣?你敢怎樣?”別驚雨一臉諷刺的問。
“玉笙,我是梨暖,多謝你送的綠玉藤。”那白衣女子淡然如水的一笑,如融融春日里梨花緩緩綻放,輕柔的對玉笙說道。
“梨暖師叔?!庇耋匣琶π卸Y,內(nèi)心頗為熨帖。
是啊,綠玉藤是她送的,就是她送的。
這梨暖不僅溫柔如水還如此明察秋毫,不愧是太上仙宗溫良恭儉讓典范中的典范,哪像別驚雨那么暴力,動不動就舉巴掌,嚇唬誰呢?
所以世人分明眼睛都是雪亮的,哪里捧高踩低,以訛傳訛?
“說起來你贈予的那朵綠玉藤,與我也是有救命之恩,你喚我一聲師叔,我實不敢當(dāng),六師姐既然沒有收你做徒弟,我喚你一聲妹妹可好?”梨暖一翦明眸如江南的煙雨般朦朧,望著玉笙笑問。
“不敢不敢,救命之恩真當(dāng)不得,妹妹之稱更不好,梨暖師叔,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雜役怎么敢?”怎么敢高攀?玉笙畢恭畢敬再一次行弟子禮。
果然如周自橫所言,梨暖師叔聰明毓秀,溫柔圓融,知書達(dá)禮,人見人愛,姐姐妹妹遍天下。
這才第一次見面,就算她識破紅珀碧琳的謊話連篇,就算她從心底里感激贈綠玉藤之事,也不至于認(rèn)妹妹吧。
真是讓人誠惶誠恐。
“玉笙,暖煙閣我移來一株百年梨樹,是會開花、結(jié)果、落葉的梨樹,前幾年開花的時候,我釀了一壇酒,一直埋在樹下,那酒六師姐我都沒給,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喝,算我謝謝你的綠玉藤……”梨暖伸手理了理玉笙微亂的頭發(fā),溫柔的說道。
“玉笙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你是不是熱情的有點過分,這才第一次見面就約酒?你若心里過意不去,不用約酒那么麻煩,直接給錢就好了,沒看見別驚雨的臉已經(jīng)黑成鍋底了嗎?
再說梨樹不都是會開花,會結(jié)果,會落葉的嗎?
呃,不對,他們落月樓的桃花就是假的,永遠(yuǎn)那么絢爛的常年盛開,卻永遠(yuǎn)結(jié)不了果子。
“夠了,真當(dāng)我死了不成?八師妹,不就是一瓶梨花酒,你顯擺什么?你當(dāng)我稀罕你那瓶破酒?”別驚雨氣呼呼的冷笑。
“好了,好了,一瓶酒而已,也值當(dāng)?shù)哪闵鷼??玉笙對我們都是有救命之恩的,你還計較一瓶酒?”別驚風(fēng)忽然高風(fēng)亮節(jié)起來。
“驚雨師伯若是喜歡梨花酒,等過幾日梨花開了,我找棵千年梨花樹,給師伯多泡幾壇?!庇耋狭⒖添槜U爬,很狗腿的說道。
“你個小東西,這么多雷劈你,你都沒死,還真是命大!”別驚雨終于放下巴掌,依然惡狠狠的說道。
“玉笙,以后下雨打雷的時候,一定要躲起來,免得被雷劈。”別驚風(fēng)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我知道,我知道,四師伯,六師伯你們可真厲害,那么多天雷都沒劈死你們……”
呸呸呸,拍馬屁拍到馬腳上了,玉笙心里苦啊,她怎么一張嘴就說錯話。
都怪別驚雨帶錯了節(jié)奏。
“呵呵,玉笙,那蓮花怎么少了一個花瓣,這事得算你頭上。”別驚雨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中帶著一抹子殺氣,好像憋勁一樣忍著怒氣,卻努力笑得云淡風(fēng)輕,忒得讓人驚悚。
搞什么毛線?玉笙伸長脖子去看那魚池里的石蓮花,石蓮花果真少了一瓣花瓣。
這可如何是好?玉笙后知后覺看了一眼手心里那塊石頭,頓時感覺不好了,這塊石頭豈不就是那石蓮花的花瓣,定是方才她驚慌失措的時候一不小心掰下來的。
怎么辦?她又不是泥瓦匠,怎么安的上?玉笙愁眉苦臉,冷得直打哆嗦。
仿佛穿過陰云的那縷陽光只出現(xiàn)了一瞬,好像幻覺一般。雷聲消失,閃電沒有了,天還是陰沉沉的,這一會一片一片的鵝毛大雪從天而降。
玉笙渾身濕透,不由得瑟瑟發(fā)抖起來,這倒春寒著實不容小覷,都打春雷了,居然又下起了雪?
“玉笙,你還記不記得你的生日?”別驚雨望著玉笙,莫名其妙的問道。
“不記得了?!庇耋蠐u了搖頭,她不記得,她真的什么不記得,莫要再盤問了,頭疼。
“擇日不如撞日,你的生日就定在今天吧,今天也算我們死而復(fù)生了。走,我們?nèi)ゴ猴L(fēng)樓喝酒。”別驚雨呵呵一笑,拉著玉笙就走。
寒風(fēng)怒號,大雪飄飄,仿佛積攢了一冬天的雪都下在了今天。
這天氣夠苦命,很適合她。
“驚雨師伯,我回去換件衣服?!?p> 這一會玉笙身上的水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冰塊,一走動,那冰渣子簌簌的往下掉,瑟瑟發(fā)抖的玉笙可憐巴巴的哀求道。
“換什么衣服,我就喜歡看你這么又狼狽又慫包的模樣,太舒心了,走走走,去春風(fēng)樓喝酒?!眲e驚雨眉飛色舞,笑得很欠揍。
虐待,妥妥的虐待,反復(fù)無常的小人,那朱雀尾巴要多拔幾根毛才好。
“玉笙……見到你很高興?!崩媾鋈晃罩耋系氖?,一股暖意游走全身,不一會的功夫,玉笙衣服,頭發(fā)全干了,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適。
“多謝梨暖師叔,梨暖師叔你真好。”玉笙此時對梨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梨暖師叔不僅溫柔賢淑,更是良善體貼,真是太好了。
“你好好的……”
梨暖低眸一笑,轉(zhuǎn)身離開,好像有一顆水珠滴落在玉笙手上。
今天這雪怎地也這么反復(fù)無常?
好像……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