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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朝堂一枝花

第六章 柳之然

我是朝堂一枝花 浮生一夢游 2209 2019-01-07 01:37:13

  第六章

  安寧縣的登聞鼓被敲響的時候,蘭州都察御史府邸的書房里也正有人在輕輕的敲著桌子。

  “蔡大人,冷靜一點,無需動氣,天下的貪官是抓不完的,抓了一批貪的還有一批更貪的在后面。我們的職責就是抓出這些層出不窮的貪官,為皇上肅清吏治。”

  書桌后面一位眉目冷峻,聲音清冷的年輕人皺著眉,冷冷的曲起自己的兩指敲著桌面,提醒面前義憤填膺的中年人——蘭州都察御史蔡為舟。

  蔡為舟一頓,意識到自己剛剛過分激動太過失禮,連忙拱手躬身行禮道,“院史大人,請恕下官剛剛失禮?!?p>  “無妨,”端坐在圈椅上的年輕人隨意的擺擺手,靠在椅背上淡然道,“你繼續(xù)說?!?p>  閑適隨意的就如同在自家的書房。

  “是?!辈虨橹酃Ь磻牵Z氣果然就放得平緩了許多。

  “這甘肅省地處西北,土地貧瘠,且西邊又有西突厥虎視眈眈,每年都會進犯。百姓實在是過得清苦不堪,可是,就算這樣,還是有官員大肆的搜刮百姓,甚至還弄到百姓傾家蕩產(chǎn)?!?p>  “就譬如我得知的這位安寧縣的縣令白珞,不但對治下的店鋪收取干股分紅,魚肉百姓,還對來打官司的百姓索要錢財,哪邊給的銀兩多就偏幫哪邊,以致于現(xiàn)在安寧縣的百姓無人敢去縣衙遞狀,商鋪只要見到縣令大人就兩股戰(zhàn)戰(zhàn),如見虎狼?!?p>  “這樣的貪官絞死十次也不為過!”蔡為舟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臉上露出義憤之色,“一個小小的縣令尚且敢這樣貪污,更何況品級更高的官員?!?p>  “就比如甘肅的糧儲道范駿,據(jù)屬下所查,上上下下共20余名官吏在征收糧食的時候,欺上瞞下中飽私囊。征糧時所用的斗本應比市面上的斗大,范駿一行人居然私下把收糧的米斗斗尖抹平,每次稱重還要故意拂落下幾把糧食,然后他們就把這些昧下來的糧食私自倒賣?!?p>  “等到了運輸時候,他們這些人又把每村每戶和朝廷運輸米糧的損耗都上報在損耗內(nèi),這樣又可以少入庫一分。”

  “據(jù)可靠消息,范駿一行人已經(jīng)這樣做了八九年,林林總總的算下來,這八九年整個西北糧儲道用這樣的方法抹下了巨額的糧食?!?p>  “可查到他們貪下這么大筆的糧食是如何銷出的?下家是誰?可有賬本等證物?”書桌后年輕的都察院院史柳之然靜靜的聽著蔡為舟的訴說,截斷他都話一針見血的問。

  蔡為舟慚愧的底下腦袋,“是下官失職,只有風聞,尚未得到任何物證,且……亦無人證?!?p>  “不過屬下雖然沒有物證人證,卻可以確定范駿等20余名官員貪墨糧食確有其事。他們行事之狂妄,幾年下來,幾已是毫無遮掩,此事在西部人盡皆知,只是百姓和知情官員,或迫于威壓,或被拉入泥淖,又兼手頭并無賬冊等物佐證,空口白牙,如今竟至無人可證?!?p>  “沒有證據(jù),就不能定罪,”柳之然冷冷的盯著眼前的蔡為舟,“這是都察院的規(guī)矩,你應該知道?!?p>  “是,下官莽撞?!辈虨橹坌呃⒌牡皖^認錯。

  “既然沒有證據(jù),就去找到證據(jù),糧儲道的案子,你繼續(xù)跟進?!绷回焸渫炅瞬虨橹?,卻又接著道。

  蔡為舟驚喜的抬頭,拱手正色應諾,“是,大人?!?p>  “還有,安寧縣那位縣令,你手頭有證據(jù)了嗎?”

  “有,小的已經(jīng)整理成了卷宗,這就呈給大人過目。”

  “嗯,卷宗隨后交給花潛即可。我這次奉皇上之命微服巡查西北,路過安寧縣的時候,我自會核查?!绷灰贿呎f一邊起身。

  在外素有清高倨傲之名的蔡為舟見柳之然踱步出門,一反常態(tài),殷勤的彎腰為柳之然拉開緊閉的書房房門。

  書房門外立著的兩位著青色長袍勁服的男子立刻跟上柳之然的身后。

  “我這次是微服出訪,為免被人看出身份,你就不用遠送到大門了?!绷煌O履_步,回頭對隨后跟著的蔡為舟道。

  “是,院史大人。”蔡為舟還是一直送到書房院落大門,才停下腳步,恭敬的低頭行禮恭送柳之然。

  直到柳之然走出書房院落,蔡為舟才抬頭看著柳之然遠去的背影,眼中是崇敬的光芒。

  這位柳之然院史,是大洲朝立國以來第一位三元及第。

  二十三歲就被皇上欽點為狀元,直接入翰林院,本該在翰林院熬上幾年資歷再慢慢歷練往大學士的路上走,這位柳之然卻對皇上上表,請求入都察院,為皇上肅清吏治,其時各地貪污層出不窮,百姓怨聲載道,柳之然此舉,讓皇上大為贊賞,調(diào)任柳之然為督察院左副都御史,從三品。

  柳之然到任以后,連破江南科舉舞弊案,河道貪污案和皇陵貪墨案。

  三起皆是大案要案,前后下馬官員200余人,流放官員家眷隨從不計其數(shù)。

  此三案一出舉國轟動,百姓交口稱贊。

  也讓柳之然一舉成名,成為了大洲國百姓心中的青天,皇上心頭最信賴倚重的臣子。

  柳之然也連升四級,從左副都御史從三品品,兩年之內(nèi)升到右都御史,再升到左都御史,最后直接升到都察院最高級別官員——都察院史正二品大員。

  據(jù)說他辦案的時候,貪官為求保命,遞交的賄賂之銀,幾可修筑黃河堤壩。

  也有賄賂不成,想將他殺之而后快的,可幸,雖遇到至少十幾起暗殺,卻都被他屢屢躲過,只在最后一次,柳之然被傷到要害,差點重傷不治。

  不過,即使這樣,柳之然還是堅持辦案,對貪官絕無半點姑息。

  柳之然遇刺重傷一案引起皇上震怒,欽賜了自己的兩名皇家暗衛(wèi)貼身保護柳之然,這才讓各路暗殺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出現(xiàn)。

  本來以前整個都察院就是個倒霉蛋角色。

  因有風憲之職,經(jīng)常風聞奏事,所以對朝中的官員都得罪的不輕,皇上也厭煩都察院整日無事生非吵吵嚷嚷。

  真正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處處被眾人排擠,就連俸祿也經(jīng)常被戶部故意克扣。

  可如今,都察院在柳之然的帶領下,一改以往的窩囊嘴碎,在朝堂上漸漸的沉默下來。平時并不輕易開口,可只要一開口,必定是證據(jù)確鑿,一出手定有官員落馬。

  更有幾次是直諫朝廷二品三品的大員,且都證據(jù)確鑿有力,將這幾位大員弄得輕則被斥重則被貶,個個灰頭土臉。

  如是幾次,朝堂之上的官員漸漸就對都察院的人改變了態(tài)度,大家對都察院由原來的又憎又厭變?yōu)榱擞趾抻峙?;而皇上對都察院由原來的厭煩變?yōu)榱似髦亍?p>  如今都察院在朝廷眾人的眼中變得陰刻險惡,卻又陰狠毒辣,人人談及色變。

  可是明面上,都察院的人卻不再像以前一樣只能餓著肚子倔強的維持清高,而是走到哪里,官員都殷勤小心,戶部更是小心討好他們,只要是都察院的申領一概優(yōu)先。

  皇上也是對他們從所未有的器重,對都察院的眾人格外看待。

  所有的這些都是在柳之然的帶領下給他們帶來的改變。

  現(xiàn)在他們終于走到哪里都能自豪的挺直腰桿,即使身后注視他們的眼神是又恨又懼。

  可那又如何?

  他們是在維護正義,只有心中有鬼的貪官才會懼怕他們。

  都察院的官員都以此為榮,以柳之然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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